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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雖好奇心重,且擅長揣摩人心,但對友人或親朋設(shè)法隱瞞的小秘密,卻不會自私地去探究到底的。既然狄青想要保存那一小秘密,陸辭便貼心地如他心愿,笑著建議道:“我已好了。你既是頭次來,不如獨自多泡會吧。”見狄青下意識地就要婉拒,他添道:“我正想去飲茶休憩一陣,并非枯等,你不消忙著出來?!?/br>狄青胡亂地‘唔’了幾聲,見陸辭施施然地起了身,在澡堂仆役的侍奉下,披上后巾,被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往隔間去后,才茫然無措地低下頭。當(dāng)陸辭問起緣由時,他其實不是故意隱瞞,而純粹是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的身上,就從來沒有過這樣古怪的變化!這變化發(fā)生得極其突然,好像就是在他盯著陸公祖入水時的那一瞬,明明僅是稍微走了個神,再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奇怪、陌生又強烈的滋味,讓他腦子暈乎乎之余,更多還是驚嚇。換作平時,他或許能冷靜地研究查看一番。——但現(xiàn)在他可是跟公祖同在一個浴場里,還是馬上要落一個池子里去的要命時刻!任誰都不知道的是,剛剛在熱騰騰的澡堂里,使勁兒拽著浴巾,絕望地想憑此徹底遮蔽身體,以掩飾這羞恥變化的狄青,愣是被公祖那笑吟吟的目光給當(dāng)場招出了一身冷汗。池水雪白,并不清透,但若是湊近了的話,定然會被公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異常。單是設(shè)法讓那物什恢復(fù)原樣,就已讓他絞盡腦汁、想破腦殼。而在恢復(fù)原狀前,他心亂如麻,幾到了六神無主的地步,當(dāng)然不敢回應(yīng)公祖的話。且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也不可能說得清這羞恥的變化,更別說要過去了。盡管不明緣由,也不曉意義,但狄青有種強烈的直覺,這事應(yīng)當(dāng)不好叫公祖知曉……陸辭自然不知,被他猜測是進入了‘好面子的叛逆期’的狄青,其實是遭遇了一場突發(fā)其來的青春期生理反應(yīng)。就在他優(yōu)哉游哉地一邊品茗,一邊端詳水準(zhǔn)參差不齊的題壁詩的時候,小貍奴正驚慌失措地想讓在不該精神起來的場合亂來的部位消下去,為此頭疼惶恐不已。陸辭很快就將仆役所端上來的、屬于給自己的茶點份額都消滅一空,還感到些許意猶未盡。就當(dāng)他猶豫著要不要對狄青的那份伸出手時,渾身都成了煮熟的蝦子般紅通通的小貍奴,就跟掐著點似地出來了。陸辭唯有遺憾地收回了將將伸出一半的手,看了眼精神恍惚、大約是時間太久快泡傻了的狄青后,故意揶揄道:“這份色澤正好,要是再煮一會兒,恐怕就熟過頭了?!?/br>狄青:“……”看狄青仍是一副魂不守舍、好似根本沒聽到他說話的模樣,頓時讓陸辭那份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好奇心,不可避免地又浮起來了。——這樣不好。默默告誡過自己后,重歸正經(jīng)的陸辭觀狄青的狀態(tài)也不像是能吃的進茶點的,索性讓人將他那份包好。將小包掛在對方的手腕上后,他再笑著牽住對方一手,玩笑道:“清清爽爽把家還。”這話一出,就讓暗自戒備著身體狀況、精神高度緊張的狄青,也不由得抿唇笑了。從澡堂回家的路并不遠,陸辭也就隨便挑了一條需路過熱鬧集市的,想著再給狄青挑點什么能看上眼的貨品買回去。不過還沒走幾步,陸辭便發(fā)現(xiàn)人流正往一個方向涌去,還有人興奮地嚷嚷著什么。狄青不由多看了幾眼,就被細(xì)心觀察著他神色的陸辭捕捉到了。于是原來不打算湊這個熱鬧的陸辭,一下改變了心意,引著狄青也往人潮涌去的方位走去,邊走邊笑著解釋道:“瞧這架勢,定是西市有筑球看了。橫豎不急著回去,不若也去看會兒?”狄青對蹴鞠其實并無太大興趣,但對公祖的提議,他向來是不會有異議的,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卻不知陸辭對球賽也根本談不上喜歡,純粹是為了照顧他,才特意走這么一趟的。而看他漸漸恢復(fù)正常的狀態(tài),陸辭更是一下就產(chǎn)生了他是因高興能看球賽的誤會。當(dāng)二人各懷心思地來到西市口時,果真就看到此地正舉辦著一場熱鬧非凡的蹴鞠比賽。不過場中角逐的二隊,身上所著的統(tǒng)一服飾,已不是陸辭所熟悉的‘凌云社’和‘南都社’了,而是他從未見過的新鮮款式。想必是離鄉(xiāng)的這些年,堪稱日新月異的密州,連蹴鞠隊也跟著更新?lián)Q代了吧。在一干興奮地大呼小叫,隨場中局勢變化而時哭時笑,儼然現(xiàn)代球迷的夸張表現(xiàn)中,一直面帶淡淡微笑的陸辭,和面無表情的狄青,就顯得分外突兀了。陸辭勉強忍了一陣,實在是適應(yīng)不來這熱血沸騰的氛圍,再看狄青的反應(yīng),也渾然不似感興趣的模樣,便知自己方才是誤會了。于是他湊到狄青耳邊,小聲道:“回去罷?”然而狄青正是最敏感緊張的時候,冷不防地就被這離得極近的聲音惹得一個激靈,耳廓仿佛都被那驚人的溫度灼燙過一般,整個人都往上小蹦了一下。對他的這過度反應(yīng),陸辭也是始料未及。他挑了挑眉,試探道:“你還好吧?”狄青結(jié)結(jié)巴巴道:“無、無礙。那就回回去吧?!?/br>——這兔崽子絕對有鬼。陸辭不置可否地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而被那雙尾稍微微上翹、平添一絲風(fēng)流多情的桃花眼看著,狄青幾想當(dāng)場落荒而逃。得虧就在這時,蹴鞠場中忽然發(fā)生的變化,及時地拯救了窘迫萬分的狄青。“南都社的終于要換領(lǐng)隊的上來了!”“他娘的,早該換人了,再不換該輸了!”“我可押了不少錢在南都社上,他們可千萬不能輸啊!”……聽得身邊驟然再次沸騰起來的議論聲潮,陸辭剛準(zhǔn)備抓緊時間帶人撤退,掠過意氣風(fēng)發(fā)地新上場那人的余光,就讓他滯住了。慢著。陸辭定睛看了一會兒,確定那極其熟悉的面孔,就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人后,不由危險地瞇起了眼。所謂的南都社長,不就是才通過解試沒多久,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赴京參加省試路上的鐘元嗎?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備注過,但估計很多人都忘了,就再備注一下。宋代蹴鞠的玩法主要有兩大類,一叫“白打”,強調(diào)的是技巧性與觀賞性,不設(shè)球門,雙方以頭、肩、背、膝、腳頂球,表演各種高難度動作而球不落地,技高一籌者勝出。一叫“筑球”,更強調(diào)對抗性,與今日的足球比賽差不多:“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