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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升官發(fā)財在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8

分卷閱讀368

    音,言簡意賅地撂下這么句。

與此同時,他將手伸入衣襟,很快取出一枚汗涔涔的、由陸辭親手交到自己手上的令牌,以及一封由陸辭親筆所書的緊急公文。

確定這行人身份后,守城將兵如何不知事態(tài)緊急,不敢有片刻耽擱,用力一頷首,便錯身讓開了一條道,供這五騎如閃電般疾掠而入。

直到一行人風馳電掣地進了城,策馬直沖入大街小巷之中,宛若無人之地,城外看傻了的其他游人才慢慢回過神來。

不乏人竊竊私語:“剛才那莫不是……”

“定然是了,多年以前,倒聽我爹爹說起過……”

“不好,究竟是哪處又不太平了?”

“聽不出那軍士口音。方向瞧著是北邊來的。”

……

比他們知道得要多上一些的守城軍士,則不得不強抑住心底不安,黑著臉訓斥道:“瞎議論什么?還進不進城了?”

見眾人噤聲,他們才將兩列人重新恢復了秩序,心不在焉地重新開始檢看了。

這秦州五騎一路披星戴月,日以繼夜地趕著路,馬都換過好幾批了,卻不曾歇上一歇。

此時雖是身心俱疲,仍不敢有片刻松懈,硬是咬牙堅持到?jīng)_入宮廷大門,將秦州突然爆發(fā)的戰(zhàn)事上報,確定廟堂知曉了,才轟然暈倒在地。

一石激起千層浪,吐蕃的突然反叛,理所當然地在朝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有痛罵吐蕃狼子野心、豬狗不如,不久前還阿諛逢迎,現(xiàn)便覬覦中土的;有心懷鬼胎,趁機進曹瑋讒言,道其鎮(zhèn)守秦州多年,卻對其動向知情不報的;有勃然大怒,毅然挺身而出,申請增兵出戰(zhàn)的;有借機想鏟除異己,向太子進言,力薦政敵出使吐蕃勸和的;也有提議聯(lián)合西夏,令西夏出兵討伐吐蕃的……

聽得底下議論紛紛,群臣唾沫橫飛,陳詞慷慨激昂,爭相各抒己見,代父監(jiān)國的太子趙禎,卻是自始至終都沉默著。

乍聞此訊時,他腦海中幾乎一片空白,心跳驟如擂鼓。

片刻之后,他才緩緩將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著雙手完美地隱匿在袍袖之中,眼眸微斂,偽裝出一副極其平靜,認真傾聽的模樣。

就連隨侍于四周的內(nèi)侍都不曾發(fā)現(xiàn)半點端倪,更何況是離得更遠的朝官們了。

唯有趙禎自己最為清楚,面對秦州突然爆發(fā)的戰(zhàn)事,自己比起不知所措的慌亂,更多充斥在心里的,是深深的懊惱和后悔。

——小夫子。

趙禎眼底一片空茫。

他自是清楚,秦州守兵滿打滿算不過六千,城墻亦是久久未經(jīng)修繕。

面對由jian猾狡詐、殘忍暴虐的李立遵親自率領的那三萬早有準備的吐蕃精銳,又能抵擋上多久呢?

他不敢想。

盡管小夫子不久前還躊躇滿志地遞上奏疏,上陳策十數(shù)條,他也痛快地予以了批示……但這才過去多長時日?縱使小夫子有三頭六臂,苦于人手匱乏,也難做出什么成效來。

以小夫子看似溫和柔韌,實質(zhì)剛烈的品性,也絕無丟下百姓、棄城而逃的可能,定要血戰(zhàn)到底。

趙禎心頭涌出一陣陣尖銳的刺痛,濃重的懊悔,讓他口中一片發(fā)苦。

若不是他為護住jiejie,才顧不得小夫子,不得不順著爹爹的堅持,將沙場老將曹瑋召回頤養(yǎng)天年,再將從未經(jīng)過戰(zhàn)火的小夫子派去鎮(zhèn)守邊陲……

李立遵怕打開始就不敢輕舉妄動,自然也就不會有今日橫禍了。

若是在爹爹得了邪癥、起身不得,無法理政后,他不曾顧慮重重,最后決定等個一兩年做緩沖,而是當即將小夫子召回的話……

也不會有今日之痛。

他的安靜和不表態(tài),落在急脾氣的寇準眼里,就成了懦弱和遲疑了。

莫不是太子文弱,被區(qū)區(qū)吐蕃嚇傻了,要放棄秦州不成?

單是這個猜測,就讓寇準嚇得一身冷汗。

他素來是請纓出戰(zhàn)的頭一人,見太子半晌不做聲,任由底下鬧成一團,不免急得滿頭大汗。

他憋了一陣,實在憋不住了,顧不得自己已非三輔之一,而僅是樞密副使的身份,緊擰眉頭向前大邁一步,中氣十足地提醒趙禎道:“——兵貴神速,眼下秦州告急,懇請殿下即刻向臨近郡縣抽兵調(diào)將,馳援秦州!”

晏殊亦挺身出列,揚聲附和:“倘若秦州城破,后果不堪設想?,F(xiàn)戰(zhàn)況火急,還請殿下速速增兵!”

趙禎被這兩聲近乎是喊出來的大嗓門惹得一愣,很快回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馳援,當然是要馳援的。

對于寇準增兵支援的提議,倒無人有意見。

若是當真被三萬吐蕃兵嚇得放棄秦州那一重要的西北重陲的話,那提出這一建議的,勢必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但具體調(diào)哪兒的兵,調(diào)多少,又用何人領兵……

一落實到細節(jié)上,就又能吵上三天三夜。

按理說,鎮(zhèn)守秦州多年的曹瑋名望經(jīng)驗兼具,無疑是最好人選。

但對曹瑋看不過眼,或是自有私心的人大有人在,潑起‘其對吐蕃狼子野心早已知情、卻一直不報’的臟水時不留余力。

甚至為了讓曹瑋不得這揚名的機會,還有人不惜將‘大名鼎鼎’的庸將張耆與楊崇勛都提了出來。

然而張耆與楊崇勛雖是武官,卻是既無戰(zhàn)功,也不懂軍略,靠的不過是對裙帶關系的投機,或是早年為趙恒東宮官,靠著拿那點情分做的經(jīng)營,而換來的坐享高官厚祿罷了。

他們再要面子,也有著自知之明。

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他們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大腹便便,貿(mào)然上去,且不說勝負,怕是小命都得沒了,最后沒準還落得吃力不討好……說這話的人,到底是太‘瞧得起’他們,還是故意害他們哪!

正因如此,對自己被拎出來提名的燙手山芋,張耆與楊崇勛哪兒敢接。

簡直對說話人恨得牙癢癢的,恨恨地記下了對方的名字。

旋即當機立斷,先訴苦一陣,趕緊撇開干系,再胡亂提了幾個還算能入眼的部下,想要充數(shù)過關。

這亂狀簡直叫寇準暴跳如雷,大吵大鬧間,恨不得拔劍出來,將這些拿軍機大事當兒戲的混賬玩意兒一劍一個。

趙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爭論不休,末了忽然將案一拍,在群臣一片安靜中,才慢慢發(fā)聲。

以他自那日對抗爹爹后、就宛如曇花一現(xiàn)的強硬口吻,一條條地安排了下去。

在他對朝堂掌控力尚且不足,看局勢也看不完全透徹的情況下,為確保萬無一失,只得先‘用人唯親’了。

而在此事上,最可信的人,顯然是同小夫子交情最好的那些。

趙禎將內(nèi)心的不安悉數(shù)壓制下去后,很快重歸冷靜。

他以不容置喙的強硬,把其他聲音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