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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想抓緊時間休養(yǎng)生息,而若有機會,又有誰不想趁火打劫呢?在兩邊都有小動作的時候,那越是理虧,就越要理直氣壯。若真的為了讓臥榻之側的強敵放心,就放任邊境變成一塊不堪一擊的嫩豆腐,那才是愚不可及。滕宗諒品出陸辭話里隱藏的另一層意思,不由心頭一動,抑制不住地興奮起來。“你那些想法……”滕宗諒含混道:“都已經同殿下說過了?”陸辭道:“那倒還不曾。只給寇相公通了信?!?/br>自年初起,寇準就在小太子的堅持下,重歸副相之位,首相仍為李迪,末相則從丁謂變成了王欽若,而原本的末相丁謂現任樞密使。滕宗諒滿懷期待道:“相公如何說的?”陸辭實話答道:“他還未回我?!?/br>他還隱去沒提的真相是,寇準對此雖十分贊同,但還順嘴提起身體越發(fā)不好,殿下對他也十分思念,暗示催他回來……陸辭便無比誠懇地寫信去,勸他當進則進,當退則退,該養(yǎng)病時請個長假,實在撐不住就該退休。就這么一封寫滿了他難得的大實話的信,好似將寇老西兒氣得厲害,才半年不愿理他。就在滕宗諒想就這話題繼續(xù)追問幾句時,背著小包袱的狄青,就從營房一竄而出了:“公祖!”于是滕宗諒就親眼目睹了陸辭瞬間變臉——原本的冷漠譏嘲倏然冰消雪融,成了春風和煦。陸辭莞爾一笑,溫和道:“青弟。”滕宗諒眼皮一跳。真的怪不得柳兄,這態(tài)度好得……連慣來只飽受剝削的他,都要忍不住吃味了。等狄青跑到跟前,臉紅紅地站住后,陸辭微微抬起頭來,難掩艷羨地感嘆道:“你這個子還沒長完?”對這種絕對不能接茬的危險話題,狄青幾年下來,也徹底學機靈了,果斷只靦腆地傻傻笑。陸辭看他一臉老實乖巧,果真就沒繼續(xù)抱怨的意思,將手中多買的點心交到狄青手里后,在故意俯身,供他摸腦袋的狄青肩上重重一拍:“——加餐,順便給你的長高大業(yè)添磚加瓦了。”狄青將小食小心塞進包袱里,沒舍得當場吃,然后就自然而然地跟在陸辭身后,前后腳地出兵營去了。陸辭在關心了他幾句后,聽一切都好,便放下心,笑著問道:“你那萬勝軍訓練得如何了?若是后悔了,現在告訴我,我換人去接擔子也還來得及,不必硬撐著。”狄青認真想了想,謹慎道:“都好。若能有個機會,真正出兵練練,就更好了?!?/br>沒見過血的兵丁,哪怕練得再好,也只是一群裝狼的羊崽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陸辭輕松回道:“好啊。”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萬勝軍:史上還真有過這么一支隊伍,為王韶靈活運用:當時,朝廷為補充西北戰(zhàn)場的兵力,在開封內外招募了一批市井無賴子弟,組編為“萬勝軍”。但這些士卒因訓練不夠,素質低下,所以來到前線后以怯戰(zhàn)而出名。張亢便利用敵人輕視萬勝軍的心理,令精銳的虎翼軍扮作萬勝軍,然后率領他們與夏軍對陣。戰(zhàn)斗開始時,掉以輕心的黨項軍發(fā)起進攻,然而沒想到卻遇到強手,屢攻不下。正當雙方僵持之際,埋伏的宋軍射手從側后翼發(fā)起猛攻,遂大敗黨項人,取得了斬首二千余級的重大勝利。()2.關于招募當地兵士和營田制度,是史上的范仲淹提出的范仲淹著重討論兩種制度:第一,為解決軍需問題,建立“營田”制度。北宋西北邊防最大的弊病之一是:軍隊所需,全部依賴遠途輸送。“日給廩食,月給庫緡,春冬之衣、銀、鞋,饋輸滿道不絕。國用民力,日以屈乏?!边@當然不是持久之計?!盃I田”制度的建立,可以“兵獲羨余,中糶于官。人樂其勤,公收其利,則轉輸之患,久可息矣”。第二,適當招募當地壯丁,建立“土兵”制度。這一制度,與“營田制”亦密切關聯(lián)。北宋西北邊防的又一大弊病是:“遠戍之兵久而不代,負星霜之苦,懷鄉(xiāng)國之望?!睂⑹侩x心,士氣低落,軍無斗志。錄用當地“土兵”,或者讓守邊土兵“徙家塞下”,讓士兵家屬分擔“營田”勞作,收入部分歸個人家庭所有。這種制度,還能幫助解決赤貧士兵家庭無耕種土地的問題,緩和部分社會矛盾。那么,軍隊士兵必將“重田利,習地勢,父母妻子共堅其守,比之東兵不樂田利,不習地勢,復無懷戀者,功相遠矣”。()3.關于曹瑋和李元昊:“曹瑋痛打過李繼遷,更明目張膽地欺負李德明。黨項族內部有點風吹草動小矛盾,他就敢大范圍大動作的招降策反,結果導致李德明的轄區(qū)人口大規(guī)??s水,黨項部落里的逃民成批的擁向了宋朝邊境。曹瑋來者不拒,全部收編,這些人反過來都成了宋軍里的骨干,忠實追隨曹瑋東征西討,不僅黨項人,連吐蕃人都被他們砍得肢體不全。這些李德明都只有干瞪眼。但是現在不同了,黨項人的下一代又己經長成,曹瑋必須得有一個提前量。他密切關注李元昊。李元昊的學識、習慣、性情,甚至長相,都在曹瑋的刺探之中,興趣越來越濃,曹瑋終于決定親自出馬,要親眼見識一下這個未來的敵人到底什么樣。曹瑋化裝改扮混進了宋、黨項邊境上的榷場。根據可靠情報,李元昊經常帶著大批隨從在這里出沒。但是歷史在這里再次眷顧了未來的西夏國主,曹瑋等了他好多次,他居然一面沒露。但曹瑋的決心不變,他一定要看到這個傳說中的少年。他派人深入黨項,畫下了李元昊的圖像,如愿以償,曹瑋突然如臨大敵――“真英物也!”擔心的事真的發(fā)生了,他斷定李元昊必將成為大宋之患,但是他卻沒法在近距離接近這個少年。歷史沒有如果,但面對圖紙都讓曹瑋如此震驚,那么在混亂吵雜的榷場中兩人相遇,會發(fā)生什么?曹瑋會不會突然不顧一切拔刀干掉他?!邊境事件,例來沒法深究,何況以曹瑋之強,就算事后能準確地把帳算到他頭上,李德明甚至趙恒都只能睜眼閉眼兩可之間。但問題是,宋朝沒有那個命!當時曹瑋遇不上他,現在曹瑋己經死了。丁謂倒臺之后,曹瑋立即卷土重來,他以華州觀察使、青州知府的身份去主管北方重鎮(zhèn)天雄軍,之后永興軍、河陽府也都留下了他的足跡,但是很快他就病了,最后的官職和職所是真定府、定州都總管,彰武軍節(jié)度使,一直到死,都守護著宋朝的北大門。北宋最后一位配享太廟的武將就此逝去,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