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7
“放你娘的屁!”一直沒開口,只死死盯著這倆巧言令色的始作俑者,等世子質(zhì)問完的那幾名黨項精銳,再忍無可忍了:“死到臨頭,還巧舌如簧,如此狡辯!”竟還敢污蔑他們是‘居心叵測的外人’,真是荒謬至極!話音剛落,已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其中一人,便手起刀落,直將剛還在大放厥詞的吳昊當(dāng)頭劈下。腦殼在重?fù)粝旅腿黄崎_,漿水和鮮血混雜著噴濺出來,而失了生命的軀體,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張元離得最近,被濺了滿滿一臉的血,做不出任何表情來。他與吳昊雖知自己是與豺狼為伍,知曉早晚有兔死狗烹的那日,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出人頭地的夢尚未實現(xiàn),就已粉碎得如此徹底。李元昊面上亦有被濺上的溫?zé)狨r血,越發(fā)顯得他面孔冷酷無情。他毫不在意地擦去眼睛附近的那些血漬,笑著問傻愣愣矗立在原地的張元:“你若沒別的話說了,不妨告訴我,在如此嚴(yán)密的看守下,你們究竟的怎么同陸姓小兒搭上的?”陸姓小兒,是指得陸辭?在巨大的驚嚇下,張元的神智已有些恍惚,聞言半晌才搖了搖頭:“我……不知世子在說甚么?!?/br>自陸辭高中之后,他們與其僅有的交集,便是請托對方批閱自己文章的那次。之后,連面都不曾見過了?。?/br>“不肯說啊?!崩钤宦詭нz憾道:“那便留著下黃泉后,再與你那吳兄好好聊吧?!?/br>既然決定再不信漢人,那也沒了將人留下拷打的必要了。說白了,不管是真是假,在計謀全盤失敗的情況下,他也絕無可能再任用二人。索性將這罪名扣牢,再把人速速殺了,好安撫蒙受慘重?fù)p失的親信的家族。隨著一道雪白刀光劃過,張元脖頸被利刃利落地割開,鮮血噴涌下,轟然倒地。他們當(dāng)初來時,是想著黨項王的世子年輕氣盛,懷有濃重野心,只要投其所好,定好糊弄。——卻漏算了,既然是他們能輕易糊弄的程度,也極容易被別人所利用,令他們遭到慘烈的反噬。除此之外,還有蔑視道義和臣格,所代表的冷血無情。“書房里剩下的東西,都給我燒干凈了?!崩钤幌訍旱仵吡硕说氖硪荒_,漠然下令道:“去查查,我擄來的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若是假的,當(dāng)場格殺;若是真的,我暫還有用,姑且留人一條性命?!?/br>痛快地看著二人的慘狀,對世子的怨氣,也很快消散許多,幾人迅速領(lǐng)命:“是。”在黨項忙著清理門戶時,陸辭也已來到榷場,召來李超等人詢問戰(zhàn)情了。李超正要開口,眼角余光瞥到正老老實實幫忙打掃衛(wèi)生的狄青三人,不由一笑,主動道:“其中具體經(jīng)過,還是由狄郎同知州你說罷?!?/br>“哦?”陸辭挑了挑眉:“這是何故?”李超并無嫉賢妒能之心,反倒高興軍中漸漸變得鋒芒畢露的年輕一輩,聞言便將原本被眾人恥笑的萬勝營里特批入場的這三人,在戰(zhàn)事時的優(yōu)異表現(xiàn),給大說特說了一遍。見著李超手勢,以為有要務(wù),趕緊撇下手中事情前來的狄青幾人,就將這番吹得天花亂墜的話,給聽了個正著。狄青:“……”他無助地看了眼唇角含笑、正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瞧的公祖,只覺耳根guntang、都快被羞恥心給燙熟了……第二百四十七章陸辭早已習(xí)慣了狄青在自己跟前就是一副小害羞的模樣,笑瞇瞇道:“聽聞青弟今日大發(fā)神威,斬敵無數(sh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容小覷啊?!?/br>狄青被調(diào)侃得面紅耳赤,半晌才輕聲道:“……只請公祖莫再笑話我了?!?/br>聽出他話語里的討?zhàn)堉?,陸辭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倒是大方地放了他一馬:“你們隨我來一趟?!?/br>狄青力持鎮(zhèn)定,但耳廓上的高溫,一時半會卻是下不去的。于是發(fā)現(xiàn)這個不得了的大秘密的高繼宣,就忍不住邊走邊一臉驚奇地盯著那紅通通的耳根瞧,直到狄青用殺氣四溢的目光狠狠地瞥了他一眼,才訕訕地有所收斂。楊文廣在眼角余光瞟到后,就明智地回避了那處,只專心平復(fù)因戰(zhàn)斗余韻而還顯激烈的呼吸。盡管已聽李超大體匯報過一次戰(zhàn)況了,陸辭還是極其看重奮戰(zhàn)在最前頭的這三人的看法。進(jìn)到營房中后,他便逐一問過細(xì)節(jié)。在聽狄青客觀評價黨項兵勇力卓群,人人皆悍不懼死時,陸辭若有所思地以指節(jié)叩了叩桌面:“看來還是低估他們了。”他雖早對兩軍較為懸殊的實力差距有所預(yù)料,但也沒想到,在宋軍占盡先機(jī),人數(shù)上也有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打這么一個令對方措手不及的反伏擊,竟然還是讓逃走了好幾人不說,就連殲滅那千人部曲的效率,也是低得可憐。若是李元昊在場,有主心骨在的黨項兵定然更加棘手了。思及此處,陸辭更堅定了要擊敗黨項,收回馬場的決心。別看大遼和西夏對中原的瓷器與茶十分青睞,但對機(jī)要的軍需物資的管控上,卻是半點(diǎn)都不曾松過的。那些令大宋耗費(fèi)巨資購入的所謂良馬,無一不是經(jīng)過兩勢先行挑選后,看不上眼的殘次品,且數(shù)目還少得可憐。且不說宋人與黨項、遼人間體格的天然差距,單是軍需物資上,就有老大一截差距了,長久以往,哪兒還會是他們對手?陸辭心念一轉(zhuǎn),笑問狄青道:“你在追擊逃脫的那幾人時,是怎么想到要喊出那么一句話的?”即使精心勾畫的計略失敗,令李元昊的精銳部曲近乎全軍覆沒,這就注定了那倆漢jian沒好果子吃,但有狄青喊的那么一句作為提醒,下場定然更加凄慘。李元昊精明殘忍,倒不見得那么好糊弄,但沉浸在同袍喪命的悲憤中、家室非富即貴的黨項兵,需要的不外乎是個能宣泄怨恨的出口,根本不愿細(xì)究陰謀詭計。既然這口氣不能出在家族利益牽扯密切的李元昊身上,出謀劃策的那兩名漢人,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了。哪怕只為安撫身邊部曲和家族勢力,李元昊也非殺張吳二人不可。“我只是,”狄青不好意思道:“原沒想到會叫那殘部跑了,既然實在追不上,總不能叫他們白跑了。”陸辭不置可否。說來簡單,但單這份直覺和當(dāng)機(jī)立斷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會擁有的。在又對這大放異彩的三人進(jìn)行一番褒獎,陸辭就讓人回去更衣洗浴了,旋即將早已等候在外的滕宗諒召入,一同商量下一步。滕宗諒激動地快步走進(jìn)來,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陸辭一句‘貼心’提示:“為免滕兄貴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