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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升官發(fā)財在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2

分卷閱讀422

    鮮少有人能認(rèn)出來。

他卻沒在街上閑逛,而是直奔去過一次的衙署,準(zhǔn)備同難得見上一面的陸辭敘敘舊。

結(jié)果還沒到地方,就見身著官服還未來得及換的陸辭迎面而來,面上掛著輕松自如的微笑。

左邊并肩走的是方才見過的滕通判,身后還轟轟烈烈地跟著一大串官階各異的幕職官,儼然眾星拱月之勢。

齊駱:“……”

許多年不見,怎排場越發(fā)大了?

不可避免地想起當(dāng)年自己率數(shù)名金吾衛(wèi),就是專門替陸辭開路的經(jīng)歷,他下意識地就想躲躲。

殊料一路應(yīng)付路上百姓道賀都快應(yīng)付得臉上笑容發(fā)僵的陸辭,眼睛卻是忒利,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他,并故意喚出聲來:“齊兄!”

這一喚,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齊駱投來充滿好奇的注目禮。

齊駱險險繃住臉上的平靜,不欲在萬眾矚目中走近前去,只站在原地局促地點了點頭,極艱難地受了節(jié)度使這一句‘兄’。然后趕忙道:“辭弟既忙,我便下回……”

“齊兄這是哪里的話,”陸辭笑容炫目,溫溫和和道:“不過是諸位客氣,非要同我道喜,才與我同行。若齊兄不嫌,你我難得一聚,不若也陪我去酒樓一趟吧。”

齊駱哪里是陸辭對手,莫名其妙地就應(yīng)下了。

滕宗諒酸溜溜地冷眼看完全場,著實認(rèn)不出這位十分眼熟的高大青壯,到底是哪個‘齊兄’,倒是越看越覺得像剛來宣讀詔書的那位郎將。

他扯了扯陸辭的袍袖,將人往邊上帶帶,壓低聲音問道:“這不就是剛來念詔的那位齊郎將?怎又成你老相識了?該不會是與我們同榜的哪位同年吧?”

陸辭莞爾道:“你沒認(rèn)出他來吧?當(dāng)初他辛辛苦苦地領(lǐng)著金吾衛(wèi),幫我等打馬游街開路時,你可也在呢?!?/br>
滕宗諒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卻未恍然大悟,而是震驚。

那么薄,那么遠(yuǎn)的一層關(guān)系,能記得就不錯了,居然還能維系到稱兄道弟的地步?

瞧方才那架勢,不光是別人,連他都被唬住了,只以為二人多熟稔呢!

滕宗諒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陸辭,心里登時肅然起敬。

單是這份經(jīng)營人情往來的用心程度,就令人望塵莫及,是他無論如何拍馬都追不上的。

難怪陸辭能平步青云,而不是別——

陸辭笑著補(bǔ)充道:“更巧的是,那回之后沒過多久,我便與他因修渠之事再有交集,之后便多有往來了?!?/br>
滕宗諒:“……”

還他剛才多余的佩服來!

第二百五十章

因明日還要照常出廳,即使陸辭很是慷慨大方地將人領(lǐng)到了城中最氣派的酒樓——靜然居中,這些個正矜持地輪流沖伙計報所好吃食名字的幕職官們,都默契地絕口不提半個‘釀’字。

見他們自有分寸,卻顯拘束了些,陸辭玩笑道:“來前看諸位皆是氣勢非凡,怎到了該痛宰肥羊的關(guān)鍵時刻,反倒斯文起來了?”

這話一出,當(dāng)場把原還束手束腳著的職官給逗笑了。

滕宗諒瞇眼笑著,毫不客氣道:“那可不?要只靠你們所點的這點菜式,怕是還喂不飽陸饕餮……喔,失敬失敬,陸節(jié)度一人!”

陸辭氣定神閑地一笑。

他知曉滕宗諒雖是有意配合自己,但也存在借機(jī)故意調(diào)侃自己的事實,于是并不接茬,卻是果斷地一腳踹了過去,叫那多嘴的促狹鬼夸張地大叫一聲。

兩位頂頭上司都表現(xiàn)得如此平易近人,眾人很快也沒了不敢開大口的小怯,漸漸敢趁這個難得的好時機(jī),點幾道平日只敢望價興嘆、不敢拿微薄俸祿來作嘗試的精致菜肴。

饒是負(fù)責(zé)記菜名的伙計足有五個,也繞了好幾圈,費了好些紙,才將點單全記下來。

最后輪到在主桌的陸辭、滕宗諒和齊駱三人時,陸辭不慌不忙地沖齊駱一笑:“齊兄先請?!?/br>
齊駱略顯局促地詢問伙計幾句,意思意思地點了倆道菜后,又小聲問了問價錢。

在聽聞自己隨意點的那兩道菜肴,加起來竟要近三貫后,齊駱當(dāng)場就感到后悔了——分明是個小地方,怎要價跟京里最大的樊樓似的狠?

區(qū)區(qū)兩道菜,加起來都快頂上他月俸的兩成了。

滕宗諒倒是真最不客氣的一個,報起菜來滔滔不絕,眼都不眨。

連陸辭聽到最后,都忍不住嘴角一抽,睨他一眼:“你這豪爽勁兒,還真是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br>
別人再放開,也就是拿著柳葉飛刀稍微削上一點油皮。

反觀滕宗諒,肩上則是扛了好一把屠龍刀,刀刀見rou。

滕宗諒與他相處久了,也越發(fā)精通了臉厚如城墻的油鹽不進(jìn),聞言面不改色:“若辭弟身是女嬌娥,肯做我內(nèi)人的話,我定是求之不得哩?!?/br>
他知陸辭是個好吃食的,又難得有機(jī)會‘鋪張’一次,哪兒有錯過的道理?

況且節(jié)度使的月俸,可是眾所周知的至為優(yōu)厚:初初仕官,便先發(fā)半月俸。

待到月底,單是一整份月俸料錢,就有驚人的四百貫了。

除此之外,還得算上半月給祿粟一百五十石,元隨衣糧是足夠五十人的份額,再按歲給鹽七石,每逢春、冬賜綾三十匹,絹四十匹,綿一百兩,炭兩百秤,供給馬料等堪稱數(shù)不勝數(shù)、雜七雜八的其他供奉。

哪怕不算上小皇帝日后多半會私下給的賞賜,陸辭也完全稱得上是富得流油了。

畢竟他遠(yuǎn)在家鄉(xiāng)的娘親自有小本營生,大可自給自足,三不五時只惦記著給他供錢,根本不需他贍養(yǎng)。

而陸辭自家后院,更是輕松得很——無妻無子,亦無蓄養(yǎng)家妓的奢侈習(xí)慣。健仆統(tǒng)共只聘了八人,哪怕算上廚娘和小婢,也僅十二之?dāng)?shù),遠(yuǎn)不及京中一尋常富戶中會仆從的數(shù)目多。

滕宗諒的俸祿,則是典型的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加上他有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平日就難攢下幾個子兒來。

得虧有他夫人精打細(xì)算,才能舒舒服服地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當(dāng)然是趕不上陸辭獨個逍遙的滋潤了。

越是了解友人的豐厚俸祿,滕宗諒就是既驕傲歡喜,又倍感心酸。

同樣是出仕三資未滿,一個已得了最極的譽銜,前途無量;其他人則還載浮載沉,為資滿磨勘輪轉(zhuǎn)而費盡心思。

聽了滕宗諒這厚顏無恥的回應(yīng),陸辭毫不色變,不假思索地回道:“若我真是女嬌娥,多半也輪不到滕兄來求娶罷。”

滕宗諒哼哼一聲,還想反駁幾句,但在憶起鍥而不舍地追著陸辭寫了八年多的詞,都已成了京人眼中最深情不渝的那位‘柳娘子’,登時就服氣了。

“不過,辭弟啊,你也是運氣好??!”滕宗諒一本正經(jīng)地拍了拍陸辭的肩,當(dāng)好友疑惑地看回來時,誠懇萬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