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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微閃。……他還要聽公祖說更好聽的話呢,怎么能死在這里?第二百八十一章陸辭在將小貍奴這個時不時害他出神分心,辦理公務(wù)的效率小幅下跌的元兇派走后,很快就讓生活恢復(fù)了他能徹底掌握的節(jié)拍。在不知張亢所領(lǐng)職事,只知其又要東奔西跑的其他幕職官看來,陸節(jié)度不過是比往常更忙碌一些罷了。唯有滕宗諒從這看似一片祥和的風(fēng)平浪靜中,隱約嗅出一絲陰謀的氣息。在他看來,這只笑瞇瞇的陸狐貍,多半又在暗地里盤算什么了。滕宗諒的這個猜想,很快就得到了應(yīng)驗——在狄青離開后的第四日,陸辭將已忙完公務(wù),正要出廳回家的他笑著叫?。骸敖鼇矸泵?,許久不曾同滕兄私下里聚聚了。今晚難得有空,不若滕兄晚些回去,陪我和朱弟去酒樓小酌?”滕宗諒一聽這話,條件反射地不喜反驚,狐疑道:“還有這等好事?”怎么聽著頗不對勁呢?陸辭莞爾:“滕兄做出這幅神情,實在令我傷心?!?/br>滕宗諒眼底疑色更重。只是想到同去的還有朱弟,他的戒備便稍微放下一些。畢竟朱弟這位對陸狐貍言聽計從的可憐人,自來這秦州,就常常被使喚得腳不沾地,最近更是夸張,竟是連家都無法著,一直在轄下縣城奔波,代陸辭巡視各縣修寨建營的情況。陸狐貍再狠……也不至于這么喪心病狂吧?將自己一通說服后,滕宗諒放下心底懷疑,欣然赴宴了。只是去到酒樓后,他立馬悲催地發(fā)覺,自己又上當(dāng)了!所謂小酌,就是那甜滋滋的、沒半點酒味兒的果釀,而且他還沒來得及一臉嫌棄地飲上幾杯,陸辭便施施然地開始了。“李元昊將重兵調(diào)走,急攻肅州,后備空虛,實在是個不該錯過的大好機(jī)會?!?/br>滕宗諒差點沒被一口果釀嗆?。骸澳阌衷谙瓜肷趺??!仗著有官家替你撐腰,就想不要命了?”陸辭的言下之意,簡直再顯而易見不過了:怕是想無詔出兵,先下手為強(qiáng),打李元昊一個后防無備!這事不管成還是不成,陸辭都注定要討不到好果子吃:若僥幸贏了,功還不見得能蓋‘過’,即使官家不同他計較這擅自發(fā)兵的滔天大錯,定然也要在文官那留下口實,今后仕途倍受攔阻;若李元昊走前布下了陷阱,大敗陸辭,那偷襲無果的情況下,陸辭輕則身敗名裂,前途盡毀,重則性命不保了!就連一直對陸辭極為推崇的朱說,也在一愣之后,立即加入了勸說:“此事絕不可為,還請陸兄三思?!?/br>陸辭卻很是無辜道:“我何時說要帶兵去偷襲他后方了?分明是你們誤會了?!?/br>滕宗諒滿眼懷疑:“辭弟方才所言,不正是此意么?”陸辭笑道:“滕兄說笑了。我不過是一介書生,兵法僅是粗通,既無上陣殺敵的經(jīng)歷,也無運籌帷幄的本事,又豈會不自量力,在將公壽與青弟他們都調(diào)遣出去的情況下,還去自尋死路呢?”若是幾個月前,李元昊剛奪位,地位不穩(wěn)時,還稱得上有機(jī)會。結(jié)果朝廷卻不顧他的大力上諫,眼睜睜地看著李元昊靠逼走舅舅、毒殺親母、誅母族人,淹死妻室……等saocao作,將皇權(quán)徹底鞏固,反對派噤若寒蟬,再不敢出頭了。大好戰(zhàn)機(jī)既已浪費,哪有在對方意氣風(fēng)發(fā)的節(jié)骨眼撞上去的道理?李元昊殘忍狡詐,冷血無情,卻絕不是什么只知狂妄自大的莽夫。若小覷了他,貿(mào)貿(mào)然地直撲他后巢去,絕對得撞上鐵板。這種風(fēng)險過高的買賣,陸辭顯然是不會去做的。滕宗諒與朱說對視一眼,具是半信半疑。只是論起口才,滕宗諒自知不是陸辭對手,唯有警惕道:“只盼辭弟所言為實?!?/br>陸辭無奈道:“我不同你再糾纏這處了,而是有正經(jīng)事需同你們商議的?!?/br>朱說點頭:“陸兄請講?!?/br>陸辭滿意地?fù)P了揚嘴角,拋下在滕宗諒聽來,堪稱天方夜譚的一句話:“我欲在后橋川建立城池,朱弟,你可愿前往?”他原先還只是有這個想法的雛形,考慮到欠缺有能力的執(zhí)行人選,方一直擱置。這次無心插柳,讓朱弟四處督查堡寨情況時,他發(fā)覺了朱弟在這方面的天賦,那按捺許久的念頭,才再次蠢蠢欲動了。不等朱說答應(yīng),滕宗諒已倏然起身,大驚失色道:“你怕是在做夢!”后橋川可是李元昊自西夏出兵大宋的必經(jīng)之地,若能在這建起城池,那無疑是卡住了李元昊野心的命脈,令他進(jìn)攻的路上變得如鯁在喉。但他們清楚,李元昊更不是傻子,對方明知此地的重要性,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們在自己眼皮底下修出這么一座城池來!哪怕李元昊本身忙于遠(yuǎn)征肅州,距離他心腹愛將留守的靈州軍隊,若是全力馳騁,絕對能在六日內(nèi)趕到。陸辭不忙搭理滕宗諒,只認(rèn)真看向朱弟:“我至多只能給朱弟爭取十日功夫,朱弟能否做到?”對之后的安危,他并不擔(dān)心:只要城池真能修成,及時把大門一關(guān),那些急攻來的西夏鐵騎在欠缺攻城器械的情況下,就徹底成了擺設(shè)。無李元昊親命的情況下,那位心腹愛將再大膽,也是不敢自作主張,調(diào)度那些笨重又精貴的器械的。朱說不忙應(yīng)承,而是沉吟許久,才抬起眼來,堅定道:“絕不負(fù)陸兄所托。”“好?!标戅o爽快道:“十日之后,你去李超處領(lǐng)一隊兵馬,無需迂回婉轉(zhuǎn),直沖后橋川來。”朱說并不多問,只更爽快地頷首道:“好?!?/br>滕宗諒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恍恍惚惚道:“……原來這區(qū)區(qū)果釀,也能喝醉人?”但要他沒記錯的話,這跟喝著玩兒似的果釀,從頭到尾也只有他一個人在喝啊。不然眼前這倆人,怎么會比他還能說醉話?陸辭并沒給兩位友人解釋太多,更未透露他要如何爭取到這寶貴的十日功夫,而是很快轉(zhuǎn)向還發(fā)著愣的滕宗諒:“朱弟既要忙這件事,他手頭剩下的其他事務(wù),就煩請滕兄費心了?!?/br>滕宗諒一頭霧水,只下意識地答應(yīng)了下來:“喔,喔……”“朱弟完成的,只是確保堡寨修繕和修建的情況?!标戅o笑著給他簡單介紹了下:“那些人口零星,或是鮮有人使用的大小城池堡寨,就需麻煩滕兄帶人拆個干凈了?!?/br>滕宗諒:“……你事多得很,還騰出空來拆它們作甚?”陸辭反問:“我若不拆,那不是成了白送給西夏兵駐扎休憩的沿途據(jù)點么?”只能在殘亙斷瓦上駐營,跟好歹能擁有一些足夠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