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9
覺出身后的灼熱目光,不自覺地就加快了幾分腳步。到底是有過被人榜下捉婿的經(jīng)歷……在對吐蕃女性的婚配習(xí)俗了解不多的情況下,他可不想以身犯險,去驗(yàn)證她們會否似宋女般講道理。就在他距驛館尚有一街之遙時,迎面而來的幾位宋人郎君,恰巧就是較他早溜出來閑逛的幾位友人。他們正說說笑笑,還是柳七眼尖,離頗遠(yuǎn)時就看見了戴帷帽的陸辭:“噢?怎么攄羽也出來了?”聞言,晏殊與歐陽修同時一愣,旋即跟著笑了,也加快步子走了上來。晏殊埋怨道:“方才邀你一起,你偏不肯來,這會兒你倒自己獨(dú)逛起來了?!?/br>他們幾人的出現(xiàn),一下將貴女們的凝視分薄不少,陸辭的心微微一松,隨口扯謊:“臨時改了主意,未能尋著你們,才自己隨便在附近走了一陣。”對陸辭的解釋,三人未起疑心,倒是柳七沒忍住調(diào)侃了連在異邦也不忘遮掩面容的陸辭一句‘天生麗質(zhì)’,挨來腦門一敲后,也就消停了。一行人有說有笑地走遠(yuǎn),不遠(yuǎn)處的貴女們則從中品出了‘來頭不小’的味道,不由對視一眼,就默默地各自打道回府去了。等大宋使節(jié)們逛夠了吐蕃集市,過足了新鮮癮,回到驛館歇下時,關(guān)于‘青唐城里忽然來了個極俊俏的宋人郎君’的消息,已在吐蕃貴族中不脛而走。還沒到前半夜,有心人就已經(jīng)把他們的身份打聽了個清楚,更問清楚為首那使臣的名號了。——陸辭,陸攄羽,不過二十有六,便已在宋廷官階位列從二品。人是性情溫和,翩翩儒雅,可謂百年難逢的青年才俊。最最要緊的,還是他至今仍是孑然一身,未曾婚配!這消息剛一流出,最早沒坐住的,便是之前自詡身份,未去湊熱鬧的那幾名貴女。她們中不乏已年過二十者,因家世不凡,十分受寵,而多少有些心高氣傲,一直不愿屈就,才拖到至今未嫁。如今一看,那令她們眼前一亮的俊美郎君,竟還是前程遠(yuǎn)大的堂堂上國使者,且后院空虛,實(shí)在是天降良緣。她們趕忙同爹爹一說,一些個早看出贊普有意交好宋廷的心思的老狐貍們,也覺正中下懷。為免夜長夢多,還有兩家想著先下手為強(qiáng),索性趕在夜里進(jìn)殿,向贊普請求。乍一聽清這兩家訴求時,唃廝啰還以為是自己理政過疲,以至于腦子發(fā)昏,耳朵也不太好使了。他遲疑片刻,方疑惑地詢道:“……婚事?同陸使節(jié)的?”連他都得等明日正式接待宋使臣的宴席上,才能真正一會那名素未謀面、卻令他好奇甚久的郎君。怎大臣們反而搶先一步,不僅把陸辭的身家背景都給調(diào)查了個遍,還異想天開地要讓他拉線做媒來了?等難得一頭霧水的唃廝啰從大臣口中了解了來龍去脈后,只??扌Σ坏?。“怕是要讓你們希望落空了。”唃廝啰不乏遺憾道:“這位陸郎君深受宋主信重,此番更是肩負(fù)主使重任出使。若換做旁人,許還能說上一說,但對于他……可真是無人勉強(qiáng)得了?!?/br>無需細(xì)想也知,以陸辭受重用的程度,如果他有意婚娶,那怕是趙氏宗族女早都任他挑去,高門大族里也絕不缺少愿以婚事招攬這位乘龍快婿的,民間更有無數(shù)絕色愿投懷送抱,哪里會容他孤身至今?而目前仍是孤身一人,足證陸辭不知為何,暫且并無此意,且也無人強(qiáng)迫得了他了。此話一出,那兩名大臣自是明白,贊普是完全拒絕了他們關(guān)于‘做媒’的請求了。雖頗不甘心,但繼續(xù)留下去,也無多用。懷抱著同樣目的、也同樣鎩羽而歸的他們充滿敵意地對視一眼,悄然退下。他們走后,原還因忙碌了整整一日,而困意十足的唃廝啰,倒是精神起來了。等他離了議事處,回了寢殿,由新娶不久的喬氏溫柔小意地伺候著更衣洗漱時,還忍不住提起陸辭此人:“這位陸使臣可不得了,初來半日不到,也不曾亮出身份來,就讓幾家人先爭起嫁女結(jié)親的事了?!?/br>喬氏雖對政事了解寥寥,更不識得‘陸辭’其人,但她卻敏銳聽出,贊普說方才那句時充滿笑意,心思微微一轉(zhuǎn),便知曉該如何附和了。她眉眼彎彎,柔聲提議道:“贊普何不親自走上一趟,見見其人?”“不必多此一舉。”唃廝啰搖頭道:“明日將設(shè)宴席款待宋使,陸辭必然到場,何須折騰一番,就為早這個半日?”喬氏卻聽出他口吻里的些許意動,便道:“贊普此言固然有理,只是……陸辭在贊普前的模樣,卻不一定是在旁人前的模樣了?!?/br>唃廝啰陷入了沉吟。對茶樓露面所引起的后續(xù)余波,陸辭自是不得而知的。他只吸取教訓(xùn),打定主意,直到夜里進(jìn)宮赴宴,都無事不出門了。對于學(xué)生歐陽修,他倒無拘著對方的打算。原本他帶人千里迢迢地走這么一趟,便是為了讓其開闊眼界,增長見識,要是將人拘在驛館中做題,可不就成了本末倒置。見柳七和晏殊閑不住,白日里也要出去走走,陸辭干脆讓他們帶著歐陽修也出去了。晏殊見陸辭悠然品茶,儼然不動如山的模樣,不由奇道:“攄羽平日可不是個愿在家中呆坐的,怎到這吐蕃,倒成足不出戶的模樣了?”柳七雖對昨晚之事一無所知,卻不妨礙他調(diào)侃陸辭,當(dāng)場不懷好意地笑道:“攄羽不似我等,生得花容月貌,若是——”柳七渾然不知自己正好戳到陸辭痛處,當(dāng)即挨了陸辭面無表情踢出的一腳。吵吵嚷嚷的好友們一走,驛館里頓時安靜下來。陸辭飲完一整壺茶后,聽著外頭清晰傳來的熱鬧人聲,還是有些忍耐不住。他不出門,卻上了二樓,將窗戶推開些許,忽就聽見外頭的聲響猛然大了許多,也變得混亂起來,不由循聲看去。原來這會兒街道上之所以尤為喧鬧,是因一行貴族打扮的年輕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在鬧市中判若無人地蠻橫穿行,惹得商販行人們狼狽避讓,雖未傷及人,卻也打翻了不少商品,惹得一地狼狽。陸辭蹙了蹙眉。若是在汴京的話,哪怕是再跋扈的權(quán)貴之子,也會因懼刑罰之厲,不敢在鬧市街上如此縱馬的。等那行極霸道的人紛紛遠(yuǎn)去,落得一身塵土的攤販們才一邊小聲抱怨著,一邊急急忙忙地收拾起被剛剛的sao亂弄得一團(tuán)亂遭的攤子。而從他們的對話之中,捕捉到只言片語的陸辭,也很快弄清楚了剛剛的領(lǐng)頭人的身份。——難怪會公然如此囂張,原來為首之人,正是贊普長子瞎氈。瞎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