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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河南少林寺剃度出家,做了和尚,法名大通。一晃就是二十年,照說佛門廣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怎奈有一天,他被一個廢去武功的仇家認(rèn)出就是從前的「一陣風(fēng)」。 少林寺清規(guī)素嚴(yán),寺里的和尚一聽他就是殺孽如山的「一陣風(fēng)」,認(rèn)為有玷佛門清譽,大家議論紛紛,有人主張把他廢去武功,逐出寺去。 大通和尚自然十分氣憤,說道:“我佛如來,既然不許我放下屠刀,我也不想成佛了,不過我一身武功,并不是少林寺學(xué)的,你們不能將之廢去,至于我在少林寺學(xué)到的東西,離開少林,不使也就是了?!?/br> 大通和尚就這樣離開了少林寺,當(dāng)然,當(dāng)時也有些僧侶想攔阻他,但他這二十年,在寺中潛修默練,一身武功,少林寺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他,從此江湖上便多了一個嫉惡如仇,自稱大通和尚的怪杰。他使出來的武功,當(dāng)然也有少林家數(shù),只是他都用左手使出,和少林招數(shù)反其道而行,因此大家叫他「反手如來」,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論輩分,「反手如來」還是當(dāng)今少林方丈的師叔,當(dāng)然也是「金鼎」金開泰的師叔了。 天色還沒全黑,開封城中已是萬家燈火,大街上行人熙攘,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能囻R聲,不絕人耳。此時正有一個肩背青布囊的青衫少年,穿越橫街,朝街尾行來。 這里正好有一條狹窄小巷,巷口幽暗處,站著一人,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這時候站在黑暗巷口的人,不是地痞,也決不會是好路道。這人一眼見到青衫少年迎面行來,一縮雙肩,兩顆眼珠一眨不眨地朝青衫少年身上打量。 青衫少年漸漸走近,打從巷口經(jīng)過,這一剎那,那人從青衫少年身上,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青衫少年腰間,束著一條紫色絲絳,左首腰際,不是佩著一顆絲穿綴的明珠么?那顆明珠,正有龍眼大小,那人不再遲疑,慌忙閃身而出,追上兩步,陪笑道:“相公,這是你老的信?!?/br> 青衫少年一怔,驀地住步,一雙炯炯目光,宛如兩道霜刃,直逼那人臉上。 那人忙不迭地塞過一封密柬,回身就走。這青衫少年正是凌君毅,他手中拿著密柬,暗暗覺得奇怪,隨手打開,低頭瞧去,只見上面寫著一行潦草字跡:“交黑崗河神廟外眇目人?!?/br> 凌君毅又是一愣,迅速忖道:“這封密柬不是給我的,分明是這人認(rèn)錯了人了?!毕氲竭@里,立即抬目看去,那送信的人,這一耽擱,早已走得沒了影子。 凌君毅心中一動,暗道:“看密柬上的語氣,可能是江湖上人傳遞某一件東西,自己正為追查「珍珠令」而來,要不要到黑崗河神廟去看個究竟呢?”繼而一想:“密柬上明明寫著,要把東西交給黑崗河神廟外眇目人,自己沒有東西,去了又有何用?而且密柬落到自己手上,那送東西來的,沒有這份密柬,也無法把東西送交地頭?!币荒罴按?,登時想到方才那人之所以會把密柬誤交自己,一定是那送東西的人身材長得和自己差不多,自己何不在這里等一下,看看有沒有和自己相似的人來,讓他把東西送交河神廟去,豈不是好? 當(dāng)下沾了些口水,仍把密柬封好,退到巷口,從肩頭取下青布囊,放到墻角暗處,然后俯身從地下抓了一把泥土,胡亂往面頰上一抹,就靠著巷口墻壁,靜靜等待。不多一會,果見西首街上,有一條人影,向這邊走了過來,那是一個藍(lán)衣人,背上果然也背著一個長形布囊,身材頎長,因相隔較遠(yuǎn),看不清他的面相。 那藍(lán)衣人走得不快,但卻昂首闊步,一副旁若無人的氣概,不過轉(zhuǎn)眼間的工夫,藍(lán)衣人已經(jīng)快到巷口。凌君毅舉目望去,這人年約二十四五,生得甚是英俊,只是神色倔做,臉上一片冷漠。 凌君毅也等他走過巷口,才趕了上去,口中說道:“相公,這是你老的信?!?/br> 雙手把密柬遞了過去。 藍(lán)衣人腳下微一停頓,一手接過密柬,連頭也沒回,隨手一掌,劈了過來。 凌君毅沒想到他會突下殺手,要待出手封架,心中忽然一動,暗想:“他這是殺人滅口,自己可不能還手?!毙哪罴厕D(zhuǎn),暗暗吸了口氣,護住胸前要害,硬挨一下。 只聽「?!沟囊宦?,藍(lán)衣人雖是連頭也沒回,但出手卻拿捏得極準(zhǔn),這一掌正好拍在凌君毅前胸。凌君毅口中發(fā)出一聲悶哼,往后便倒。藍(lán)衣人揮出一掌之后,連看也沒看,繼續(xù)舉步朝前走去。 凌君毅硬挨了藍(lán)衣人一掌心中暗暗吃驚,忖道:“瞧不出他出手一掌,使的竟是內(nèi)家重手法?!钡饶侨俗哌h(yuǎn),凌君毅立即一躍而起,取過青布囊,往肩頭一背,遠(yuǎn)遠(yuǎn)尾隨下去。 藍(lán)衣人自然不會想到身后有人尾隨,他施施然行去,到得北城,眼前已是數(shù)丈高的城垣,藍(lán)衣人雙腳一頓,身如長箭穿云,凌云而起,一下躍登城垣,再一點,飄然往城墻下落去。凌君毅看得暗暗驚異:“縱起四五丈高下,在武林高手來說,并算不得什么,但此人年紀(jì)極輕,一身功夫,竟也如此了得?!彼念^愈覺可疑,更非看看這藍(lán)衣人送去的究是何物? 心念轉(zhuǎn)動,人已跟著躍起,輕輕落到城垣之上。舉目看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矢,朝北飛馳而去。凌君毅不敢怠慢,一吸真氣,飛身落地,施展輕功,追蹤在藍(lán)衣人身后,遠(yuǎn)遠(yuǎn)跟了下去。奔行了約有十里光景,前面來到一座小山前,敢情就是黑崗了。藍(lán)衣人到得小山腳下,飛行之勢,忽然一緩,又復(fù)昂首徐行,大步朝山崗上走去。 凌君毅看得暗暗好笑,心想:“這人裝模作樣,大概自負(fù)得很。” 黑崗既到,河神廟自是就在崗上。凌君毅要看看他交給眇目人的究是何物,那就不能和他距離得太遠(yuǎn),好在這座黃土崗上,一片雜木林,相當(dāng)濃密,凌君毅閃身入林,藉著樹林掩蔽,飛快登上山崗。旋見左方樹林間,露出一道黃墻,原來此處竟是廟后,這河神廟廟門是朝北開的,朝北面對黃河。凌君毅不知眇目人的身份來歷,可不敢絲毫大意,依然藉著林木掩蔽,悄悄從右首抄了過去。河神廟一共只有三間廟舍,凌君毅繞到廟門右側(cè),果見一個身穿灰衣的眇目老人,靜靜站在廟前。過了一會,才見藍(lán)衣人緩步而來。 眇目老人慌忙趨上前去,連連躬身,陪笑道:“小的奉河神爺之命,已經(jīng)在這里恭候多時了?!?/br> 藍(lán)衣人冷冷道:“你老兒左眼已眇,右眼倒是不錯。” 眇目人陪笑道:“是,是,小的眇左不眇右?!?/br> 藍(lán)衣人道:“很好?!碧绞謴膽阎腥〕鲆粋€小小紙包,遞了過去,接著說道:“這東西干系重大,你可得小心?!?/br> 眇目人雙手接過,又連連躬身道:“小的知道?!?/br> 藍(lán)衣人道:“好,你到了淮陽,自會有人告訴你送去哪里?!?/br> 眇目人又一躬身道:“小的知道?!彼{(lán)衣人冷冷一哼,雙腳頓處,人己破空飛起,一道人影,去勢如電,朝山下投去。 凌君毅隱身附近,兩人說的話,自然聽得清楚,心頭暗暗忖道:“這個小紙包里,不知究是何物?卻是這般慎重。眇目人是轉(zhuǎn)送東西的人,只不知下一站送交何處?送交何人?”繼而一想:“方才藍(lán)衣人若是沒收到自己交給他的那封密柬,同樣也不知道該把東西送交何人。由此看來,那小紙包中,不是價值連城的貴重珍寶,便是一件十分機密的東西。”他心中愈覺可疑,愈不肯輕易放過,決心縱涉萬險,也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在他思忖之際,眇目人已經(jīng)匆匆離去。凌君毅從他腳步上看去,身手并不如何高明,比之藍(lán)衣人,差得甚遠(yuǎn),要追蹤這樣一個人,以凌君毅一身所學(xué),自是輕而易舉。但凌君毅為人精細(xì),已從今晚遇上的曲折過程,想到這幫人行動神秘,推想那小紙包內(nèi),若是十分貴重而又極度機密的東西,決不會隨便交給一個武功如上此差勁的眇目人轉(zhuǎn)遞,說不定暗中還有高手護送。一念及此,也就敢太以大意,直等眇目人走遠(yuǎn),看清四周確實沒有人隱伏,這才一閃身出林,往山下趕去。 眇目人一路急行,凌君毅遠(yuǎn)遠(yuǎn)尾隨,可不敢跟得太近,為了不使人注目,連師傅要他佩在左腰的珍珠,也已收了起來。這一個晚上,眇目人足足奔行了七八十里路程,等到天色大亮,已經(jīng)趕抵枯縣,揚長往城中走去。凌君毅隨后跟入城中,眇目人對城中街道,似是十分熟悉,先在街頭攤上吃了一碗豆汁,幾塊米糕,才投入街尾一家叫興隆的小客棧。 凌君毅知道他奔行了一晚,急需休息,當(dāng)下就在那小客棧對面一個餛飩攤邊坐下,叫了一碗餛飩來吃。就在此時,一個頭戴氈帽、身穿灰衣的漢子,從街頭走來,徑往小客棧走去,只看他腳步輕捷,就知是個會家,這時候投店,自然也是趕了一晚的路。凌君毅心中暗暗一動,忖道:“此人莫非是眇目人的同黨?” 吃好餛飩,摸出幾個制錢,付了帳,就朝小客棧中走去。住這種小客棧的,都是些販夫走卒,天一亮,早就走光了,這時是最清閑的時候。 店伙一見有人進來,趕忙上來招呼:“客官,你是……” 凌君毅道:“住店。” 店伙聽說住店,連連哈腰道:“是,是,客官請隨小的來。”說完,領(lǐng)著凌君毅往里行去。 凌君毅邊走邊問道:“你們店里生意好不好?” 店伙道:“小店價錢便宜,生意還算不錯?!苯又峙阈φf道:“要是像客官這樣,早晨來投店的多幾個,小店的生意就更好了。” 這話沒錯,昨晚投宿的一清早走了,接著又有人來投宿,一間房,豈不就抵得兩間房了。說話之間,店伙打開一間客房,說道:“客官,這間房如何?” 凌君毅點點頭道:“可以?!?/br> 店伙道:“小的替你老泡茶去。”說著,正待退出去。 凌君毅問道:“你們這里,平日很少有人早晨來投有么?” 店伙只好站住,答道:“早晨來投店的,都是隔晚趕了夜路的,最近地方上不大安寧,趕夜路的人不多……”忽然嘻的一笑道:“今天一早,連相公卻有三位了?!?/br> 凌君毅口中「哦」了一聲,不經(jīng)意地道:“他們住在哪里?” 店伙道:“小店只有這邊六個是房間,對面兩大間是統(tǒng)鋪,客官這間是三號房,另外倆位客官,比你老先來,自然是位一號、二號房了?!?/br> 凌君毅心中暗道:“那是說眇目人住的一號房,灰衣漢子住的是二號房了。” 店伙迅快退去,一會工夫,泡了壺茶送來,陪笑道:“客官,茶來了?!币呀?jīng)替凌君毅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 凌君毅故意打了個呵欠,說道:“我要睡了,你替我關(guān)上房門,不用再侍候了。”店伙連聲應(yīng)是,退出房去,隨手帶上了房門。 凌君毅聽出隔壁那個灰衣漢子尚未睡覺,心想:“此人如果不是眇目人的同黨,那就是和自己一樣,追蹤眇目人來的了?!比∵^茶杯,喝了一口,就解衣上床,躺了下來。 以他的武功,就算睡熟了,隔房兩個人只要稍有動靜,也決瞞不過他的耳朵。 因為他們要出店去,就得經(jīng)過他房門口,腳步聲總會聽得到,于是他安心睡了。 哪知睡沒多久,卻忽聽隔壁房中有人怒哼一聲:“好家伙,你倒滑溜得很。” 這句話,雖說得不高,但已足夠使凌君毅驚醒,猛然坐起,側(cè)耳聽去,只聽隔壁的灰衣漢子推開后窗,「嘶」的一聲,穿窗而出。凌君毅心中暗道:“莫非那眇目人已經(jīng)走了?” 這三間房,都有一個后窗,他在入房之時,早已看過,窗外是一條狹窄的小巷,此時不用說,那灰衣漢子已經(jīng)追上去了。凌君毅迅快下床,輕輕打開窗戶,躍出窗外,果見二號后窗大開,灰衣漢子已經(jīng)不見人影。再看一號房,窗戶虛掩,眇目人也早已走了。 凌君毅暗暗叫了聲「慚愧」,不是那灰衣漢子那聲咒罵,自己還一無所覺,由此看來,自己江湖經(jīng)驗還是不夠?;氐椒恐?,背起劍囊,開門出來。店伙一見凌君毅走出,趕忙迎了上來,愕然問道:“客官不多睡一回,就要走了么?” 凌君毅道:“夠了,我還有事,唔,伙計,那一號房的房錢也由我付了?!?/br> 原來他看到二號房的灰衣漢子,在桌上留了銀子,但一號房的眇目人,卻連房錢也沒付。 店伙奇道:“你老認(rèn)識那老客官?” 凌君毅笑笑道:“同村?!?/br> 店伙替他結(jié)算了店帳,凌君毅曾聽藍(lán)衣人說過淮陽有人等候的話,從這里到淮陽,是一條官道,當(dāng)下出得城來,就一路向南疾趕。 中午時分,趕到龍曲,這是一個小鎮(zhèn)甸,只在鎮(zhèn)口有一家面館,面臨大路,專做行旅客商的生意。這時正當(dāng)午刻,小面館中已經(jīng)坐著不少人。凌君毅跨進面館,目光一轉(zhuǎn),這間面館地方不大,一共只有四五張桌子,每張桌子上,差不多都有了三兩個人。那眇目人就坐在左首一張桌上,他叫了一壺酒,一盤鹵萊,正在低頭吃喝??块T口一張桌上,赫然坐著灰衣漢子,敢情怕人認(rèn)出他是誰來,故意把氈帽壓得很低,但凌君毅還是很快就認(rèn)出他來了。 凌君毅剛一進門,伙計便很快迎了上來,把他領(lǐng)到中間一桌的空位上坐下,然后倒了杯茶,問要吃些什么。凌君毅也要了一壺酒和一盤下酒菜?;镉嬐俗咧螅似鸩柰?,喝了一口,舉目略一打量。座上食客,全是過路的行商,只有眇目人和灰衣漢子,是江湖中人。 這時店門口,又走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