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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表示謝意便跟著進到病房里間了。病房里間爺孫仨或許在做最后的告別,賀芝蘭端了茶給李元羲,程舟也跟了過來喊了聲。“李哥。”李元羲接了茶喝了口,對程舟頷了頷首算是應了,賀老跟陳老把手過來,問:“吳老的情況怎么樣?”所有人拉長耳朵,李元羲想了下,搖首:“比我想象的嚴重?!?/br>“怎么說?”賀老問。“病人的身體極虛弱,在中醫(yī)里有‘虛不受補’的說法,在這時候最忌再給病人增加負擔,打營養(yǎng)液雖然表面能緩解病人體征,但實際內里的傷害更大?!?/br>別人聽在耳里不知怎么想,但專家團隊個比個的聽著刺耳,有人忍不住刺了句:“按你的說話,這營養(yǎng)液就不該打?”李元羲點頭:“是不該打。”專家團隊被懟的簡直了,如果是往常在病區(qū)這么被懟,憑他們現在的身份直接甩人走人都是可能的,可這里不是平常的病區(qū),別說甩袖走人,連破口回懟都是要斟酌語氣的。因為這里每一個人他們都惹不起,回懟可能一時爽,但事后可就是一腦門官司了。專家團隊負責人還算有點理智,客氣問:“那不打營養(yǎng)液,該怎么維持病人各項體征?按你的說法,在病人虛弱的時候都不易給病人輸入點滴?”眾所周知,打點滴這事在任何一家醫(yī)院或小診所都是極為重要的治療方式,這是經過時間論定最為快速也是最為方便,以及最周全的治療方式。也是這些輸入式的治療方式把飲入式的中醫(yī)壓縮只留下微微一角。明明中醫(yī)才是華夏的國粹,是這塊土地相傳五千年之久的傳承,可悲哀的卻是不過百幾十年就被外來西醫(yī)給取蒂了。這幾年國家到是大力扶持中醫(yī),可效果仍舊不是很理想,雖然每個城市都有掛名中醫(yī)三甲醫(yī)院,但在醫(yī)院背后還是以西醫(yī)為主。不能說這種行為是陽奉陰違或掛羊頭賣狗rou,實是現實所逼。因為中醫(yī)看診的人流有限,單憑這點人流是撐不起一家醫(yī)院的。不管西醫(yī)中醫(yī)都是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長久以來西醫(yī)未必想壓過中醫(yī),中醫(yī)未必想爭過西醫(yī),但倆王相爭必有一傷,總會有治療方式不盡相同時差點分岐。就像現在,專家團隊認為給吳老打營養(yǎng)液就是增加吳老體力,保持基本體征至少不讓其惡化,而李元羲則認為這是在增加吳老負擔。專家團隊一副躍躍欲試想要爭出個長短來,賀老卻是直接擰眉。“吳老還生死未知,這時候是爭辯的時候?”陳老跟著擰眉,明顯也是有點不高興。專家團隊頓時冷汗就下來了。一個個縮起脖子降低存在感,再不敢羅嗦半句。賀芝蘭跟程舟對視眼,紛紛表示,這廟專家團隊不行呀!這種欺弱怕硬的貨色,是怎么進入專家團隊的?若是從頭硬到尾還敬他們是條漢子,結果一見賀老跟陳老臉色不對就半句屁話都不敢放了,圓滑成這樣還有當醫(yī)生的樣嗎?不如去當個政、客,絕對前程似錦。好在這時候房門打開,吳國強眼眶通紅,吳岐也是一幅明顯哭過的模樣,父子倆擦了擦眼珠,吳國強沖李元羲隆重道:“我父親就拜托李先生了?!?/br>賀老跟陳老舒了口氣,賀芝蘭跟程舟亦是眼含激動,一干專家團隊卻是說不出的復雜,要說最平靜的估計非李元羲莫屬了。沒有被信任的激動,也沒有被忽視的不甘,不卑不亢,好似你信任也罷忽視也罷,不會讓他有半點動搖。等待的時間往往都是最煎熬的。吳岐蹲在地上半點沒有青年才俊的模樣,吳國強也好不到哪里去,繃著的模樣好似隨時有崩塌的危險。賀老陳老對視眼,也沒上去打擾他們,就著程舟搬來的椅子守在門邊。久久等了近兩個小時天邊擦黑,房門才再次打開。吳國強、吳岐頓時一震,幾乎都是開口:“我爸/我爺爺怎么樣?”賀老跟陳老也跟著起身,李元羲點頭:“針法開始起作用了,不過具體情況要過了今晚才知道?!?/br>所有人松了口氣,吳國強問:“那我可以進去看看我爸么?”“可以,但最好不要輕易去挪動病人,保持安靜,如果情況保持良好,晚上應該會醒過來一次?!?/br>“謝謝,謝謝李先生!”父子倆又驚又喜,吳岐隆重鞠躬良久才起?!爸x謝李先生?!?/br>李元羲頷首算是回應,專家團隊有些不放心,最后還是派彭老中醫(yī)進去瞧了瞧,沒兩分鐘對方一臉不敢置信的出來,嘴里念叨道:“奇跡,當真是醫(yī)學奇跡!”專家團隊一股腦圍上去問情況,賀芝蘭暗暗翻了個白眼,轉而大大方方對李元羲豎了個拇指。這臉打的啪啪響,若是年輕臉皮薄的估計都沒臉留在這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專家們到是受得住,畢竟從業(yè)這么多年被打臉的次數也不算少,如果每次打臉都沒臉見人,那也進不了專家團隊。吳老的情況得以確定,賀老跟陳老也覺著沒他們什么事便提出告辭了,李元羲卻是不能走的,畢竟續(xù)命三針還不算完全穩(wěn)定,估計要停留個一兩天的樣子。賀老跟陳老表示是這個道理,賀芝蘭想了下干脆道:“爺爺,陳爺爺放心,我留下來陪元羲哥。對了,我若留下來吳伯伯不會煩我吧?”能把李元羲留下來吳國強是萬分個愿意的,一個順帶的賀芝蘭自然不會嫌棄,只歉意道:“芝蘭愿意留下來我求之不得,哪會有煩的道理?只是家里正是忙亂的時候,若有招待不周的,也請多擔待了?!?/br>這都是場面話各人都沒放心上,可到了晚間分配住房的時候,的確是為難了。吳宅房間雖多但也架不住前來探望的親戚眾多,其中年長者也有不少,總不能都打發(fā)去住別處,吳岐正頭疼,賀芝蘭一幅豪爽模樣。“我跟元羲哥住一間就好。反正也就一兩天的樣子,沒什么計較的?!?/br>李元羲心頭一跳,暗自滑了下喉骨,面對吳岐詢問,強自矜持道:“我沒關系,就這么安排吧。”吳岐自是萬分感謝:“那就委屈李先生跟芝蘭了。你們就先住我房間,床褥這些我讓人換上新的,有什么缺的跟我說就事,別嫌麻煩?!?/br>兩人點頭,吳岐把人送到房間就去守著吳爺爺了,進到房內掩上房門,賀芝蘭伸了個懶腰,實勁把一身骨頭伸展開來,道:“這一天折騰的。你先洗還是我先洗?”李元羲覺著心臟跳動的頻率有點不對勁,指尖暗自掐了掐掌心,用比平常暗啞兩分的聲音回:“你先洗吧?!?/br>“哦?!辟R芝蘭取了衣服,只是覺著不對還是湊近來,狐疑問:“你聲音怎么有點不對?累了?”心跳頻率太不對勁,李元羲在其靠過來時不自禁退后兩步,可一時發(fā)現這樣太明顯,便順勢坐到旁邊沙發(fā),佯裝疲憊的揉了揉額角:“可能有點。你先洗澡吧,讓我緩幾分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