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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將目光移到此人頭頂。「裴君則,魔教教主莫問天之子,博學(xué)多才,武功頗高,江湖排名一百零三,現(xiàn)為鳳集縣衙師爺。」這可就出乎張小元的意料了。近年來魔教在江湖上的動作漸少,甚至還約束邪道中人盡少作亂,如張小元這輩人已不怎么見得到魔教教眾了,可即便如此,魔教教主莫問天的名諱還是足以令大多數(shù)江湖人脊背發(fā)寒,想起多年之前的可怖之事來。眼前這人……竟然是莫問天的兒子?張小元認(rèn)真端詳此人的臉,他聽傳聞?wù)f莫問天雖下手狠辣,可卻生得極好,稱他作美人也不為過,只是面如心生,他是略帶些兇相的,而裴君則的模樣——他好像只差沒有在額頭上刻上正派二字了,那分明就是一張大俠才會有的臉。更何況……為什么魔教教主的兒子會在一個小縣城里給縣太爺做幕僚???!張小元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江湖了。王鶴年顯然已想起來了,他頗為開心握住裴君則的手,欣喜道:“君則,幾年不見,你長高了不少?!?/br>裴君則笑:“伯父,我們已有近十年不曾見面了?!?/br>王鶴年轉(zhuǎn)過身來,向裴君則介紹他身后眾人的身份。“這是我?guī)煹苜軙?,君則,你可還記得?”王鶴年說,“你五六歲時……”他微微一頓,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由便笑了起來。“自然記得?!迸峋齽t也跟著笑,“我小時候,還跟著佘師叔一塊走丟過。”“往事莫提。”佘書意不免捂住自己的臉,尷尬道,“那時我也才十余歲?!?/br>“這是我的大徒弟陸昭明,二徒弟蔣漸宇。”王鶴年一一向裴君則介紹,“還有新收的小徒弟張小元,對了,他是你高令伯父的孩子。”張小元一愣。等等,爹爹難道還和魔教教主有交情?裴君則不是莫問天的兒子嗎?為什么王鶴年和佘書意看著他的眼神,那么像是看見了故友之子?王鶴年又轉(zhuǎn)過身,向他們介紹裴君則。“這是裴君則?!蓖斛Q年笑吟吟說,“他是為師好友……武林盟主裴無亂的獨子?!?/br>咦?誰?!第7章這不簡單29.張小元呆怔怔看著裴君則。這么久以來,他在別人頭上看到的字,是從來沒有出過錯的,當(dāng)然,王鶴年也沒有欺騙他們的必要。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魔教教主和裴君則的娘有一腿?不對,裴無亂成親了嗎?他怎么突然就來了這個大個兒子?!若不是如此……難道魔教教主和武林盟主是那種關(guān)系?不不不,這么說也不對。就算他們兩人真的有點什么,他們兩也絕對生不出兒子吧?!江湖秘辛太過刺激,張小元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此番我叫住伯父,并不是為了敘舊的?!迸峋齽t不過與王鶴年客套兩句,忽而話鋒一轉(zhuǎn),問,“王伯父,縣衙內(nèi)今日方發(fā)出一樁懸賞,不知您是否有興趣?”張小元聽見懸賞二字,幾乎一下便來了精神。花琉雀的賞金剛跑,縣衙又有新的懸賞了!接!這等好事,怎么能不接!“近來臨近幾州府出了人販子,不過一月,已犯了十?dāng)?shù)起案,前幾日他們在臨縣,連當(dāng)縣縣令的小女兒都遭了毒手。”裴君則皺眉說,“當(dāng)時恰有數(shù)名官軍與他們正面相遇,卻無一人是他們的對手……”王鶴年問:“你懷疑他們是江湖中人?”“是?!迸峋齽t點頭,“我見過那幾名受傷的官軍,對方下手極重,四死一傷,用的應(yīng)當(dāng)是刀,但凡傷處,皆深可見骨,活下來那人雖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來,也必定見殘,我想他們原是不打算留活口的?!?/br>他不過方說完這幾句話,還未說案件的具體情況,王鶴年卻已點頭答應(yīng)了。“人販子著實可惡!”王鶴年轉(zhuǎn)頭對陸昭明說,“昭明,你留下來,助戚大人一臂之力?!?/br>陸昭明點頭:“是,師父?!?/br>王鶴年又降了些聲音,輕聲與幾名徒弟道:“為師與你師叔要回去把房子蓋一蓋,你這幾日先辛苦一些,若有不決之事,回來找我們便是?!?/br>張小元:“……”張小元險些忘了山上被蔣漸宇壓塌的那兩間茅草房。他毫不猶豫舉起手:“師父!我也想留下來查案?!?/br>蓋房子和抓賊相比,顯然還是抓賊更有意思一些。王鶴年一愣:“這……”王鶴年記得張小元的武功并不算太好,又是故友之子,對上窮兇極惡的匪徒,他難免擔(dān)心,正猶豫時,佘書意卻輕輕推了他一把,在他耳邊小聲道:“孩子貪玩,縣城總比山上有意思,有昭明和君則在,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事的?!?/br>王鶴年明白了。他看著張小元呵呵笑了笑,又對陸昭明輕咳一聲,道:“昭明,照顧好你小師弟?!?/br>陸昭明:“……”30.張小元如愿以償與陸昭明留在了縣衙中。一切皆如他愿,唯一不足便是留下來的不是蔣漸宇,而是陸昭明。張小元本來就怕陸昭明,昨夜見他直接斷了花琉雀的腿骨,不由便更害怕了。他們跟著裴君則去看臨縣轉(zhuǎn)來的卷宗罪證,陸昭明話少,幾乎是裴君則在說,他只是默默聽著,偶爾才有輕聲答應(yīng)。這些賊人說是人販子,倒不如說是擄人的強(qiáng)盜,他們專盯將要婚配的漂亮女子,在她出嫁前夜,亦或是出嫁之時強(qiáng)行劫下花轎將人帶走。他們犯案的手段實在太過高調(diào),容易引起官府注意,故而一般呆上兩三日便會離開,而那些落入他們手中的年輕女子,就如同人間消失了一般,再無半點蹤跡。他們的時間不多,應(yīng)當(dāng)盡快找到線索。裴君則本想同他們一塊四處看看的,可戚朝云突然遣人來找他,說有要事相商,他只好離開。陸昭明對裴君則翻出的那厚厚一沓卷宗并無多大興趣,他帶張小元離開縣衙上了街,想盡力在入夜之前查出些線索。張小元問他:“大師兄,我們該從哪兒下手?”陸昭明答:“先問?!?/br>張小元:“問?”陸昭明點頭,卻并未解釋。張小元哪兒敢多問,他只能低著頭,乖乖跟上陸昭明的腳步。他們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走到一家酒肆之外,陸昭明這才停下。那酒肆對門坐著一老一幼兩名乞丐,他們似乎識得陸昭明,見陸昭明朝他們走過去,那老乞丐還極為熟稔地主動和他打了聲招呼:“陸少俠,好久不見了。”陸昭明竟也同他行了禮,道:“前輩?!?/br>張小元當(dāng)然習(xí)慣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