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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廣大,總有一天會捅到九爺那里。沈惜言心一橫,豁出去道:“你們送我去保衛(wèi)廳吧,否則就是撞死我也不認!”“臭雜種,你他媽讓人一姑娘去警廳現(xiàn)眼?”六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往沈惜言白皙的臉上甩了幾個鮮紅的指印。正文第26章青鳶來找九爺?shù)臅r候,九爺正在辦公處的窗邊擺弄插在花瓶里的玫瑰。那水靈的花瓣就像沈惜言紅撲撲的臉蛋,莖上的小刺又像沈惜言那日在車里對他發(fā)的小脾氣,簡直讓他從頭到尾都愛不釋手。這段時間趙萬鈞沒去找過沈惜言,倒是把沈惜言落下的花養(yǎng)得極好。眼下四天過去了,成與不成,小少爺也該回過味了。若是成了,他立馬去抱得美人歸,若是不成,就遲一點兒再抱回家。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趙萬鈞轉過身:“進。”勤務兵推開門道:“報告九爺,門口有個叫青鳶的找您,就是香園唱京戲那位。”“帶他過來?!?/br>“是?!?/br>今日稀奇,青鳶平時深居簡出,連香園都不怎么離開,這會兒跑到司令部做什么?很快,青鳶就在衛(wèi)兵的帶領下進來了,他對趙萬鈞粗粗行了個禮,便立刻焦急道:“九爺,您這兩天見著沈小爺了嗎?”趙萬鈞神色一凜:“有話直說?!?/br>“中午有幾個客人在香園談天,我依稀聽見,好像在說一個叫六子的人走運,昨兒弄到了一塊金陵產(chǎn)的肥rou,我越琢磨越?jīng)]譜,就過來……哎,九爺……”青鳶話還沒說完,趙萬鈞便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槍別在腰間,出了辦公處。*灰蒙蒙的傍晚,六子正憋著一肚子火蹲屋門口的臺階上吃晚飯,他跟沈惜言耗了整整一個白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嚇也嚇了,愣是沒撬出半條小黃魚來。那日在香園,他隨便糊弄了一下就騙了五塊大洋,現(xiàn)在他把人給綁起來,費勁巴拉一通,反倒一個子兒都撈不著。他一口惡氣堵在胸口上不來,尋思著等會兒沈惜言要是還不服軟,就只能上刑了。他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替冰爺審過不少人,如今這沒有王法的世道,他還真沒見過有誰能一直寧死不屈的。他狠狠扒拉了幾口飯,前門突然傳來了劇烈的拍門聲。“誰?”“是我?!?/br>六子心頭“咯噔”一跳,門外赫然是趙九爺?shù)穆曇簟?/br>九爺還沒進門,他就已經(jīng)知道九爺是為何而來。一開始想出訛錢這招兒的是六子,他在北平犯了大事,打算在東窗事發(fā)之前打著冰爺?shù)拿^最后干一票大的,好拿錢跑路?;ㄈ缁蹌t是冰爺從胭脂胡同嫖來的女人,后來跟六子私通好上了,要跟他一起亡命天涯。歡樂廳那次是第一回出手,失敗之后,花如慧曾提出擔憂,她可是親眼看見九爺帶走沈惜言的,雖然從九爺那次陰云密布的臉色來看,他對沈惜言像是厭多于喜,但無論如何,終究還是有風險,她擔心在沈惜言身上訛錢會惹惱九爺,到時候他倆誰都走不出這四九城。不過六子和花如慧不同,他手黑,走道多年就靠一個“橫”字。不成功便成仁,他賭的便是沈惜言是個膽小怕事息事寧人的主兒,也賭九爺不會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外鄉(xiāng)男人跟冰爺這邊結梁子,壞了黑白兩道上的平衡。退一萬步說,是沈惜言“管不住下半身”在先,萬一弄岔了也是他們占理。他倆一個流氓,一個娼.妓,本身都是亡命之徒,為了跑路錢什么不敢做?六子將碗筷擱在臺階上,剛站起身,院門就“砰”一聲被踹開了,趙萬鈞陰沉著臉走進來。“認得我么?”“您這是哪兒的話?我怎么敢不認得九爺,您今兒怎么得空上我這一畝三分地來啦?”“沈惜言在哪?”“沈惜言?哪個‘惜’,哪個‘言’?我不認得這號人啊,您是不是找錯地了?您看這天都擦黑了,不如上別處找找去,免得耽誤事兒?!?/br>趙萬鈞聲音森冷道:“跟我這打馬虎眼呢?”六子立馬擺手,一臉滑溜溜地笑:“您可是官面上響當當?shù)拇笕宋铮揖褪且惶姹鶢敹⒉钍碌?,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能跟您叫板啊。?/br>六子說這話的時候故意著重了“冰爺”二字。見人不識抬舉,趙萬鈞不再廢話,直接掏出手槍抵在六子額頭:“說?!?/br>冰冷的槍管泛著寒光,六子雙膝實打實一軟,險些跪在地上。他哪里想的到趙萬鈞聽到“冰爺”還拔槍,他不敢再打太極,兩股戰(zhàn)戰(zhàn),舉著雙手抖道:“您,您要找的人,他睡了冰爺女人。”趙萬鈞把槍往前狠狠一抵,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什么?”“是,是他自己個兒犯渾,怨不得誰?!?/br>“再他媽廢話老子一槍崩了你!”趙萬鈞拉開槍栓朝地面開了一槍,臺階上的瓷碗被崩得稀碎。六子嚇得滋啦一下,終于還是尿了褲子,平時再不要命的人,也沒幾個敢在荷槍實彈下不要命。“我最后問一遍,人在哪?”*沈惜言被六子扔在這間小倉庫里餓了整天,還挨了打,再加上迷.藥的余威,連動根手指頭的勁兒都使不上來。他活了十九年,還從未受過這種苦,也壓根摸不清這世道。他不是沒想過先用錢穩(wěn)住六子,等出去了再想辦法,可他就是憋了一股氣,不能妥協(xié)。別的事他都能屈伸,唯有這事他認了死理,不然等他出去第一個沒臉見的就是九爺,至于為什么是九爺,他一時還想不清,也沒力氣想清。渾渾噩噩間,他突然聽到外面一聲槍響,沒一會兒門就開了,他耷拉著腦袋,從眼皮縫隙里看見一雙漆黑锃亮的皮鞋。他心弦一顫,努力往上看去,眼前赫然一個逆著燈光的高大身影。“九……”沈惜言一個字卡在喉嚨口,哽咽出聲。趙萬鈞原本怒氣沖沖的腳步猛然頓在那,隨即胸腔都劇烈起伏了起來。眼前的沈惜言團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