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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邵一乾老大不樂意地“哼”了一聲,祭出“王之蔑視”的眼神,萬分嫌棄地彎下腰把頭湊過去,想看看這小子除了裝哭博同情外還有什么花樣。結(jié)果言炎先湊上來在他眼睛上吹了口氣兒,那動作簡直就差再補(bǔ)上一句“我吹一吹你就不疼了”,又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親是禍害~”邵一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言炎也笑了,彎彎的眼睛里還有未褪去的水痕,收盡了滿天的光。老邵頭磨坊里的磨面機(jī)還在響,邵一乾心里就涌上一股異常強(qiáng)大的安全感。第9章夢言炎從自己口袋里掏出個什么玩意兒,當(dāng)捧個寶貝似的端在掌心,自顧自往院子一角走去,嘴里碎碎念:“下排牙掉了扔房頂,上排牙掉了要扔下水道里……下水道,下水道?!?/br>邵一乾則擼袖子決定去找陳萌算賬,那小子跟他奶奶都是怎么添油加醋的,怎么傳到邵奶奶耳朵里就變成一頓沒頭沒腦的亂棍了呢!不應(yīng)該是十塊錢的獎勵嗎!吃過晚飯后,自覺做了虧心事的言炎特別乖巧,幫著邵奶奶把碗筷都整理好,搬著桌子凳子坐在燈下抄書寫字。邵一乾也被逼著寫作業(yè),當(dāng)然他是一個向來不知道作業(yè)是個什么玩意兒的人。邵奶奶一看,老窩內(nèi)部團(tuán)結(jié)有愛一片形勢大好,搖著把蒲扇出去串門去了——自從邵奶奶決定戒了麻將后,坐在大門口和小媳婦兒老娘們兒嘮些家長里短就成了她新近上癮的一個娛樂活動,樂此不疲得簡直要為伊消得人憔悴了。邵一乾目送母夜叉走遠(yuǎn),把鉛筆往耳朵上一夾,上半身往后一靠,腳也揣上桌面,剛打算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眼皮兒還沒闔上,眼睛里突如其來地崩進(jìn)了一個什么東西。他揉了幾下眼睛,就看見右手邊的言炎揉揉鼻子,特別不好意思地舉起斷了尖兒的鉛筆,十分無辜地說:“不是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是鉛筆先動得手?!?/br>倆人就著這個動作相顧無言地僵住了,似乎怕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似的。邵一乾眼角抽了抽,毫無辦法地?fù)]揮手,示意他愛咋咋地吧。言炎如蒙大赦,一溜煙兒鉆進(jìn)了廚房。言炎是個奇怪的人,你要說他怕邵一乾吧,他有一處長期有效的避風(fēng)港,叫邵奶奶,他甚至敢踩在老虎尾巴上拔胡子;你要說他不怕吧,他還總有些小心翼翼。過了很長時間都沒見他出來,邵一乾心里漸漸升起一絲惶恐不安——他上次私藏的那半袋辣條還在廚房里,也不知道藏的夠不夠掩人耳目,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這個認(rèn)知簡直太恐怖了,比被邵奶奶揍得生活不能自理還恐怖!邵一乾急忙奔去廚房一看究竟,然后他看見……言炎正抱著大菜刀削鉛筆。那菜刀比言炎臉還大,他攥不住那木刀把子,就十分費(fèi)勁地抓著刀背把刀蜷在懷里,被削下來的木頭碎屑也崩得滿天飛,把案板禍禍地十分不像話。……小孩子好像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2b鉛情節(jié),叫做“不削尖了鉛筆就不能好好寫作業(yè)”。邵一乾掃了一眼,確定藏辣條的地方還沒有暴露,便起了調(diào)侃的心思,隔空比了個大拇指。不過他越看越不舒服。那刀子在大燈底下明晃晃的,越看越有妖氣,越看越不吉利,白天的那些經(jīng)歷突然就涌了上來,被開膛破肚的傻子,和街坊鄰居們傳言有些神志不清的李西西。在邵一乾的概念里,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只有老死這一條途徑,只有電視里才有自殺、謀殺、他殺這些破爛事,周圍的人都不是來找死的,而是被死找上門來的。至少一個人的一輩子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的一輩子,如同幼兒園里的滑梯,從上滑到下,滑到頭了,人也就該沒了。很明顯,傻子在人生的滑梯上滑了一半,被人強(qiáng)行拉扯了下來,提前到了頭。現(xiàn)在回想起來,白天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忐忑難安卻打腫臉充胖子的勇敢濃縮起來,只有四個字越發(fā)清晰——傻子死了。試想前面那倆字如果不是傻子,而是別的什么……他這時候才知道后怕。親眼目睹了傻子臨終前那副慘像的陳萌和言炎會怎么想呢?邵一乾原地愣了一會兒,悶不吭聲地走了,一路殺到茅房里把二老的屎尿盆子端了回來,又破天荒地主動去鋪床,期間還厚著臉皮把自己的被子擠進(jìn)了二老的被子之間。說起來也不怕別人笑話,他有記憶以來,除了在邵奶奶面前夾著尾巴扮耗子,在別的地方向來是橫著走的,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死亡的距離如此近,也這么突如其來。十點左右,邵奶奶回來了。她皺著眉看了看床上的被子格局,默認(rèn)了這個排列組合,還把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言炎和邵一乾并排放在了一起。聽老陳的意思,李西西是被人下了致幻劑還是什么玩意兒迷暈的,但那下藥的人估摸著是個外行,藥量下得有些過,起了藥物過量致昏迷的反應(yīng)。總之李西西已經(jīng)被連夜送進(jìn)了城里的醫(yī)院。臨睡前邵一乾覺得自己肯定會做噩夢,事實是他果然做了一宿的噩夢。起初是一個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的人一直追著他跑,他竭盡全力在小胡同里鉆來鉆去,每次都在馬上要被抓到的時候死里逃生。到后來那個青面獠牙的面具被一道閃電猛地劈了開來,露出了傻子那被燙傷的臉,慘白慘白的。夢里的傻子一下子不傻了,披頭散發(fā)的模樣比青面獠牙還要恐怖,她舉著把菜刀繼續(xù)追在他身后,對他喊話道:“我活著的時候遭到了百般欺凌,不受自己爹媽待見就算,你算老幾,敢對我冷眼相待拳打腳踢,我詛咒你這一生都疲于奔命一事無成!”邵一乾在恐懼支配下特別想喊“救命”,但他聽到后來,心里那股叢生的恐懼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十足惡毒的諷刺:“我算老幾?那你又算老幾?一事無成又怎樣,總好過不得好死。如果詛咒就能有用,你都已經(jīng)死了千百回?!?/br>惡意來得簡單而直接,他在夢里也震驚于自己這樣的狠毒。這個你逃我追的夢起初很恐怖,但漸漸地趨于無聊,后來漫長得有些過分。他跑得不耐煩了,便回頭對著傻子露出一個譏誚的笑,揮了揮手,說:“你慢慢追吧,老子我不奉陪了?!?/br>但他發(fā)現(xiàn)他無論怎么想醒過來,費(fèi)多大勁兒都是無濟(jì)于事,神志已經(jīng)完全清醒,甚至能聽見不知何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