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似的，讓他不忍心。

于是他只是克制的輕輕拍了拍，又忍不住的撫摸。

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從未有一個人..’。

從未有一個人？

從未有一個人怎樣呢？

想了想，大概是從未有一個人跟自己這樣親近過。

胸前的那種重量是陌生的。

他想起兩個人曾經(jīng)在虛擬中更加親近過，于是他突然想要親親文懿。

但是最終他忍耐下來了，或許是他習(xí)慣忍耐。

但其實是因為他知道，他被危險誘惑了。

沒什么了不起的，不過只是因為從未有過罷了。

其實并不特別。

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接下來的很多天，文懿沒有再回應(yīng)梅爾維加的催促，這個世界讓文懿體驗到了格外的殘酷，作為一個在這些世界里死過好幾次的人，貌似是第一次真切的為這些虛擬世界里的死亡感到傷心，南門石的悲傷太過劇烈，好似有實體般侵襲到了文懿的周圍，每一天每一天讓他逐漸沉淪下去。

第二次開門的時候南門石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換過一個姿勢，他們不得不強行把他拖出門，因為如果有人想要呆在屋里不出去，房間里會噴灑出一種帶有強烈腐蝕性的霧氣，他們都看見過之前血rou模糊往外爬的人。

南門石醒過來是因為那天的篩選結(jié)束之后，來人強行帶走了南門的尸體，即使大家都清楚南門再沒辦法留下，但是依然上前幫南門石盡力的阻攔，因為他看起來好像離了南門，就活不下去了。

那天文懿看著南門石聲嘶力竭的嘶吼，他扒著鐵門發(fā)出無意義的吼叫，脖子上的血管用力的突出，眼淚蜿蜒的流了滿臉，最后力竭的暈了過去。

之后他眼看著南門石一天天的好像變了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像是另一個南門，他的眼睛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常常帶著血絲，就好像是他的神經(jīng)里溢出的一縷縷瘋狂。

白日里的廝殺好像是他最后挽救自己的機會，他站在場館的最中央，一次又一次的與死亡擦肩而過，他殺了數(shù)不勝數(shù)的人，血腥味好像浸透了他的皮rou，文懿好像聞到他靈魂腐爛的味道。

好像沉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他們都無法游上岸。

文懿清楚，他救不了南門石，他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他能在這個殘酷的地下場館茍延殘喘的活著，完全是因為有大佬一直在護著他。

梅爾維加也在日復(fù)一日的廝殺中愈加急躁起來，但是文懿已經(jīng)無暇去顧及他，他的神經(jīng)日復(fù)一日的衰弱下來，每天夜里只有靠在大佬的懷里才能安然入睡，好多次驚醒，都能看見南門石癲狂迷失的眼神。

往往文懿驚醒的時候，大佬也會跟著醒過來，好像心有靈犀似的，文懿往他懷里躲，而他恰好張開著雙臂。

不知道在地下呆了多長時間，文懿只知道他們房間里的人越來越少，房間越來越空曠，雖然他們依然只是呆在門口的位置，因為南門石只會坐在門口，整夜整夜空茫的盯著場館外面的某一點。

場館的地面是深色的木地板，要仔細去看，才能發(fā)現(xiàn)上面一圈又一圈隱晦的‘花紋’，是一塊又一塊干涸在上面的血跡。

在某一個夜晚，他們昏迷著從這些花紋上被拖曳出去。

再次醒過來，眾人回到了久違的地面，日光刺的文懿睜不開眼睛，而傾瀉一地的陽光讓文懿感到灼燒般的疼痛。

周圍是高高的圍墻，上面包裹著一圈又一圈的高壓電線，天空開闊的不像是寸土寸金的星際時代，空曠的好像不真實。

行尸走rou般的眾人被困在空地，噴射出的高壓水柱沖刷著眾人的身體，文懿一下子就被沖擊的倒在地上，渾渾噩噩的神經(jīng)被洗刷的清明了一刻。

大佬把文懿圈在懷里，想要幫他擋住強勁的水流，等這一場清洗結(jié)束，文懿的身體已經(jīng)搖搖欲墜，渾身透著不自然的蒼白，一雙惶然的眸子被印襯的黑的過分，倒影著大佬陰沉的面孔。

穿著緊身作戰(zhàn)服的男人站在高臺給他們每個人賦予了一個又一個的編號，然而文懿早已無法清醒的思考。

聲音只是無意識的從耳朵鉆進腦海，再從另一邊鉆出去。

梅爾維加遠遠的站在另一邊，“36721..”

南門石站在人群的最中央，“36730...”

文懿，“36746...”

緊緊靠在文懿旁邊的大佬，“36747...”

84第84章

高臺上的男人說了很多話，時間長的讓文懿感到煎熬，眼前是一塊又一塊炸開的光暈，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站不住了。

但幸好，他終于等到那人講完了話，眾人被人帶領(lǐng)著，也許是驅(qū)趕著往外走去，眾人走出了圍起來的高墻，文懿看到了一片曠野，有人搖搖晃晃的跑起來，前面的男人兇狠的盯著眾人，高聲大叫著什么。

文懿已經(jīng)聽不清楚，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但是眾人被呵斥著跑起來，文懿也只能抬起灌鉛似的腿，他看到那個男人拿著鞭子，那肯定不代表什么好事。

眾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好，但是文懿很顯然是里面最不好的那一批，他甚至都不能算是在跑了，狀態(tài)大概跟夢游差不多。

前面的男人看到后面拖拖拉拉跑不起來的人，大步走過來，手里的鞭子甩了一下地面，揚起了一陣灰塵。

有人被嚇的加快了腳步，也有人被這灰塵迷了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

文懿倒下去的一瞬間就被身后的人接住，好像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