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去抓,將刺破的魚唇從鉤子上取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沒有魚簍可以存放。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魚就在輕陌的手里奮力扭動,甩的水星翻飛。輕陌向后偏著臉,“要不,放了吧,反正只是圖個樂子?!?/br>陶澄依著他,看魚一入水就游的沒了影,好奇道,“不怕魚怕蚯蚓?”“以前也怕的,養(yǎng)在水缸里我捉都不敢捉,后來就練出來了,能殺的滿手都是血也不眨眼?!?/br>陶澄微蹙眉心,想到輕陌蹲在廚房的地上,一雙手開膛破肚,掏出心肺,手指上掛滿了腥紅的血液和臟器......他牽過輕陌的手,想說一句“受苦了”,覺得太矯情,于是牽到唇前吻了吻。卻不想輕陌直白道,“心疼了?”尾音挑的雀躍,似是玩笑。陶澄“嗯”了一聲,認真的答,“心疼了?!?/br>重新拿起魚竿,輕陌又靠回陶澄的肩頭,他望著潺潺的流水,說,“陶澄,我下廚還成?!?/br>陶澄輕輕莞爾,等著他的下文。“下回,我求杜六兒尋個火灶來,好么?”陶澄垂眸瞧見他鼻尖似乎都羞紅了,心軟成一團,“團圓飯么?”輕陌一愣,眼眶有點兒酸,“嗯,團圓飯?!?/br>今夜的垂釣不算成功,唯一上鉤的就是那條又被放生的魚,本來陶澄那邊能有所收獲的,可惜他忙著和輕陌親吻,沒完沒了的啄一下,再啄一下,全然心不在焉,讓魚兩三下偷走了誘餌逃之夭夭,獨留一個光禿禿的鉤子懸在水里。樂子圖夠了,兩人索性拆了魚竿打道回府。慢慢吞吞,三繞五繞,就是不走大路的打道回府。陶澄左手牽馬,右手和輕陌勾在一起,正說著他昨晚的獨角戲,“我提著一壺酒回去的,還琢磨著怎么裝醉酒引起我娘的注意,就被仆人告知我娘在等我?!?/br>正合了陶澄的意。喬二奶奶一見陶澄歪歪斜斜的晃悠進屋,稍顯詫異,但仍是抱著手繃刺了一針繡線之后才悠悠問到,“讓娘猜猜看,是被為娘說中了?那梁姑娘果然就是在利用你,是不是?”陶澄跌進椅子里,仰起頭灌自己,酒水濕了大片衣襟,他又垂下腦袋含混道,“我還是不信!”喬晴眼里本是嘲諷,此時卻直勾勾的盯著陶澄,眼神冰冷,“像什么樣子!叫咱們親家知道了該多嫌棄?!?/br>“嫌棄就嫌棄罷,我不在乎?!?/br>“娘在乎!咱們陶府在乎!”喬晴抬高聲音,“你才見了那丫頭幾回就這么半死不活的!”陶澄破罐子破摔,“她特別好...”喬晴嗤笑,“學壞不學好,你爹精明的生意腦袋沒學來,癡情又矯情的樣子倒是學了個十足?!?/br>大咧咧的仰躺在木椅里,陶澄胳膊橫在眉頭上,借以掩住他清醒的眼睛,他佯裝沒聽見,喃喃的重復,“她特別好...”喬晴靜默了小半晌,復又拿起手繃,一針一線恢復到溫柔的模樣,“蘇州城的青樓院眾多,梁姑娘在哪一間里做事?”陶澄怔了一瞬,隨后裝出十分得意的聲線嘟囔到,“她特別好,一樣也特別有本事,在最負盛名的那一間里...”他半瞇著眼,一面醉話一面盯著他娘,話音才落就見他娘動作一頓,倏然之間,陶澄就明白為何喬二奶奶會特意等著他了。果不其然,喬晴接著道,“這幾日出入青樓院,有何感想?”把酒壺喝空,重重的摜在桌面上,陶澄嫌惡到,“遇見了些眼熟的人,讓我十分反感。”“是么?哪個眼熟的?”“那些紈绔少爺,玩弄花哨...”喬晴閑聊一般,“只有公子少爺么?”陶澄答非所問,“他們也不嫌棄臟污,換我...看都不愿看...”“臟污至極?!眴糖缢剖欠判模鋹偟睦C了幾針后柔聲勸到,“為了一個啞巴姑娘而作踐你自己,為娘也不愿看,且叫侍仆扶你回屋睡上一覺,尋個日子趕緊去見見官家女兒才是正事。”誆騙欺瞞是件費神費力的事,也違心,也糟心,只昨天一晚的佯裝就讓他厭煩。陶澄只用寥寥數(shù)語講完,嘆到,“我就應該把你扔在水榭小院里不管你,等我娘生完了再說?!?/br>輕陌自知是個拖油瓶,悶悶的垂著腦袋,又聽陶澄問,似是打趣,“我若是不見你不管你,你怎么辦?”怎么辦?“我們有心插柳了兩條柳枝?!陛p陌道。“嗯?!?/br>“你當時問我為何要把它們糟蹋到一片葉子也沒有,還記得嗎?”“嗯,記得,為何?”輕陌歪過頭看陶澄,滿是無奈,“我揪下一片葉子,你會來,再揪下一片,你不會來?!?/br>陶澄幻想出了場景,被逗的窩心。勾著手指變作握住手心,輕陌捉緊陶澄,“你若是把我扔在小院里不管我,你說,湖邊上那些楊柳樹的葉子夠不夠我一直揪到你回來?”算了,認栽。陶澄轉(zhuǎn)身把委屈巴巴就會討可憐的寶貝揉進懷里,心想,這哪里是揪葉子,這分明就是揪心。輕陌直往他懷里鉆,只是想想就覺得可怕,“在陶府,每日還有周姨會跟我說一說你,在青樓,我找誰給我當眼線啊?!?/br>陶澄連揉帶親安撫了一番,這才松開懷抱,“年后走了一個侍仆,叫秦良的,有印象嗎?”“有,他對我挺好的,至少不說我是倒霉蛋?!陛p陌倏然一驚,“不會吧!”陶澄牽著他慢慢走,隨后給了他肯定的回答。林蔭小路上只有兩人一馬的腳步聲,皓月懸空,萬物柔和。輕陌心里攪了糖蜜一般,濃稠了半晌才融化開。“他怎么走了?”輕陌問。“家里父親病逝,只剩下母親了,他便回去陪在母親身邊?!碧粘温犓麕е鴾\淺的哭腔,心疼的不得了,“不然你以為我怎么能次次遇見你上街賣刺繡?”輕陌又笑開,“嗯”了一聲,“你知道我如何打算的嗎?我打算等你娶了妻,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陶府,當真漂泊流浪,隨遇而安。”陶澄卻說,“不謀而合。”輕陌仰頭看他,聽他認真道,“年后秦良走了,我一連好幾日,好幾十日都聽不到你,大約就是那時候,我決定等我娘生了之后,能承受一些刺激了,立刻帶著你頭也不回的離開陶府,”說著看向輕陌,“陪你去漂泊流浪,隨遇而安。”實在忍不住眼淚,輕陌又哭又笑,心窩泡在蜜糖里,酸脹的難以忍受。林蔭小路的盡頭轉(zhuǎn)過彎就是通往青樓院的街道,兩人都戀戀不舍,輕陌掩在最后的樹影里討了好幾回親吻,還是不愿放開手,他問,“官家的姑娘,你什么時候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