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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跳樓前我打了一個電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

分卷閱讀13

    這個世界上,能夠主動停下來聽他講話的人,也只有他了。

偌大的房間里空空蕩蕩,沒有開燈,一片漆黑,只有余情的手里夾著的煙有點點明亮的火光,在黑暗里跳躍。余情靠在陽臺護欄上,瞇起他干澀的、像黑曜石的雙眼,感到迷茫。

“我不懂,余情,我很抱歉,我不明白,但是我覺得,你沒有做錯什么?!绷季秒娫捘莵砗V定的聲音,“大人們有錯嗎?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們是錯了的,但是我覺得,嗯,怎么說,”對方遲疑了一瞬:“不要把大人的錯誤強加在自己身上?!?/br>
“從陰溝里出來的人,也可以擁有很好的人生,相信你也是……”

事實上余情已經聽不到季臻后面說的話了,他的五感開始漸漸模糊,耳膜似乎在震動,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朦朧。

季臻趴在窗邊,俯瞰著江邊的霓虹,遠方似乎還有游輪在江上繼續(xù)滑行,閃動著五顏六色的光。夜深了,整個城市非常安靜,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不停閃動的彩燈好像會說話。

他拙劣地安慰著電話那邊的人,詞不達意。

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是想盡自己的可能讓對方不那么傷心,他不想讓對方傷心。

過了很久,久到他再也沒有話可以說了,便閉上了嘴,感到一陣挫敗。然后他就聽到了對方壓抑地嗚咽聲。

像只終于找到了家的、受傷的小獸。

“不要哭,”季臻只覺得自己惹哭了對方,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對不起,我不會說話?!?/br>
“我是真的不太會表達我的意思,我是說,嗯……”季臻忍不住嘆氣:“剛跟我弟弟也吵架了?!?/br>
余情帶著哭腔問:“你還有弟弟?”

季臻:“對啊,在上初中。他……”

“不太懂事,”季臻想了想措辭,笑著說:“因為以前是少爺來著,現在家里突然破產了,爸坐牢了,母親也不知道去哪了,就只剩我們倆相依為命了,就……還是沒調整過來身份吧?!?/br>
“他是少爺,那你呢?”

“我是大少爺?!奔菊樾χ吭陉柵_的護欄上,看著天上被云遮蓋住的月亮,透出明亮的光,光又被云渲染得十分溫柔。

他繼續(xù)說,回憶著往事:“那時候我上高一吧,差點沒輟學南下帶著我弟去打工。被仇人追,過得很狼狽。那時候心性挺傲的,還不愿意跟我發(fā)。然后……”

“我有些記不起來了。后來還是我的語文老師借了我錢,還幫我找了一間房,最后我和我弟才不至于露宿街頭,和流浪狗搶吃的。”

“對了,”季臻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輕笑了一聲:“那時候我弟還天天打我罵我,說我虧待他?!?/br>
余情:“如果是我,我當時可能真的會直接把他丟掉?!?/br>
季臻笑了:“他還很小的,才小學,那時候,四年級還是五年級?我記不太清楚了,總之挺小的,就一小孩,跟他計較什么啊?!?/br>
余情沒有說話,季臻接著說:“后來我高二,借的錢花得差不多了,就去做兼職,考第一,拿獎學金。可是這也只能保持我們倆的日常開銷了,他初中花錢挺多的。”

余情突然問:“你沒有其他親人了嗎?他們不管你嗎?”

“不。我的婆婆和爺爺生病了,就我爸這么一個兒子,現在他入獄了,沒錢給他們繼續(xù)看病,我就每個月給他們寄點錢,聊勝于無?!?/br>
“……噢?!?/br>
“我弟后來想要一臺Switch,說他周圍的人都有,他也想要。他還說他想要,說那是爸承諾給他買的,但是一直沒有兌現。我說,季柯,你搞清楚,我們家沒錢了,爸也不在了。他就哭,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他剛出生的那一天,我抱著他,手上傳來軟綿綿的感覺,我甚至不敢用力,怕傷害到他?!?/br>
季臻閉了閉眼,又張開,眼睛疲憊又溫柔:“后來有人給我介紹,我就去打黑拳,給他買到了Switch和他一直想要的手表。他接到的那一刻我感到了滿足,我覺得我盡到了一個做哥哥的責任?!?/br>
“……那他一定很感謝你?!?/br>
“沒有,他當時說了一句‘為什么買這個款式的,這是最便宜的,我想要最貴的那一款’,不過那次他喊了我一聲‘哥哥’,我已經很久沒聽過他叫我哥哥了?!?/br>
“哥哥?!庇嗲椴蛔杂X地叫了一聲,似乎是在細細品揣這個詞的魔力,半晌他笑了:“這個詞很有力量?!?/br>
“是的?!奔菊椋骸八孟裰沃沂裁础!?/br>
“但是其實它無關緊要、不值一文,”余情發(fā)出笑聲:“季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好像河童啊。”

“河童?”

“河童,你就是一只年輕的河童,頸上吊著七八只家人河童,氣喘吁吁地走路。”余情毫不留情嘲笑。

季臻笑:“很形象。不過我走得很快,并且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跨過一切阻礙,只是時間問題?!?/br>
“你以前還是少爺的時候,應該是那種最意氣風發(fā)的人吧?!?/br>
“嗯,”季臻:“其實我心里還是充滿了一種,有個詞叫什么……?‘利己’,是嗎,這種想法吧,所以當拳館老板央求我繼續(xù)留下來打拳的時候,我拒絕了,我惜命。我不想自己過得太慘?!?/br>
“嗯?!?/br>
余情沒有說話。他心里還在咀嚼著“哥哥”這個詞。

很簡單的一次詞,只要嘴唇稍微張開,讓聲音從喉嚨里發(fā)出來,就可以說出這個詞。可是這個詞的分量卻似千鈞,他代表著,也維系著一段關系,一段親情,割舍不開,無法擺脫。

他還代表著一份責任,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其實我不配嘲笑他,余情想。

沒有誰能嘲笑他。

我們每一個人,又有誰生下來,沒有被套上這樣的枷鎖呢。我們每一個人,也注定要永遠被這副無聲鐐銬所束縛一生。

每個孩子都注定要用一生的時間,去背著整個家庭在人生路上踽踽前行。后來他們又成為了大人,又把小時候所承受的痛苦轉變?yōu)楸拮?,去抽打著自己的孩子?/br>
如此循環(huán)往復。

每個人都是河童,在這個社會上,有無數的年輕河童、老河童,他們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出生,他們頸上都吊著無數河童,他們一生都感到疲倦,家里的壓力、親戚的評價、父母的看法、兄弟的情緒……這些東西不斷地在壓垮著他們。

可是他們無法逃離,他們甚至有很少的資格去決定自己的死亡。

“我突然想到,”余情突然說:“老人們常佝僂著身子,是不是被家人河童們壓彎了腰呢。”

季臻在那邊笑了,余情也笑了。

這座城市已經陷入了沉睡,被黑暗溫柔的包裹,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