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5
千青見黎繼還撐得住,眼神在姽之和姬炎陽中間來回打量,幾息過后還是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好吧,苦差事就交給能力大的人。千青站起身隨意撲棱撲棱自己的衣服,隨手將飄逸的裙擺及寬大的袖口給撕扯一大塊布料下去。沒了衣服的下墜感,也露出了白皙的臂膀,涼風(fēng)吹拂過附著于皮膚淺淺的一層冷汗,令千青不禁打了個寒顫,渾濁的頭腦也跟著清醒了些。毫不猶豫的,女武神提著青燈朝著姽之奔去。青燈適用于群體,對單體的發(fā)揮有限??蛇@里不比天界,青燈亦正亦邪,千青不能太過張揚,最后祭出了本命法寶反倒被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的天界懲治。對上姽之,講真,千青覺得自己沒多少把握。“但也得拼一拼不是。”“就是說啊。”千青說完,緊接著一道少年音在她身后響起。千青微微側(cè)過頭,余光還是緊等著姽之。望舒就站在她身后,玉面桃花,樣貌上乘。“拼一拼,我?guī)湍?。”望舒目光深邃?/br>千青似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幫我?”“不敢?”望舒反問,迷離的桃花眼微瞇,年歲不大,卻有風(fēng)情。千青無奈的搖搖頭。激將法,多少年前她玩兒剩下的。也不廢話,千青朝姽之沖過去,手中的青燈光芒大亮,千青打向姽之的神力迅疾又醇重。望舒倒不擔(dān)心姬炎陽來搗亂,畢竟黎承拖著他呢,他和千青可以放心攻克姽之了。姽之仿佛未將他們放在眼中,事實亦是如此。對于千青的攻擊能躲則躲,望舒都不用他躲??v使再有才華,終究是個修習(xí)不過幾年的少年,跟他三萬余年的閱歷、積攢相比,差的太遠(yuǎn)了。姽之一心三用,一面注意著千青和望舒、一面留意司樺君的動靜、一面觀察著黎繼的身影。即使被群攻包圍,他也總是辦法比困難多。每一次、每一次……他總是在危急關(guān)頭刷新姽之對他的看法。不管是面對魔界千軍萬馬干脆利落的投降,又或是明知沒希望卻硬是連同司樺君的神軀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再者是現(xiàn)在這樣驍勇善戰(zhàn)于前線的身影……等等等等。漸漸地,姽之好似要被那在干尸中穿梭自如,揮手定乾坤的黑發(fā)少年迷花了眼,不知何時起,眼中就只有他一個人了。而被姽之心心念的少年,卻連哪怕一絲余光頭沒有投給他。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干尸群和不出十米范圍的司樺君身上。他有能力殺出更大的范圍圈,但范圍太大反而容易被鉆空子接近司樺君,黎繼只能可惜的打消這個念頭。——還有一盞茶的功夫。黎繼旋轉(zhuǎn)著手中兩人高的一柄雙劍,硬生生將劍旋轉(zhuǎn)成了風(fēng)車,但凡有靠近者二話不說旋轉(zhuǎn)著雙劍靠過去,猛烈地勁風(fēng)都足夠令靠近者身首分離。——還有一炷香的時辰。姽之不再按兵不動,他觀察出了無痕劍的特性。它很長,一柄雙劍兩人疊加那么長,可卻不一定好用。說白了就是用得好就會成為助力,可用得不好就會捉襟見肘,反而拖后腿。姽之明白黎繼無痕劍用的挺好,但身高、體力等都是硬傷,他就不信黎繼不累。有了姽之的指揮,那些干尸的動作開始靈活起來,不再是如同一開始那樣只知道關(guān)節(jié)僵硬的向前走。一個個干尸如同生前一樣,甚至身體比生前還靈活飄逸,行動速度快到就要化成一道殘影,嗖的一聲朝著黎繼而去。面對襲來的劍懂得躲開與反擊、制約。原本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種慢動作一般的對抗,敵方卻忽然變換的徹頭徹尾。黎繼臉色不太好看,一時難以適應(yīng),場面迅速從主動化為被動。黎繼眼神一左一右看過去,他的頭腦已經(jīng)來不及思考,身體下意識動了起來。一手握住無痕劍的原劍身,在鮮血順著手指縫隙滲出的下一秒鐘,迅速將原劍身向陣身那側(cè)懟了進去。針狀長劍仿佛有了支撐,一個疊一個零距離貼合密切的刀片就像是紙傘那樣刷的一下被撐開來,鋒利的刀片支棱著,形成一個布滿荊棘的傘面。黎繼半跪在地,勉強撐住數(shù)十干尸襲向他的攻擊。“你們……在做什么?!”黎繼耐不住高聲道。他的話是對誰,顯而易見。但沒有人回答他,沒人有底氣回答他。千青此時也是急出一頭冷汗。不是她吹,就算不用本命法寶,但能在她的攻擊下還能有余力躲避并且cao縱干尸起舞的,姽之還是第一人。比起千青,與她共同發(fā)動攻擊的望舒倒沒有那么狼狽,最多衣衫多了些褶皺。千青本來也沒指望望舒,大部分的進攻都是她扛下壓力的。望舒對這一點喜聞悅見,可現(xiàn)在他知道錯了。沒人比一直輔佐的千青的望舒更能感受到她的無力以及憤恨。她贏不了姽之,還被對方耍得團團轉(zhuǎn)。望舒惡狠狠地咬緊牙根,還是不行嗎?果然只有司樺君才能于他有一戰(zhàn)之力嗎……那——要用嗎?望舒的手不自覺攀上自己胸口,一點點攥緊了有些凌亂的衣襟。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閃過掙扎、猶豫等復(fù)雜情緒。機會只有一次。就這樣在這里用了?“小子!愣著作甚??。 鼻嘁宦暸痼@醒了猶豫不決的望舒。望著不知何時迅速飛至自己眼前的一道渾厚神力,望舒臉色一白,只來得及露出驚懼的神色,根本來不及躲藏。“噗——”一口鮮血順喉嗆出,溫?zé)岬挠|感遍布望舒滿面。藍(lán)衣少年怔愣著,在胸口的手不知不覺移到了自己的臉上,伸手一劃,遞到眼前。是血……摻著金光的血。女子那近男子般高挑的身軀無力滑落,望舒才覺得那纖瘦的身形說不定還沒有他的結(jié)實。臉上的觸感漸冷,望舒身軀僵硬,他動不了,只能看著那女子替他隕落,如鯁在喉,半天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卻悄然紅了眼眶。黎繼早已收起傘狀的針劍,可仍被前仆后繼的干尸纏在戰(zhàn)亂中央,對著遠(yuǎn)處從半空墜落的倩影發(fā)出一聲無能為力的嘶吼。黎繼怎么會想不到。千青逗留在人間、或者是下天界太久了,神不可插手凡人之事,修士未修煉成仙,亦是凡人。千青能這般插手凡人之事,只能證明天界如今已經(jīng)油枯燈盡。而在日漸衰敗的天界,千青到底吃了多少苦才成長至如今模樣?那個原本只用在父神母神及師兄師姐的疼愛下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姑娘,是如何被他牽連、拖累,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那隕落的身影好似削掉了黎繼一塊心尖rou,硬生生不留一絲余地,任由刀尖鉆心剜rou,痛不欲生。那種無力感滲入四肢百骸,令他好懸沒脫手無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