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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是一群人的信仰——后來他們大多數(shù)成了亡命之徒,也許連孟光這個最憎惡聯(lián)盟的瘋子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對他留存著這么溫柔的解讀。他瘋了,卻給了別人解藥——哪怕只有一個。樊青并不囿于過去,她明白孟光因為口中的“信仰”犯了什么罪。他在刀尖上走過去,拖著長長的血跡逐漸地步入了極端。這些罪孽并不能因為她的一面之詞而免除。樊青后退幾步,目光終于從孟光身上移開,然后消失在了樓頂。她要說的說完了,如釋重負。時舟一直沉默不言,站在樓頂邊緣的那個人也是。孟光看著地上的畫,他沒有伸手去撿——他一只手抓著欄桿,也沒法去撿。最后,它被風(fēng)吹下了樓頂,在空中飄蕩著,好像方才飛過去的那一只自由自在的鳥。孟光聲音的質(zhì)地像羽毛:“她死了?!?/br>時舟安靜地看著他。他說:“我到處去畫畫,我走在大漠上,哪里都去,平民窟,礦場,城市廢墟,走私商人窩,小型變異人的聚集地?!?/br>孟光的臉上露出一種惆悵的神色,他說:“我到了一座地下商場,人在那里,都變成了亡徒,金錢和野心在生命的前面。我在那里見到了她。”“她竟然長出了她的雙腿。但是她的羽毛失去了光澤。她本來應(yīng)該是一只驕傲的天鵝,卻淪成了雙眼空洞的奴隸,向人們乞討著陽光和食物。為了滿足私欲的士兵們折磨她,她也只能蜷起身子說‘對不起’。”“然后……然后我便知道了,她是秦苛的實驗原料。她的雙腿,是秦苛的手筆。在那里關(guān)押著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原料?!?/br>“時零對你說得一部分是錯誤的。孟恩和一直知道秦苛私下進行禁忌實驗的事情。他只是裝作不知,放任秦苛一直做下去罷了。因為他也知道,秦苛做的這些骯臟的勾當(dāng),的確是人類未來的出路?!?/br>孟光搖頭,譏笑了一聲:“你們現(xiàn)在享受的這一切東西——抑制變異的藥劑,cao控變異人的能力,甚至……可能在不久之后會與它們產(chǎn)生交流的能力,都是秦苛親手從鮮血里剖出來的。他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瘋子,但是誰也不能否認這些成果。”“他失控而心性變得極端,殺了你父母,這時候養(yǎng)虎為患的孟恩和才去追責(zé)他。”“這無可厚非,孟恩和是為了‘聯(lián)盟的未來’,這是一個聯(lián)盟代領(lǐng)該做的?!泵瞎庑α艘幌?,“可我為什么恨孟恩和。因為你?!?/br>周遭變得十分安靜,風(fēng)也倦了。時舟皺眉:“什么?!?/br>孟光笑了一下,說道:“你還是不知道。”孟光看向時舟,說道:“你十九歲開始著手接管聯(lián)盟的事務(wù),時舟,這么多年,你有走進過這個世界最黑暗潮濕的地方看過一眼嗎?你就是一只被養(yǎng)著的金絲雀。你的決策是總是為了地上的枝繁葉茂。那底下的根系呢,任其腐爛?!?/br>“那只天鵝為什么變成了奴隸,因為移民法。”孟光的眼睛浸在憂傷里。“你擴大了移民法里老弱病殘的占比。這看起來也十分的人道主義,但是這些人要怎么在競爭殘酷的青空城生存下去?你又主張建立了收留所。后來,總務(wù)院不愿白白地往收留所投大量的資金,將投入縮減了一半。再后來,孟恩和為了緩解收留所的壓力,將判斷為‘失去大部分勞動能力’的人,送到了秦苛那——他缺原料。”時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在瞞著你……你相信我嗎。不信。那你為什么那么相信孟恩和,他可是我父親?!泵瞎庾源鹱詥柕?,“他犧牲了一半‘沒有用’的,保住了另一半弱勢群體的生活權(quán)利,聽起來好像是一個理智和人道的結(jié)合體?!?/br>孟光道:“可我厭惡騙子?!?/br>他松開了手,單憑著雙腳,站在了邊緣。他說:“她本來已經(jīng)被驅(qū)逐回了新世界……如果你不要那么高傲的憐憫,讓他們在大地上自生自滅呢,如果,他們餓死,老死,還是病死的都是自由自己掌控呢。”“如果……你當(dāng)時能跟隨我去流浪,就不會是青空城上的籠鳥檻猿。”時舟靜靜地聽孟光說完,兩個人對視。時舟緘默。孟光笑了一下,說:“我說完了。”他嘖了一聲,說道:“但好像并沒有多么心情舒暢?!?/br>時舟黑色的瞳孔里倒影著他的身影,是一個不知悔改也不懂回頭的人,孑立在天地間。過了很久,最后他和風(fēng)也告別了。孟光還是笑著的,對他說道:“走了?!?/br>時舟瞳孔慢慢地縮小。孟光后仰,消失在樓頂邊緣。時舟閉上眼睛,時間流逝得十分漫長。他還是自由了。……“陳院長,”研究員說道,“我們在衣疏的體內(nèi)檢測到了一種很不同尋常的頻率,我認為應(yīng)該和他的‘交流’能力有關(guān)?!?/br>陳宸推了一下眼鏡,看完了他遞來的材料,手指輕輕叩著檢測單,說道:“這應(yīng)該是一個突破點,那就從這著手吧?!?/br>研究員:“好的?!?/br>陳宸舉起檢測單,皺著眉再次瀏覽了一遍,嘴中嘀咕著什么東西。突然他眼角一隅闖進來一樣?xùn)|西,他將眼神移過去,發(fā)現(xiàn)外面的灌木叢上掉落了一張畫。不知道從哪里吹過來的。“嗯?”陳宸推開了窗戶,伸手,把它拿了進來。上面是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的芭蕾裙,高傲地揚著頭,是一朵純潔又自在的花朵。陳宸沒有太過在意,將畫往桌子上一放,開窗的時候灰塵吹進來眼睛里。他摘下眼鏡來擦了擦眼鏡。“唔。”他將手拿開的時候,模糊的視線下,那副畫好像變了一副形態(tài)。陳宸一怔,站遠了一點,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一只展翅的白鴿。陳宸看著別出心裁的話,微笑了一下,恍然道:“原來是這樣?!?/br>她是一個女孩,她是一只白鴿。……兩年后……“我再次重申一遍,不可能,滾!”親衛(wèi)縮了一下肩膀,剛走到徐將軍的辦公室門口,就聽到這么一聲吼,整個走廊里都余音繞梁。他就知道了徐少爺肯定在里面。果不其然,帶著口罩的徐盡歡若無其事地從里面走了出來。他關(guān)上門,朝親衛(wèi)點頭示意。親衛(wèi)道:“徐總理。”現(xiàn)在徐盡歡是監(jiān)督院的總理了。“你還是正常叫我吧,這稱呼一直沒習(xí)慣過來,”徐盡歡說道,“怎么,你來有什么事嗎。”親衛(wèi)道:“修復(fù)北城的材料有部分不夠,領(lǐng)主讓我來申請調(diào)用一些軍用中型機出發(fā)去北方……”“哦,”徐盡歡的聲音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