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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頭上一片綠天3歐陽重生以前過的窮奢極欲,身邊的鶯鶯燕燕宛如過江之鯽,今天換個漂亮的女伴,明天擁著當紅明星,后天性感迷人的模特便成了他的掌物,男女不忌,葷素皆宜。前世的他太過愚蠢,沉醉在家族給他的榮耀不思上進,他以為他可以一輩子都醉生夢死。可沉重而悲慘的現(xiàn)實告訴他,沒有什么榮耀是能夠永遠持續(xù)的,也沒有什么庇佑是永不衰敗的。用錢權(quán)交易得來的,就不要指望在你沒落的時候向你伸出溫暖的雙。他自認為對待情人也算大方,要錢的給錢,要資源的給資源,要人脈的給人脈。然而就是這些曾與他相好的人,在他式微的時候避他如瘟疫,甚至率先對他落井下石。因此,在陳清歌愿意舍給他一絲溫暖時,他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心就記住了這絲溫暖,也記住了給予他溫暖的人。歐陽拂去陳清歌眼角的濕潤,垂首輕吻著她帶著馨香的發(fā)絲,溫聲道:“清歌,我是真心喜歡你?!?/br>陳清歌眼浮現(xiàn)出幾絲掙扎,她臉色發(fā)白的盯著陸珩離去的方向,唇邊勾起的嘲諷漸深:“是嗎?”真心喜歡?明知道她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還對她強取豪奪。對她父母威逼利誘,對她家公司用盡段,只為了讓她屈服。故意引她未婚夫過來,讓他親眼目睹她水性楊花的和別的男人上床。這就是他所謂的真心喜歡嗎?如果是的,他的喜歡也太過沉重狠毒了,她承受不起。上輩子的最后幾年過得太過凄慘,讓向來目無人的歐陽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事,陳清歌的表情沒有刻意收斂,更是半點不落的被歐陽納入了眼。他眸色沉了沉,微笑道:“當然,時間會證明我愛你,我比誰都愛你。”陳清歌沒有接話,渾身脫力的靠在歐陽身上,任由他為所欲為。她闔眸聽著歐陽的話,腦海的思緒不住的翻轉(zhuǎn)著。時間能證明什么呢?時間能證明世事無常,能證明生命的悲傷永遠沒有盡頭。可是,只要想到前段時間被排擠嘲笑的遭遇,想到他番五次的為她出頭解圍,她波瀾不定的心又再次沉寂下來,唯余眉宇間一點意味不明的悵然。顧南城推著陸珩,暢行無阻的走出了歐氏。相較于室內(nèi)空調(diào)帶給人的涼爽愜意,室外的空氣帶著叫人煩悶的灼熱,來往的行人多是汗流浹背,形色匆忙,為了生活不斷地奔波著,努力著。太陽高懸于頂,盡職盡責(zé)的揮灑著它光和熱,為這片大地做出它最大的貢獻。街面上不停變化的車水馬龍,不停的向人類訴說著這個時代的變化,每分每秒都有改變。陸珩回首望著歐氏高聳入云的大廈,熾熱的光芒讓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他下意識的半瞇著眼睛,深不見底的眼隱約有危險流轉(zhuǎn)。顧南城把車停好,準備叫陸珩上車回醫(yī)院,卻在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有些心驚,心里剛被壓下的古怪感觸又重新浮現(xiàn),他總覺眼前的陸珩和以前有些不同了,至于不同點在哪里,他也說不清楚。很快的,顧南城就為陸珩的不同找到了合適的理由,便是陸珩的未婚妻陳清歌。陳清歌和陸珩是很恩愛的未婚夫妻,即使陸珩家族破了產(chǎn),還因為車禍而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她也沒想過要離開他。陳清歌對陸珩的照顧,整個醫(yī)院的人都有目共睹,她對陸珩的情誼,不可謂不重。若是沒有這兩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這兩人便是天造地設(shè)的金童玉女,會在無數(shù)人的祝賀聲走進婚姻的殿堂,然后攜共白首。可當時在辦公室的情形,只要不瞎不傻,都能一眼就看出具體情形來。陸珩大概是被綠了!顧南城在心底默默的為陸珩點了排蠟,他這段時間的人生遭遇,簡直是直接從云端跌進了谷底,還禍不單行。他略帶了同情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陸珩的頭頂上,他好似看到他烏黑的發(fā)絲忽然間就變成了亮眼的綠色,并且那綠色還在不斷的蔓延,最終成長成了一輪浩瀚的呼倫貝爾大草原。陸珩的心思雖然在歐氏上,但不代表他對周圍的環(huán)境不在意,敏銳如他,自然是察覺到了顧南城的古怪,他歪頭正對上他的視線,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是落在他的頭上的,仿佛他頭上有什么讓他驚訝的東西。在現(xiàn)代社會混跡了兩輩子的陸珩自然能猜到顧南城視線的含義,他唇邊挑起幾絲危險的弧度,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在想什么?”神游天外的顧南城一時還沒緩過神來,他下意識的要說出心里的想法,卻正對上了陸珩似笑非笑的模樣,他立刻回過神來,把即將要脫口而出的‘節(jié)哀’兩個字咽了回去,說道:“我在想,陸先生大概是我最不遵醫(yī)囑的病人,若是在繼續(xù)下去,誰也不能保證陸先生還能站起來?!?/br>陸珩垂眸,勾唇輕笑,骨節(jié)分明的指輕輕在毫無知覺的雙腿上拂過:“我會站起來的?!?/br>顧南城張了張嘴,還是沒忍心告訴陸珩實情。沒告訴他,醫(yī)院對他的真實情況有所隱瞞,沒告訴他,他雙腿的情況已經(jīng)不能更糟糕,即使是有奇跡出現(xiàn),他也不可能恢復(fù)如初。更何況,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的奇跡呢?最后,顧南城也沒有像安撫別的病人那樣安慰陸珩。善意的謊言有時是治病救人的良藥,可當謊言沒有實現(xiàn),且被拆穿的時候,那就是最致命的利刃。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陸珩的真實情況,隱瞞不了多少時間了。到時候,他希望陸珩能保持著今天的云淡風(fēng)輕,畢竟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的了。“我們先回醫(yī)院吧。”顧南城說。陸珩靜坐在輪椅上,神態(tài)慵懶散漫,大爺似的點頭:“可?!?/br>顧南城嘴角微抽,費力的把陸珩搬上汽車躺好,給他系上安全帶,確定了他不會在行駛的途出問題,這才回到駕駛座,驅(qū)車回醫(yī)院。從上車后,陸珩就沒有再說過話,他雙眸微闔,仿佛已經(jīng)入眠。顧南城從后視鏡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