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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裊娜身影轉(zhuǎn)過重重回廊,踏破水霧而來。第14章若說韓念的美是張揚凌冽,像團能將人點燃的火焰,盛彌煙的美便是輕柔溫雅,像是看得見摸不著卻會繚繞指尖的水霧。同樣是一身玄黑,無為宗的校服只會令人覺得端莊持正,而盛彌煙從頭到腳卻好似將夜幕穿在了身上,神秘優(yōu)雅,帶著扣人心弦的美麗。她長裙曳地,臂挽重重薄紗,步態(tài)輕盈,如風拂柳。即便面罩薄紗,露出的一雙水眸也是眼波柔軟,根本瞧不出半分魔尊的樣子。若不是舉手投足間皆帶著一股令人心底發(fā)寒的神秘氣息,盛彌煙倒更像是撫琴弄香的閨秀。墨寧看了她幾眼,便移開目光望向了身側(cè)的師尊。沈知寒的眼睛也是含著瀲滟波光,卻與盛彌煙不同。比起她那雙柔波之下卻是幽寒深潭的眸子,后者的雙瞳極為清澈干凈,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底,亦能將所有美好事物倒映而出。正是這樣清艷的雙眼,才能讓人望之如飲醇醪,不覺自醉*。沈知寒卻沒察覺到來自少年的灼灼視線,他盯著盛彌煙,便見她蓮步輕移,款款而來,水蔥般白皙纖細的手指之間,卻捏著一根三指寬的黑色綢帶。沈知寒順著綢帶向她身后望去,果然見到了上半身被黑綾纏了個動彈不得的韓念。原本還在堅持不懈地用“魔音”sao擾盛彌煙的韓念一接收到沈知寒的目光,立刻閉了嘴,蔫了下去。盛彌煙眸中水霧漾出一絲笑意,頗為真誠地向沈知寒福了福身:“多謝清昀仙君?!?/br>沈知寒視線一掃那灰衣人,見他也是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終于失笑:“是清暄給魔尊大人添亂了?!?/br>“大師兄!”韓念立馬不樂意了,抗議起來,“什么叫添亂?我什么時候給人添過亂?!”沈知寒皮笑rou不笑地一扯嘴角,先是斜睨了她一眼,隨即接過了盛彌煙遞來的綾帶。“為免清暄因掙扎受傷,我暫且封了她的靈脈,還請三位出了極夜宮范圍再行解開,”盛彌煙笑笑,柔聲道,“宮中還有些需要收拾的,我就不送了?!?/br>沈知寒點點頭:“魔尊客氣?!?/br>二人交流地十分融洽,韓念卻不樂意了:“你們怎么不問問我的意見?我不想走!我還有很多話要跟阿煙說呢!”她拼命掙扎,奈何盛彌煙這緞帶也不是凡物,靈脈枯竭的她根本掙脫不開。“阿煙!你等等我??!”眼見黑裙女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向回廊走去,韓念一急,未被束縛的雙腳一轉(zhuǎn)便要追,卻被沈知寒一把拽了回來:“沒完沒了了?”韓念還是不死心,一邊掙扎一邊道:“哎呀大師兄你不懂!阿煙!阿煙?。?!”沈知寒見她還不死心,干脆一把將人提起,帶著墨寧架云而去。“大師兄你干嘛???!”韓念急了:“我真的不能走!你快放開我??!”沈知寒額角青筋跳了跳:“你什么毛病?沒看人家都不理你嗎?”韓念猛搖頭:“她是不記得我了!才不是不理我!”沈知寒氣得直接給了她一個腦瓜崩,韓念白皙的額頭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道紅印:“你是不是傻?她要是真不記得了你這么死纏爛打又能有什么用???”不知是他這一下彈得太重,還是那一句話實在扎了心,韓念陡然停了動作,不吱聲了。見她終于冷靜下來,沈知寒這才動了動手指。隨著靈力的注入,將韓念死死纏住的黑綾陡然一松,隨即游魚般從他指尖滑落,又向著極夜宮的方向飛去。韓念換了個舒服些的坐姿,怔忪道:“其實我都知道,她是真的將我忘了,不然看我的眼神也不會這么陌生……”“可是大師兄,我找了她幾十年,好不容易才將人找到,沒想到她竟成了魔界三尊之一?!?/br>韓念抬手捂住低垂的頭,一向開朗清越的聲音中全是壓抑著的痛苦:“明明是最適合修仙的水靈根,怎么會去修魔?阿煙她要吃多少苦頭,受多少傷才能當上魔尊?光是想一想我就要難受死了……”沈知寒也笑不出來了,緩聲問道:“當初師尊陪你在長靈尋了三日夜的那個人,便是盛彌煙?”韓念咬著紅唇,點了點頭。韓念入門晚,年紀也比沈知寒與陸止瀾小了十幾歲。當初君無心難得一見地出門,便在長靈城撿到了她。據(jù)說那時候她抱著幾個臟兮兮的饅頭哭得昏天黑地,都要餓暈了也不肯吃,非要先找到與自己同行的另一個小女孩。君無心只好抱著她在長靈找了三日三夜,幾乎要把整座城都翻過來了,最后還是以小韓念餓暈了被君無心帶回山為結(jié)果。她在一心峰醒來,只吵鬧過一次。那次為了下山,連靈力怎么駕馭都沒學過的小娃娃居然無師自通地將一心殿大門前那顆老梅樹給燒了。君無心滅了火,也不知去跟她說了什么,才叫這位小祖宗消停下來,從此再沒提過下山之事。后來韓念用十五年的時間結(jié)了丹,首次下山就消失了兩年,再出現(xiàn)時卻是進氣多出氣少地倒在山腳下。從那以后,韓念便極少留在無為宗內(nèi),如今看來,竟還是為了尋找長靈城失散的盛彌煙。想來當年師尊對她說的話也無外乎是“待你學成方有實力自行在全修真界尋找她”之類的話了。沈知寒心頭陡然一軟,下意識便揉了揉韓念的長發(fā):“行了,事已至此,你急也沒用,慢慢來吧?!?/br>韓念仰起頭來,他又笑笑:“反正我已經(jīng)做好隔三差五便去極夜宮撈你一次的準備了?!?/br>“嗚嗚嗚大師兄!”韓念長嚎一聲,一把抱住了沈知寒的大腿,“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假哭地驚天動地,沈知寒知道這是沒事了,當即嘴角一挑,幽幽道:“可前提是,你得給我解釋一下經(jīng)樓桌案上那副畫是怎么回事?”韓念渾身一僵,囁嚅著松了手:“額……就是畫著玩玩,玩玩嘛?!?/br>沈知寒瞇眼,卻捏住了前者的臉頰:“玩玩便罷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將畫給別人看了,別怪師兄不留情面!”“疼疼疼疼疼!”韓念齜牙咧嘴地叫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保證不給別人看那副畫!”“也不許再畫了!”“好好好好好大師兄快松手?。?!”沈知寒終于將手收了回來,背在身后。韓念卻揉了揉臉,轉(zhuǎn)身“嗷”地一把抱住了一旁憋著笑圍觀的墨寧:“乖師侄??!你師尊真的好兇,你可要小心??!”墨寧仰頭,眸中倒影出沈知寒線條清致的側(cè)臉,認真道:“師尊是最好的師尊,一點都不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