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隨著他的動作顯出朦朧曖昧的韻味來。少年的耳尖極為緩慢地泛起了紅。沈知寒剛將才褪下的道袍搭在椅子上,謝長留那邊卻倏然傳來一聲脆響。他下意識望去,便見本被少年捏在手中的茶盞被他敲在了桌上,茶水四濺??珊笳邊s低著頭,單手扶額,有些磕磕絆絆道:“還、還是去殿內(nèi)換吧!”沈知寒:“???”他有些不明所以,可在人前換衣也確實是有些羞恥,因此什么都沒問,便從錦盒中將衣物拿起,進了紅玉宮殿之中。殿門合上的一瞬,單手撐頭的少年終于松了口氣。——今天怎么這么熱???他抬起手,開始飛快地為自己扇起涼來。好不容易感覺到臉頰與耳尖的熱度退下去了,雜亂的腳步聲卻遠遠飄入耳中。謝長留偏頭,便見又是一群內(nèi)侍捧著鑲金玉盒,在東宮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向樹蔭之下行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換了個姿勢,單手托腮,饒有興致道,“剛走一撥,又來一撥?”捧著玉盒的內(nèi)侍聞言,立即跪地行禮,字正腔圓道:“二皇子殿下得知太子殿下新得一名劍術(shù)老師,特命奴才攜禮前來拜會?!?/br>“哦——”謝長留嗓音慵懶,尾音拖得極長:“放那吧?!?/br>內(nèi)侍立即又磕了個頭:“二皇子有命,要奴才親手交給殿下的新老師?!?/br>謝長留眉頭再度挑了起來,正欲開口,紅玉宮殿的大門卻吱呀一聲,緩緩開啟。所有人的視線皆被這一聲吸引,轉(zhuǎn)頭望去。一道白衣身影,便在此時從宮殿的陰影中緩緩行出。衣袂輕舞,長發(fā)如瀑。那人生得極為清艷,眸光卻清澈澄明,卻因眉眼線條的緣故好似時時含著溫度一般。從殿內(nèi)步出的一瞬,他似乎被強烈的日光晃了一下,隨即眸光一轉(zhuǎn),望了過來。一抹笑意好似一朵飄落水面的桃花,立時將他眸底清泉漾起千般瀲滟光彩,幾乎要將人的心神攝去。不得不說,這件天絲錦衣比起一層層捂得嚴嚴實實的道袍看起來涼爽多了。謝長留愣愣望著對方邁開步子向自己走來,竟不由自主地起了身。沈知寒發(fā)型未動,青絲一半被玄玉冠束著,剩下的便順著失去道袍遮掩的優(yōu)美頸線垂落,與材質(zhì)輕薄的衣袂一同隨著步伐微微揚起,好似有流風(fēng)繞身。那股常年修道養(yǎng)出來的清肅雅正在白衣襯托下顯得愈發(fā)神姿朗徹,絕世獨立,仿若隨時便會羽化而去的云端仙,多靠近一絲都是褻瀆。眾人出神地望著男子緩步行來,日頭這樣毒,可他卻一身清爽,冰肌玉骨。那雙浮著恰到好處薄紅的唇瓣微啟,清朗嗓音便似冷泉淌過,將人心中的躁動通通撫平下來。這件天絲錦衣其實更像一件法器,在沈知寒穿上它的瞬間便自行調(diào)整大小,因此格外合身。“殿下,”沈知寒又理了理衣領(lǐng),隨即望著謝長留笑道,“覺得現(xiàn)在如何?”少年立即回神,溫度才勉強降下去的臉頰與耳尖好似又有了回溫的意思。他沒立刻應(yīng)答,反倒睨了不遠處跪下了一地的內(nèi)侍們一眼:“還不滾?”捧著玉盒的內(nèi)侍終于回了神,卻還是堅持道:“二皇子殿下交代了,要奴才務(wù)必親手將禮物交給……”“交什么交?!”謝長留終于忍不住了,抬手一指,“你,還有你——”他隨便點了兩人,不耐道:“將人和禮物給本太子丟出去!”長期跟著謝長留的內(nèi)侍皆是會察言觀色的,見他面上氤氳起怒氣來,立即汗毛一豎,也不顧會不會得罪二皇子了,直接一人一只胳膊拖著那名內(nèi)侍就出了東宮。其余人也不敢觸謝長留的霉頭,立即告了罪,好似被什么東西攆著似的跑了出去。一旁看戲似的看完了全程的沈知寒搖搖頭,謝長留卻轉(zhuǎn)身,向他招了招手:“過來?!?/br>前者不明所以,卻還是依照謝長留的示意,乖乖上前,坐在了案前石凳之上。還未開口詢問少年究竟要做什么,沈知寒便覺得頭頂發(fā)髻一松,長發(fā)立即散落下來。他下意識想起身,雙肩卻被謝長留按住了:“別動?!?/br>沈知寒身形一僵,便敏銳地察覺到少年溫?zé)岬男∈謱⒆约旱拈L發(fā)重新挽起,隨即取了案上另一個錦盒之中的玉冠,細致地為他戴在了發(fā)髻之上。“殿下,”沈知寒老實坐著,心中卻有些好奇,“您很討厭二皇子?”謝長留的手一頓:“不過是只披著羊皮的狼罷了。”沈知寒“哦”了一聲,再度發(fā)問道:“那……您知道國師嗎?”謝長留應(yīng)了一聲:“見過一面,不是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宮中的人?!?/br>他又頓了頓,才補充道:“……和你一樣。”沈知寒眉頭輕蹙,少年卻終于停了手中動作,笑瞇瞇地從他身后繞了過來:“這樣才對,清爽多了?!?/br>話音未落,謝長留卻突然抬手,溫軟指腹按住他打結(jié)的眉心揉了揉:“你對國師有興趣?”他的目光太過犀利,似乎能看穿人心一般,沈知寒便放棄了扯謊的念頭,誠實道:“是。”謝長留挑眉:“舊相識?”沈知寒點點頭:“算是吧……”謝長留聞言,默了默:“你入宮是為了他?”沈知寒有些遲疑:“是,也不是。”二人就這樣僵持了半晌,少年卻移開了按著他眉心的手指:“……本太子準你去尋他?!?/br>沈知寒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聞對方又道:“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了——”謝長留突然傾身湊到了他耳邊,一手按在他的心臟位置,幽幽道:“你現(xiàn)在從頭到腳,都是本太子的。”沈知寒一怔,唇角立即勾起一抹無奈笑意:“……是?!?/br>入夜。又陪謝長留呆了一下午,將在皇城所有需要注意的東西弄清楚,沈知寒回到專門為自己安排的偏殿,終于將分別時少年塞來的錦盒打開。燭火昏暗,卻足夠?qū)⒑兄械窆ぞ赖陌子衩婢咔宄樟?。沈知寒伸手將面具捏起,心中終于有了底。與三千年后比起來,少年時期的謝長留簡直就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縱然有時脾氣怪異了些,卻比幾千年后心思難測的沉心魔尊好相處多了!沈知寒嘆了口氣,也不知謝長留究竟經(jīng)歷了些什么,性格變化竟如此之大。多思無益,他將細膩微涼的白玉面具揣入懷中以備不時之需,隨即打開殿門,走了出去。子夜時分,除了四處巡邏的守衛(wèi),整座皇宮都陷入了沉睡之中。沈知寒回憶了一下謝長留下午拿給他看的地圖,辨了辨方向,直接向著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