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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到了多大的傷害。“為什么分手?”唐雨秋給阮向笛抽了張紙巾,“愿意說一下嗎?”“謝謝。”阮向笛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低下頭沉默了一下,才說,“是我提的分手?!?/br>“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唐雨秋:“他同意了?”阮向笛點(diǎn)頭,低聲道:“同意得很爽快?!?/br>唐雨秋心疼地看著阮向笛,她知道阮向笛在痛苦什么,自己如此重視、如此深愛的人,對自己竟沒有絲毫留戀。雖說單相思很多時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但不論是誰,一旦陷入這種境地里,都很難不難過。“這也是因為他嗎?”唐雨秋看著阮向笛手腕上的紗布問。阮向笛輕輕握住自己的左手腕,他其實并不想承認(rèn),因為實在是太難看了……太丟人了。只有他一個人在尋死覓活。唐雨秋已經(jīng)自顧自地?fù)u了搖頭,說:“其實也不算是為他,阮阮,這是為了你這兩年投入的感情,付出的真心,你將他從心臟里割出來,總是會痛的。誰都會痛,那畢竟已然被視為生命的一部分。”阮向笛垂著眸,捂著自己的心口說:“可我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我什么都沒有,孑然一身……沒有人愛我,沒有人需要我,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難過?!?/br>“我會難過的?!碧朴昵锶崧暤溃拔視槟汶y過。還有你mama,她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么,她那么辛苦地把你養(yǎng)大,她會難過。”想到前世母親得知他跟陸景曜在一起時,痛罵他時嫌惡的表情,阮向笛輕輕搖了搖頭:“不……她討厭我?!?/br>唐雨秋:“她怎么會討厭你呢……”阮向笛:“因為我是同性戀,她接受不了,她討厭我,恨我,甚至根本不想認(rèn)我?!?/br>唐雨秋抿起唇。阮向笛說:“可我做錯了什么?”之前阮向笛是沒有跟mama出柜的,這次看起來是出柜了?母親的不理解,男朋友的不愛,也難怪阮向笛也崩潰到現(xiàn)在這樣。唐雨秋握住阮向笛冰涼的手,輕聲道:“你沒有錯,阮阮,你mama也沒有錯。很多事情并沒有對錯,她只是接受了錯誤的教育,被錯誤的大環(huán)境影響,對你存在誤解??伤牡滓欢ㄟ€是愛你的。”“你不應(yīng)該生來就承受這份痛苦,可每個人都會受苦?!?/br>阮向笛問:“你也苦嗎?”唐雨秋微微一笑:“沒有人不受苦。”“……既然他不愛你,你就更應(yīng)該愛你自己,自救者天救,只有你自己愛你自己,才能得到解脫和救贖。”011我陪著你阮向笛抿唇看著唐雨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他只是覺得很難過,止不住的悲傷。那巨大的悲愴籠罩著他整個人,他像一截浮木,飄在茫茫的大海里,尋不到出口,觸目都是絕望。“……嗯,我知道了?!?/br>知道是知道了,但如果抑郁癥這么好戰(zhàn)勝,那便沒有那么多人會死于抑郁癥了。可你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阮向笛告訴自己,生與死之間的苦楚,你已經(jīng)體會過。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和唐雨秋聊完之后,阮向笛覺得舒服了一些,尋常人只會覺得你矯情,大家都一樣在活,干嘛就你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但和唐雨秋聊天,完全沒有這層顧慮。由于自己有嚴(yán)重的失眠,所以阮向笛想向唐雨秋要一點(diǎn)安眠藥,但唐雨秋瞅瞅阮向笛的手腕,沒給,只給他開了一下抗抑郁的藥物,讓他定時定量地服用。因為怕自己一發(fā)起病來,就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吃藥,阮向笛又給徐向晨打了個電話,讓他直接搬過來,跟自己一起住,看著自己。當(dāng)然,這會給阮向笛造成一些焦慮和壓力,但徐向晨的貼心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會給阮向笛一些安慰,讓他不那么孤單,不會在深夜總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不論是作為助理,還是作為朋友,徐向晨都無可挑剔,總是哈欠連天地在大晚上被毫無睡意的阮向笛弄醒,并且毫無怨言。因為他再次來阮向笛家,發(fā)現(xiàn)阮向笛手腕上纏著紗布時,差點(diǎn)沒嚇出心臟病——他是真的差一點(diǎn)就見不著活著的阮向笛了。雖然徐向晨也不能理解阮向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過他單純又固執(zhí)地相信醫(yī)生的話,阮向笛生病了,需要人陪,那就他吧。“怎么了?”徐向晨揉了揉眼睛問他。阮向笛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偏頭看著徐向晨,低聲說:“我睡不著?!?/br>徐向晨:“你又在想他了?”阮向笛動了動唇,妄圖自欺欺人:“沒有?!?/br>徐向晨傾身抱住阮向笛的肩膀,揉了揉,說:“想他干什么,想我,你想我多好啊,我不比那個人渣好多了?他對你根本就不認(rèn)真。”阮向笛牽起嘴角勉強(qiáng)笑了笑,低聲說:“我是不是很賤?我還想他。”徐向晨說:“情難自禁,情難自已,總是這樣的,不要責(zé)怪自己,你沒有錯,知道嗎?”“不然,我們出去旅游吧?”“旅游?可我還有工作……”徐向晨:“命重要還是工作重要,你可以把最近手上推不掉的行程處理完,其他的都推了,然后咱們?nèi)ヂ糜稳ィヒ粋€誰也不認(rèn)識的地方,怎么樣?”人在有不愿面對的過往時,總向往陌生的地方,就好像這就能逃過那一切讓人痛苦的根源。因此阮向笛很有些意動。第二天,阮向笛把家里有關(guān)于陸景曜的東西都扔出去了,然后去了一個訪談節(jié)目,節(jié)目主要圍繞他前陣子拍的那部文藝片,因為片子的主題是近來爭議比較大的校園暴力,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guān)注。在工作時,阮向笛總是很認(rèn)真的,直到他接到了陸景曜的電話。012為什么拉黑我?“今天辛苦笛子了,很高興能和你這樣近距離地交談。”主持人笑著和阮向笛握完手,從舞臺上下來,經(jīng)紀(jì)人賀立軒和助理徐向晨都在后臺等著他。賀立軒是公司配備給他的經(jīng)紀(jì)人,兩人合作了很多年,賀立軒年紀(jì)輕,比阮向笛大幾歲,可行事卻比阮向笛成熟很多,就像是阮向笛的哥哥。“我怎么覺得你休息了幾天,反而比之前更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