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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中的裘融猛地回過神來,他捂住有些酸脹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似乎接下來爻楝仙君掀簾出門,我正對上他的臉,太過慌亂,嗯……是逃跑還是暈倒了來著?”裘大夫思忖著抬起頭,就見竹澗的面部表情也跟著他的回憶混亂了。“……竹澗仙君?”“這些都是你臆想的對不對!”竹澗突然踮起腳,猙獰殘暴地揪住裘融衣領(lǐng),兇狠的目光再次把兔妖給嚇到瘋狂飆淚,“沒有沒有沒有,都是真的絕對沒錯嚶嚶嚶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竹澗受到的驚嚇絕對不比裘融低多少,他抵死掙扎道:“那時我到底生了什么病,失心瘋嗎?還是剛從爻楝體內(nèi)剝離出來,意識不清醒?”“……”裘融趕緊幫這位大爺回憶,或許是死亡可以逼迫出人或者妖無窮無盡的潛能,過了會裘融竟然真有了點頭緒,“我好像記得,師父提到過一句,說是被雷劈焦了?”※※※※※※※※※※※※※※※※※※※※爻楝:做壞事,被雷劈竹澗:……?????20.胡編亂造翌日清晨,爻楝在一片溫暖的冬日中睜開雙眼,戶外一枝馥香梅花好奇地探入窗柩內(nèi),淺黃色的花瓣尖端浮著水露,清新淡雅。雖然腹內(nèi)仍舊隱隱作疼,但無疑比先前那鉆心的巨痛要好上很多。爻楝想喚人進來,卻感覺自己的雙唇緊緊黏連在一起,他廢了好大力氣才一點一點地撕開。還未等他出聲,竹澗便適時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見到爻楝醒來很興奮,幾步?jīng)_到床頭,用手背探了探病患的額頭,道:“裘融天不亮就進山里去了,他說你雖然沒有法力,但筋骨比凡人強健數(shù)倍,應(yīng)該不會發(fā)熱,但這兔子還是執(zhí)意讓我時常留意,所以我只好每個時辰來看你一次,不過你的確沒有發(fā)熱跡象,他怕是白擔(dān)心了?!?/br>“嗯,”爻楝點點頭,他輕咳一嗓,沙啞道:“我……咳……喉嚨痛。”“喉嚨痛?這他沒跟我說啊。”竹澗抿直嘴唇,挑起爻楝的下巴看他脖子,除了先前被萬界門人掐過,現(xiàn)在還留下了一點淺淺的紅印外,一切都很好。最后還是爻楝本人皺著眉思考許久,想到了可能的原因,“或許是……我渴了?”竹澗:“……渴了?”他抄著手糾結(jié)半晌,去屋外端了杯冷茶回來,爻楝用發(fā)絲想都知道肯定不是溫水,瞥上一眼,水面確實在這寒冬中連些屢白氣都不冒,“不喝冷的?!?/br>“要求怎么這么多!”竹澗自己一口氣把水喝完,啪得把陶碗拍桌上,他皺著眉看向爻楝,只見對方兩只亮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深色瞳孔成圓形,中間倒映著他丑陋的嘴臉,周圍放射狀的線似會勾魂那般,僅是對視兩秒就兵不仞血地將竹澗打為眼下敗將,只得撇著嘴去給爻楝再倒了一杯冷茶,接著用內(nèi)力為他煮沸。爻楝親眼看著陶碗內(nèi)的茶水沸騰翻滾,茶壁燒得火紅,而毫無常識的竹澗這就要將開水遞來給他喝。“不行,太燙了,需得溫水。”爻楝嫌棄地往后避了避,瞬間竹澗就真的發(fā)飆了,他再次一口干下這杯沸水,憤怒道:“你是不是故意找我不痛快呢?”爻楝冷冷地斜覷他一眼,“你現(xiàn)在把妖丹還我,我立刻蹦起來為你端茶送水?!?/br>聽到這話,竹澗頓時氣消掉大半,他志得意滿地坐到床邊,笑意盈盈地俯下身,壓低嗓音于爻楝耳旁道:“哼,怎么,不能定身我,不能禁言我,讓你很不爽?”“……我咳……真的很渴?!必抽l(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能提妖丹的事情,他一旦提及竹澗就會愈發(fā)深刻地意識到內(nèi)丹對于爻楝有多重要,然后竹澗就會越來越得瑟,再然后就是他死都不還。“好好好,你是主人,我是受你奴役的可憐小魂劍?!敝駶咎籼裘?,哼著曲兒出門接了一壺冰山泉水,勻在兩只茶碗中,一只單手燒開,接著倒進另一只陶碗里,他把溫水?dāng)R在床頭,扶起爻楝,還格外貼心地取了靠墊替他墊腰,這才遞過茶,順便笑瞇瞇地說慢點喝,不夠還有。爻楝昨日損失了那么多的血,又在冰天雪地里遨游數(shù)里,一杯熱水當(dāng)然不夠,他小口小口地喝干凈杯中茶,遞還給竹澗說了聲還要,就這么還要還要,竹澗活生生充當(dāng)人rou木炭,替他燒了整整兩大壺茶,爻楝通通喝得一滴不剩。“你可真是渴得很了?!敝駶緡@為觀止,隨后他意識到一個異常嚴(yán)重的問題,“對了,你餓不餓?你現(xiàn)在是凡人,既然會渴,那也是會餓的吧?”爻楝搖了搖頭,他并不是不餓,而是發(fā)自肺腑地擔(dān)心萬一竹澗一時沖動,去森林里給他獵一頭鹿來,然后撕下血淋淋的rou讓他生吃,他到底應(yīng)該如何拒絕才不會讓竹澗再次發(fā)飆。竹澗自然不會懂得爻楝的顧慮,他欲言又止地繞著床鋪轉(zhuǎn)了半圈,終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你的……角,還癢嗎?”“什么?”爻楝散漫地拉起被子,蓋住肩膀和暴露在冷空氣中半晌就冰涼無比的雙手,只留一張臉在外面,竹澗厚著臉皮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問你頭頂那兩只龍角還癢嗎,用不用我替你揉揉?”“……”竹澗不問還好,一問爻楝就感覺一陣鉆心的癢意從頭皮一直酥到了尾椎骨,之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五臟六腑的劇痛上,如今內(nèi)傷剛好了一些,龍角便冒出來歇斯底里地彰顯存在感。面對竹澗明晃晃的司馬昭之心,爻楝遲疑數(shù)秒,違意地合上雙眼道:“不癢了?!?/br>“哦,那萬一日后又癢了呢,還是我來替你揉一揉吧?!敝灰侵駝θ讼胱龅氖虑?,有什么理由找不到的?他說著便不容拒絕地湊上前,一雙罪惡的劍爪子就這么牢牢攥住了爻楝頭頂?shù)膬芍滑摪埥恰?/br>“……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嗎?”爻楝沒有掙扎,因為知道掙扎也無用,他配合性地垂下頭顱,不等竹澗回復(fù)便提前揭曉答案:“垂涎三尺。”竹澗隔著發(fā)絲用指腹摩挲龍角邊緣的皮膚,感覺手底的觸感嫩到出奇,仿若就連稍微粗糙帶些薄繭的手都能將它磨破,“我們現(xiàn)在這個姿勢,真像互相抓虱子吃的猿猴?!彼y得有心情擠兌起了自己。不得不承認,酸癢的地方被竹澗這么溫柔地蹭一蹭,非常舒服,酥酥麻麻的感覺滲入毛孔,沖散了沉積已久的郁結(jié)怠濁,只余下一縷又一縷的愜意流淌在筋脈血液之中,爻楝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人順毛的貓,恬逸地躺在暖和陽光底下,肚皮腹毛大敞,慵懶得不想動彈。這種互利互惠的友好交互在二人之間實屬罕見。因為爻楝的配合,竹澗終于能一飽手福,揉個盡興,他看著爻楝下垂的淺色眼睫毛,忽然道:“你就沒發(fā)現(xiàn)你丟了什么東西嗎?”“……”或許是太過舒適,爻楝反應(yīng)都慢了半拍,他后知后覺地開動莫名遲鈍不少的腦袋,獸瞳內(nèi)的黑影收縮成細線,留下大片波光流轉(zhuǎ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