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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士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而書架之前,一人背立。江劭凌知道這事,這個將士手下一衛(wèi)兵搶了百姓的東西,他不但沒有上報而且還寬饒了那衛(wèi)兵,結(jié)果百姓擊鼓鳴冤,這事便捅到了王爺耳朵里。西疆尤其是這西平州,乃是一處屯兵之地,城里城外都有軍營。為了約束將士們,為了興農(nóng)養(yǎng)兵,王爺頒布了鐵令,不許將士們侵?jǐn)_百姓。事兒不大,但未免有不好的影響,王爺必定會從嚴(yán)處罰。“你卸去參將一銜,去城外兵營種地吧!”那人回身,面上怒氣未消,正是太子顧流景,也是現(xiàn)在的西疆王。五年過去了,這位太子殿下沒了當(dāng)初的意氣風(fēng)發(fā),多了沉穩(wěn)和冷冽,眉宇間還有些陰森之氣。江劭凌忙把郡主發(fā)病的事與西疆王說了,西疆王當(dāng)下就往后院而去。后院東院,西疆王進(jìn)去的時候,陳老夫人正急得原地打轉(zhuǎn)。而床上躺著一穿桃色衫裙的小姑娘,此間正抽搐不止,兩個丫鬟壓制著她,床前有一大夫正在給她施針。西疆王急著上前,那陳老夫人忙拉住了他。“王爺莫急,讓大夫先給郡主診治?!?/br>西疆王眉頭蹙起,見郡主小小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不由拳頭緊握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郡主終于平復(fù)了下來,那大夫這才擦著汗站起身來。西疆王走上前,見郡主欲睡欲醒,滿臉蒼白之色,忙心疼的把孩子抱起來放到自己懷里。“歡兒,沒事了,父王在這里?!?/br>聽了這句話,郡主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見女兒睡下了,西疆王才把她放到床上。看著已經(jīng)長這么高,長這么漂亮的女兒,西疆王不由嘆息了一聲。當(dāng)年自京城逃出來,他騎著馬,歡兒在他懷里,他帶著怎樣的心情自京都一路逃到西疆的,此時仍是不敢想。因為在路上受冷受累,女兒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高燒,等到找到大夫給她醫(yī)治,已然耽誤了病情,便落下了這病根。大喜大怒或是受了寒,便會發(fā)病,渾身抽搐不止,而且每發(fā)一次病,身子便虛弱一回。大夫說了,歡兒只怕沒兩年的命數(shù)了。“嬤嬤,怎么回事?”西疆王來到廳子里,那陳老夫人也跟了出來。這個陳老夫人是他的乳母,那年自藥王谷接回歡兒,便一直由陳老夫人代他照顧著。那陳老夫人哼了一聲,“還不是后院那幾個女人,竟跟郡主提起了他娘親來,說郡主的娘親是男人,外人都這么傳!”西疆王眉頭一皺,那幾個女人是地方官員送來的,他為了不拂他們的面子便放到了后院,竟給他惹出這等禍?zhǔn)聛恚?/br>“來人,把那幾個女人拔了舌頭扔出去!”第六十七章做個衣冠冢待到晚上,郡主才醒了過來。顧流景端著一碗粥坐在床邊,親自喂女兒喝粥。便是有他哄著,小郡主也就喝了半碗。“父王,為何您從不提起我娘?”小郡主趴到顧流景懷里,仰頭看著他。顧流景皺住眉頭,“沒什么好提的!”“我聽說過,龍孜人中有的男子也能孕育,我娘真是男人?”其實這種傳言,她不是一次兩次聽到了,為此她問過好多人。但府上的人,要不就是不知道,要不就是閉口不談,似乎很忌諱提到她娘。“不是!”顧流景道。“那我娘是誰?”顧流景沉了一口氣,“那年,父王還是太子的時候,你娘府上的一個姬妾,生下你以后,不多久就去世了?!?/br>以前,他是不想騙歡兒,所以對她的問題,總是回避不愿答。而現(xiàn)在,歡兒因為這事而發(fā)病,他只能說謊騙她了。不然呢,他難道要說她娘是白家寶,那個前朝亂黨,害他錯失皇位的人!小郡主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死了……那我娘是怎么死的?”顧流景猛地握緊拳頭,“那年京城大亂,你娘死在戰(zhàn)亂中?!?/br>小郡主點了點頭,只是若真如此,他們大可跟她直言,之前為何一直躲躲閃閃的。不過父王既然這般說了,那她再多問也問不出什么來。“父王,我能給我娘做個衣冠冢嗎?”顧流景閉了一眼睛,“好!”“那你可還有我娘的遺物?”“沒有。”“那我給我娘做幾件新衣服吧!”“好?!?/br>從郡主的屋里出來,陳老夫人喊住了他,二人移步東次間說話。那陳老夫人之前一直東宮伺候,如今又在西疆王府,因是顧流景的乳母,所以雖然是奴仆的身份,但自是比一般的奴仆要尊貴一些。“王爺,后院里那幾個女人中,倒有一個安分的,我做主留下了?!标惱戏蛉丝粗櫫骶暗?。“您做主就是。”顧流景實在沒心情說什么女人的事。陳老夫人嘆了口氣,“王爺,這話,老奴本不該說的。但為了咱們王府的未來,為了您的宏圖霸業(yè),老奴必須說兩句。王爺根兒下就只有小郡主,也該添丁進(jìn)人了,要知道北州那位已經(jīng)有好幾個子嗣了?!?/br>“嬤嬤!”顧流景蹙眉。“那女人,老奴給您留下來了,您今晚去她那院吧!”“本王還有許多正事……”“王爺,便歡兒的娘是個天仙,但他也已經(jīng)死了,您該放下了?!?/br>“不是為了他!”“自來西疆,您屋里從未進(jìn)過人!您這般,難不成要等一個死人活過來不成?”“放肆!”顧流景怒喝一聲。那陳老夫人忙屈膝跪下,低下頭繼續(xù)道:“您便是殺了老奴,老奴也要說,人死不能復(fù)生,王爺還是往前看吧!”顧流景甩開袖子,大步往外走去。憑什么說他是為了白家寶,他對白家寶只有恨再無愛,而且……而且他已經(jīng)死了,說這些還有何用!一路來到后院西偏院,顧流景當(dāng)要進(jìn)去,卻又停下了步子。江劭凌自他出了東院便一直跟在后面,但見王爺怒火沖沖來到這里,原以為他要去臨幸哪個女子。“王爺,那位柳姑娘是個安生的主兒,自來府上從未惹過什么是非?!苯苛栊÷暤?。“哼,你想讓我本王去臨幸她?”“這……”江劭凌不知該怎么接話,倒不是非那個柳姑娘,只是王爺?shù)拇盒囊苍搫右粍恿?,不然整日冷著一張臉,他們做下屬的也跟著提心吊膽?/br>顧流景往前一步,倒真是踏了進(jìn)去。走進(jìn)院里,一個守門的小廝看到,忙沖里面喊了一聲,接著上前為顧流景引路。待到來到正屋前,那個柳姑娘已經(jīng)迎出了門,見到顧流景,忙彎腰行了個禮。顧流景沒說什么,徑直往里面走了進(jìn)去。見那柳姑娘跟了上去,江劭凌退了出來,并囑咐院里的下人不許進(jìn)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