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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令彼此都唏噓不已,束建國叫出了躲在身后唯唯諾諾的束辛。頓時一根刺正中心臟,白茗芝臉上的笑容僵硬了。面前的孩子正用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一副水靈靈的模樣,和記憶中束建國年少時的樣子竟重合了起來。白茗芝的眼圈瞬間濕潤了,望著這個孩子,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有那么一刻,她竟然覺得自己就應(yīng)該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母性的本能在當下無限度的放大。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清醒了,面前的這個孩子,并不是她的孩子!從來都不是!她的孩子早在幾年前的夜晚化為烏有,她一輩子都不能再當母親了,還成了一個人人不要的棄婦。她的心中瞬間燃起了一把無名火。如果當年束建國不下鄉(xiāng),那與他結(jié)婚的一定是自己,如果當初自己與束建國結(jié)婚了,自己也不會被迫嫁給那個日夜施暴的人,更不會像現(xiàn)在一般走投無路,到處舔著臉求別人。而現(xiàn)在,她只能在毫無選擇的余地下,撿起那個離世女人不要了的東西!白茗芝啊白茗芝,你的一生是多么可悲,多么可笑??!.白茗芝的處境束建國也略知一二,雖然白茗芝是從城里逃出來避難的,但她畢竟有城里的戶口,依舊是城里人的身份。束建國早已對眼前的這個窮鄉(xiāng)僻壤深惡痛絕,這里幾乎毀掉了他的一生!“茗芝,束辛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我看著他和你有緣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就讓孩子叫你一生干媽吧?!?/br>王茗芝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溫度,心里癢癢的。眼下她身無分文,走投無路,她深知,這是她最后的機會。“建國哥,我們以前也是訂過娃娃親的。其實這些年,我的心中一直都在惦記著你。你如今有了孩子,孩子也沒了母親,那我自然就是這孩子的母親了,哪有什么干不干,濕不濕的說法!”白茗芝臉色微紅,輕輕扭動著身體,一副嫵媚生姿的樣子。“茗芝meimei!這些年,我……”白茗芝用食指指腹蓋住束建國欲言又止的下唇,莞爾一笑,惹得本就酒精上頭的束建國欲/火焚身。.四十歲男人的感情直接又干脆,白茗芝需要一個男人來傍身,而束建國則極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給自己早失效的城里人身份上一個戶口。兩廂比較之下,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加合理的盤算。思路一致,各取所需,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再合理不過的結(jié)局。他們低調(diào)結(jié)婚,前來祝賀的不過寥寥幾人,大都是親友,其中包括白茗芝的弟弟,白志兵——也就是后來的湛應(yīng)連。這對中年人的感情基本體現(xiàn)在欲望之上,毋庸置疑,束辛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小小年紀的束辛從此學會了在兩人的夾縫中成長,因此也變得越來越沉默。那時的他還意想不到,自己的人生將會在這個惡毒女人出現(xiàn)之后,走向完全相反的結(jié)局,甚至連自己如何被迫害的都不曾可知。.在季涼轉(zhuǎn)述完束辛的童年經(jīng)歷之后,整間房屋的空氣仿佛就此凝滯,只剩沉默在眾人之間流動。季涼一直握著束辛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顫抖。之后,伯克利又帶束辛拍了CT,做了幾項常規(guī)檢查,便結(jié)束了今天的初步癥斷。在回家的路上,季涼和束辛表現(xiàn)得異常的沉默。季涼突然停下車,從路邊的小餐館買了幾份熟食,繼爾才開車回家。束辛雖然不是很理解季涼的行為,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剛回到家中,季涼招呼著束辛吃飯,自己卻走到樓上找出了一直畫筆和一塊畫板。此時已是傍晚,殘余的夕陽在天邊燃燒地如火如荼,季涼的身影被金黃色的光暈籠罩著,顯得更加偉岸,沉著。束辛敲開了門。季涼回頭看著少年單薄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將自己剛完成的畫作取下,兩手撐開展示給束辛看。望著那副畫,束辛驚訝極了。畫上的伯克利醫(yī)生栩栩如生,旁邊還記錄著他的大概身高在183-185之間。“你還會畫素描!”束辛仔細端倪畫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他暗自感慨,這幅畫的水平已經(jīng)到了專業(yè)美術(shù)生的級別。季涼的眼神沉靜如水,他微笑的看著手中的畫,淡淡道:“這是側(cè)寫的一部分,我懷疑伯克利醫(yī)生的身份有問題,他極有可能和李晟峰一樣用了假身份?!?/br>束辛頷首,看著季涼將畫小心翼翼地卷起,用一個皮筋捆住。面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優(yōu)秀到讓他移不開眼睛。“餓了么?我去把飯菜熱一熱。”束辛笑著比劃道。季涼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頭的束辛,他張開雙臂將這個單薄的少年緊緊擁入懷中。“星星,過去的事情不可改,可是未來卻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知道撕開那些沉疴舊疾對你來說是二次傷害,可我們只有直視它,坦然面對它,才有被療愈的可能?!?/br>季涼看著束辛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的雙眸,溫柔了眉眼。他無法直接代替束辛承受痛苦,只希望自己的默默陪伴可以讓束辛得以緩解。他希望束辛的心中不再有任何的執(zhí)念與怨恨,不再被曾經(jīng)的恐懼與焦慮所困擾。人生最大的福氣莫過于心無污垢,熱愛當下。一直埋在肩頭的臉在沉寂了片刻后,緩緩抬起,束辛的臉在夕陽的余溫下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目光撞上季涼灼熱的雙眸時,心中霎時被一股強大的暖流所包圍。隱藏在心底下的冰山在此刻慢慢松動。“今天路上買的火雞味道一定很棒?!奔緵鲈谑恋拇桨晟下淞艘晃?,咧嘴笑道。束辛也跟著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牽著季涼的手下樓去往餐廳。吃完飯后,天空已被黑暗所籠罩。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了家門,沿著小鎮(zhèn)的路口向公園的方向慢慢走去。忽然,一個衣著時尚的少年踩著滑板驟然掠過,這仿佛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擦肩。如果不是目不眨眼地一直盯著看,那么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揚長而去的少年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副肖像畫。“星星,過兩天我們就可以去好萊塢了,那里有一家美國餡餅很好吃?!?/br>兩個人說說笑笑,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54、擿伏07接下來的時間里,束辛和季涼基本上是兩點一線,在研究所和公司之間來回奔波。而國內(nèi)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在他們收到了季涼發(fā)出的伯克利醫(yī)生的肖像后,確認伯克利醫(yī)生同樣是當年布萊恩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之一。況且,伯克利醫(yī)生根本不是什么英國人,而是高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