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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也不想再待下去,和嚴母寒暄了幾句就打算走。回程路上格外沉默,方敬弋撐著腦袋看前面的風景,嚴鳴游平平穩(wěn)穩(wěn)地開著越野,眉眼深邃,認真看路況的時候會微微皺眉,手背嶙峋,時不時打著方向盤,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方敬弋,打破了沉默。“困了就睡會,還要一會才到。”沉默被打破了,方敬弋也沒打算接著憋話。“你和你爸說了什么?”方敬弋情緒有些激動,“我說過了,我不要孩子?!?/br>他很害怕,他怕嚴鳴游給出的不是拒絕,而是承諾,是安撫嚴紀國,承諾再過幾年,一定會有孩子??伤髅骱蛧励Q游說過不止一次,不要孩子,他不要孩子。“為什么生氣?”嚴鳴游皺著眉頭問。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方敬弋沒心思去想這個問題,胸膛起伏劇烈,聲音里都帶了一絲抖:“你要去解釋,你去告訴你爸,我不要孩子,永遠也不會有孩子?!?/br>越野猛地拐彎,嚴鳴游把車停在路邊,車廂里是尷尬的沉默,嚴鳴游看著情緒波動極大的方敬弋,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話:“我和我爸說的就是這個?!?/br>“我說過了,我告訴他,你不想要孩子,我們永遠也不會有孩子?!?/br>方敬弋覺得自己像一只氣球,剛才還鼓滿了氣,下一秒就被嚴鳴游輕輕刺破了,一分鐘前還焦慮不安的心被嚴鳴游的話語包裹住,平靜下來,他剛才甚至出了一身冷汗,現(xiàn)在有些潮濕的衣服貼著方敬弋的脊背,卻莫名的讓人安心。嚴鳴游看到方敬弋逐漸平復了情緒,才重新啟動了車。但是現(xiàn)在嚴鳴游生氣了,方敬弋能感覺到,不是失落,也不是難過,是生氣,明明白白的生氣。嚴鳴游用力地咬住后槽牙,導致咬肌微微鼓出,兩道英眉徹底皺了起來,目不斜視地盯著剛剛超前的車,他在氣什么?方敬弋后知后覺,嚴鳴游在生氣自己不相信他。不想讓嚴鳴游生氣,方敬弋又開始焦慮了,他坐在副座上,緊張地看嚴鳴游,有些無措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相信你的?!?/br>只是我太敏感了,對這種事情太敏感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想要孩子,”嚴鳴游的手抓緊了方向盤,露在外面的小臂肌rou線條流暢有力,“所以你為什么下意識地覺得我會想要孩子?”這是個讓方敬弋難以回答的問題,他楞在原地,為什么?因為很多Alpha都把Omega當作生育的工具,難道不是嗎?“你不能先入為主地用你對Alpha的印象來鎖定我,敬弋,”嚴鳴游的聲音放軟了點,“這對我是不公平的,在是一個Alpha之前,我首先是嚴鳴游。”上天締造了三種性別,賦予了Alpha最強大的能力,決定了Beta平淡普通的命運,最后強加給Omega生育的重擔,沒有人能逃過性別帶來的枷鎖,但偏偏世界上存在著方敬弋和嚴鳴游這樣的人,一個要丟下生育的重擔,一個要放棄生育的機會。方敬弋覺得很羞愧,他最痛恨偏見,花費了無盡的精力與偏見作斗爭,沒想到自己也陷入了偏見的怪圈,這份偏見被他無意之中應用,沉重地加在了嚴鳴游身上。“我也不想要孩子,我舍不得和任何人分享你?!?/br>“對不起。”方敬弋除了道歉,說不出其他話。嚴鳴游伸手去摸方敬弋垂在膝蓋上的手,抓在手心里細細地摩挲,無奈地開口:“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在生自己的氣?!?/br>“這只能說明我這些天沒有努力讓你了解我,我知道,如果我有好好讓你了解我,我們敬弋,一定不會誤解我?!?/br>這只是個小插曲。當天晚上這件事就解決了,方敬弋越想越覺得嚴鳴游哪里都好,滿心歡喜地纏著嚴鳴游說這說那,又誠心誠意地給嚴鳴游道了歉,甚至夸下???,為表歉意,愿意做任何事情。嚴鳴游當時在做菜,方敬弋就在旁邊喋喋不休,吵吵鬧鬧的,嚴鳴游看他開心也覺得高興,開玩笑地回答:“愿意做任何事情?那你親我一下?!?/br>其實只是開玩笑的。但方敬弋臉紅了幾秒,真的親了過來。他湊過來,溫熱的手掌心貼在嚴鳴游的臉側(cè),把嚴鳴游的臉轉(zhuǎn)向他,像前天在房門口的那個吻一樣,踮起腳,親在嚴鳴游的嘴唇上,溫溫柔柔的,像只貓。明明沒有說親哪里,但方敬弋偏偏選了嘴唇。那個吻像一片羽毛一樣,落了兩個人心里,輕輕緩緩的,讓人酥麻。方敬弋看著嚴鳴游的眼睛,問他今天下午回來之后換軍裝去了哪里。嚴鳴游摸摸方敬弋的臉,告訴他,是去部隊寫保證書和遺書。每次出任務前,嚴鳴游都會被要求寫遺書,因為任務大多艱難危險,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殉職,但嚴鳴游每次都不寫,總覺得世界上沒有什么好牽掛的人和事,他今天下午坐在部隊的辦公室里,想到底要不要寫一封給方敬弋,可想了半天,還是什么也沒寫,交了上去。方敬弋很驚訝,問他怎么什么都不寫。嚴鳴游把鍋里的牛rou翻了個面,低聲回答。“因為不能死,這次一定要回來,舍不得你,一定會回來,所以沒有寫遺書的必要?!?/br>15*方敬弋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么快到來。尤尤整/理!十五天不長不短,剛好夠他習慣嚴鳴游。習慣他的一切,從家里所有大一碼的衣服褲子到和空氣共存的冷杉味,他太過于沉迷于這種生活,甚至忘記了倒計時嚴鳴游離開的日子。這還是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嚴鳴游在熨燙軍裝的時候,方敬弋才想起來的。他站在沙發(fā)旁邊,看著嚴鳴游輕輕撫平軍裝上的小小褶皺,心里悶悶的,像是生吞了一顆鉛球,可能是鉛球太沉重,方敬弋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嚴鳴游聽到方敬弋的呼吸,轉(zhuǎn)過頭看呆呆站著的方敬弋,劍眉星目的,眉宇間全是軍人的冷冽氣質(zhì),可偏偏看方敬弋的眼神又溫柔得不像話,他放下手里的軍裝,問方敬弋渴不渴。方敬弋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嚴鳴游像往常一樣摸了摸方敬弋的頭,去給他倒水,方敬弋放下手里的東西,上樓先洗個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下來的時候嚴鳴游已經(jīng)把加好冰塊的水放在桌上了。透明的馬克杯里是冒著冷氣的水,里面浮著三塊冰塊。為什么是三塊?方敬弋看著在水面上沉沉浮浮的透明冰塊,沒忍住笑起來。嚴鳴游,太笨了。因為感覺到自己的難過,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破例在原本只許加兩塊冰的杯子里,偷偷放了第三塊,希望這第三個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