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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頂,不自覺地想起他另一次酒醉,也是他倆至今為止靠得最近、最為旖旎的一段經(jīng)歷。那是一個初春之夜,程熙外出應(yīng)酬,回來晚了,還喝多了,滿面紅潤,走路搖搖晃晃,話都說不清楚。他迎上去,如此刻般將人剝得只剩中衣,安置在床上打水擦臉。程熙靠在床頭,尚有三分清醒,但更多的則是醉酒后的焦灼和大膽,趁著擦手突然反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拉,將他拽到懷里,再穩(wěn)穩(wěn)摟住腰身,道:“夫人今日真好看。”深夜,他穿著貼身的中衣和襯裙,心中緊張,微微掙扎。往日,但凡他有一點(diǎn)不愿,哪怕只是遲疑,程熙都會寬容懂事地退開,但今日不同,酒醉的程熙逆著他的掙扎,額頭抵過來,在淡淡酒氣與馨香中含混道:“夫人,陪我一會兒好么?”身體接觸,他感到了程熙的變化,登時一僵。程熙立刻道:“夫人莫怕,我答應(yīng)過夫人,只要夫人不愿,我絕不會……”沉沉呼吸,程熙數(shù)次想要親吻,最終卻都拼命忍了下來,但仍是堅(jiān)持不放手,漸漸便有些難耐得崩潰了。他看在眼里,緊張的同時,更多的是羞愧:他憑什么讓程熙一邊忍受這樣的煎熬,一邊在平日里堅(jiān)持著大度的微笑?“程熙……”他發(fā)著抖難過地說,“對不起……”程熙伸手撫上他烏發(fā)厚實(shí)的后腦,貼著他的脖頸低喃:“夫人無需道歉,是我心甘情愿。如果、如果夫人覺得可以……”酒意湮滅了殘存的理智,深夜臥房跳動的燈火撥動了二人的心弦,程熙牽著他的手輕輕按住自己,吸氣道:“只是這般,可以么?”他的心狂跳,手不斷顫抖,但最終沒有挪開。紅帳落下一半,鸞鳳翔云雕花床畔,他側(cè)趴在程熙懷里,感受著那強(qiáng)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與噴薄的熱情,聽著程熙在朦朧之中,貼著耳垂一遍遍地輕聲喚他。翌日醒時程熙已經(jīng)不見了,他穿好衣裳,欲傳人備水洗漱,不料剛一開門,就見程熙衣衫端整,單膝跪在院里。“昨夜酒醉,胡作非為,驚嚇了夫人,請夫人重重罰我!我絕不再犯!”他腰背挺直身?xiàng)l漂亮,微低的眼眸飽含著認(rèn)真執(zhí)著與殷切愧色。夏焉還記得,當(dāng)時庭院里,一叢迎春花開得正好。別院臥房,夏焉瞧著老實(shí)睡去的程熙,終于如愿以償?shù)攸c(diǎn)了兩下他的鼻尖,一邊心想以他這般嚴(yán)于律己,平時那種事大概根本不屑于做,一邊下意識問:“你那時究竟跪了多久?”吹了燈,夏焉起身回房,孤男寡男的黑暗中,背后突然傳來風(fēng)響,緊接著,熟悉的聲音冷冷道:“什么?什么跪了多久?”第12章你厭煩我嗎夏焉想起程熙有這個動不動就突然醒來的毛病,拔腿就往門外跑,無奈程熙動作更快,“嘩”一下坐起來,長腿一伸挑起床邊圓凳,圓凳飛向門口,他跟著縱身而起越過夏焉,轉(zhuǎn)身,與圓凳同時落地,穩(wěn)穩(wěn)一坐,背靠房門雙臂抱起,兩腿分開下巴微抬,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夏焉:“……”會武功了不起啊。對峙數(shù)息,程熙問:“你戳我鼻子做什么?”“我沒有?!毕难勺煊驳?。程熙加重語氣:“我感覺到了。”“你感覺錯了?!毕难衫^續(xù)嘴硬。程熙:“……”緩了口氣,不依不饒?jiān)賳枺骸澳悄銌栐谠豪锕蛄硕嗑檬鞘裁匆馑???/br>夏焉站在臥房圓桌前,沒聽見似地一扭頭。“問你話呢。”程熙微有不耐煩。二人都沒想著點(diǎn)燈,靜夜沉默略顯尷尬,但看不清表情動作又成了削減尷尬的利器。片刻后,夏焉不答反問:“你酒醒了?”程熙:“不要岔開話題?!?/br>夏焉:“你先回答我?!?/br>程熙:“是我先問你的?!?/br>夏焉:“我后來居上。”程熙:“我答了你就答?”夏焉使勁兒搖搖頭:“不?!?/br>程熙:“……”程熙語氣里的煩躁加重:“不過一個問題罷了,有這么難答?”夏焉晃晃腦袋:“不過一個問題罷了,干嘛非問不可?”“不要學(xué)我說話?!背涛醯?,“你在我睡著時問的,想來很是重要?!?/br>“就要學(xué)你說話?!毕难傻溃拔叶荚谀闼臅r候才問,說明一點(diǎn)兒也不重要?!?/br>程熙吸了口氣,“那你干嘛要問?!”夏焉理直氣壯:“那你干嘛也要問?!”程熙那口剛吸起來氣猛然一滯,行吧,又繞回去了。夏焉趁勢跟上一句:“而且你不是睡著,是醉酒昏迷,酒量那么差還逞能,還要別人收拾殘局,哼。”程熙一怔,黑暗中,他的臉有點(diǎn)羞愧的紅,聲音約略微弱,問:“是你扛我回來的?”“還有脫衣裳、蓋被子、擦臉擦手擦藥膏?!毕难刹环薜匕馄鹬割^,一一數(shù)過去。程熙頓時心頭一軟,停了片刻,道:“抱歉……多謝了?!?/br>他一退讓,夏焉心中便也松動了。二人一坐一站,借著漆黑大膽地目光相對,氣氛漸漸轉(zhuǎn)好,不料程熙卻仍是過不了心中那關(guān),又問:“你那句話究竟什么意思?”夏焉:“……”好執(zhí)著!于是他抱起雙臂,也執(zhí)著道:“我不會告訴你的。”程熙蹙眉:“為何?”夏焉揚(yáng)眉:“你會打我?!?/br>程熙匪夷所思:“我何時打過你?!”夏焉理所當(dāng)然:“我要是說了,你定然打我。”程熙無奈:“先說出來,不一定打?!?/br>夏焉立刻抓住把柄:“你看你方才還說沒打過,這么快就成了不一定,可見我不能說,一定不!”話音落,沉默起。漸漸地,夏焉覺得對面的氣息好像變了,似是從輕快轉(zhuǎn)為了沉重,他不禁有點(diǎn)緊張,接著就聽程熙發(fā)出了一聲輕而又輕的嘆息,用有些委屈的語調(diào)低聲問:“老實(shí)說,你是不是厭煩我?”夏焉一怔。程熙向后靠上門板,苦笑了一下,道:“因?yàn)檫^去的自作主張,以及現(xiàn)在的逼你進(jìn)學(xué),所以你總跟我對著干。但你很善良,對著干上一陣兒便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太過無理取鬧,或許也是因?yàn)椴幌胩珎遥愿憔蜁卜致犜?。其?shí),我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對吧?”夏焉沒料到程熙竟如此直接,一時愣愣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什么。黑暗中,程熙的眼眸幽深地閃了一下,問:“你同……陣八方,究竟是何關(guān)系?”“?。俊毕难赡涿?,只覺得這問題說不出的詭異。程熙借著黑暗肆無忌憚地注視夏焉,道:“不好回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