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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恕我唐突,”程顯聽蹙眉,“腰牌一事,先生從何得知?”陵宏也一怔,隨即又笑,“原是為此,這件事知道的人確實不多,但那腰牌乃是宮主委托我內(nèi)人所制,夔龍紋最先是繪在別處的,內(nèi)人費了好一番才功夫才將其鑄在腰牌上生效,可惜只制成了二十七枚便……”說到這兒,陵宏緩緩收聲,眼中有些許落寞,程顯聽不再追問此事,默了須臾又說:“丹虢陣又是如何開啟的,需要宮主親手嗎?”“怎的問起這個?”陵宏又疑,卻還是老實地回答道,“不必,啟動大陣的主陣就在宮主閉關(guān)的主閣大殿里,修為到金丹以上的人都能開啟,只是好端端的,不會有人想要開啟吧?”他不知有意無意,終于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有事?”程透點頭,“不是小事?!?/br>陵宏眉頭終于蹙了起來,程顯聽若有所思,當(dāng)即沖陵宏施禮道別,拉著程透就走。剛邁上樓梯,驚雷乍破,豆大雨點嘩啦啦滾在了瓦檐上,轉(zhuǎn)眼便連作遮天雨幕,陵宏快步追上來,把一把傘送到了師徒倆手上,抱歉地說:“就這一把,聊勝于無?!?/br>程顯聽也不客氣,收下后鄭重說道:“多保重?!?/br>那把傘不小,但兩個人肩并肩走還是不夠,程顯聽撐著傘,手不知不覺往程透那邊歪,左肩頃刻便被淋濕了,他一直心事重重,滿面沉思,程透不好打斷他思緒,索性直接伸手要把傘往左推一推,才一動,程顯聽卻出聲說:“別動,濕都濕了,你再歪過來兩個人都沒有干衣服。”程透無奈,松開了手,問道:“你在想什么?”程顯聽從思緒里掙脫出來,嘆了口氣,“我在想不對勁兒的地方?!?/br>“李秋香?”程透試探著問。雨噼里啪啦砸在傘面上,但兩人挨得極近,也不用提高聲音。程顯聽看徒弟右邊衣袖還是有點淋到,索性伸手把程透更攬近一點,“宮主正在閉關(guān),她是哪兒來的‘口諭’?若說她身為宮主長輩,依此知道了腰牌的事,且不提別的,周自云未必清楚腰牌一事,她這樣大張旗鼓,豈非打草驚蛇?還有,我們倆又是如何牽扯進(jìn)來的。”程透自然而然地補充道:“一定要開啟丹虢陣的原因是什么。”“對,”程顯聽點頭,“即便周自云宣戰(zhàn),從仙宮的角度講,也沒有什么理由要開啟丹虢陣保護(hù)?!?/br>兩人正說著,一道巨大的白色影子驀地從旁疾飛掠過,在他們身前盤旋半圈,引頸長鳴——那是一只看不出品種的大鳥,展翅足有半丈,雪白的羽毛邊緣隱隱反射出一種金屬似的光澤。那鳥驟然下落,身體竟化作一個衣著顯眼的“女人”,峨眉淡掃,紅唇似血,正是藍(lán)田玉!在腳觸地那一刻,藍(lán)田玉似鳥般收攏翅膀,羽翼化作長袖,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長羽收縮,幻化作淺白色的緣邊。藍(lán)田玉笑含殺氣,攔住兩人,“二位去哪兒?”程顯聽不答,攬著程透穩(wěn)穩(wěn)站在雨幕中,氣勢卻毫不遜色,他不答反問說:“有事?”藍(lán)田玉抖了抖身上的雨柱,不知是否剛才那飛鳥形象先入為主,樣子很像是鳥在梳理羽毛。他也不跟程顯聽較勁,直言道:“我?guī)熓迦ツ膬毫???/br>師徒倆全然沒料到他問的是這事,當(dāng)即茫然起來,程顯聽根本不關(guān)心莫毋庸當(dāng)時要做什么,一時半會兒竟然想不起來了,還是程透救場道:“我們從七目村出來時他往后山的方向去了。”藍(lán)田玉目色一凜,咬牙罵道:“李秋香那不知好歹的老八婆!”說著,他再度抖開翅膀便要化作鳥飛走,藍(lán)田玉顯然也知道些內(nèi)情,程顯聽當(dāng)機立斷道:“且慢!你來我往——”“李秋香與周自云早有往來!”藍(lán)田玉卻等不及他發(fā)問,直接不耐煩地大吼一句,沖上了半空振翅離去。程顯聽卻揚眉說:“方才就等一個人來印證這點了!李秋香如果是周自云的人,全說得通了!”程透蹙眉,“丹虢陣誰都可以開啟,可能根本就是周自云授意,他們把一部分人趕出,回收腰牌,又把我們帶進(jìn)來……這是沖著,或是沖著我們來的。”程顯聽在暴雨中朗聲接道:“你猜猜李秋香現(xiàn)在在哪兒,我們該去哪兒?”程透沉聲回答說:“主閣。”既然丹虢陣可以由旁人開啟,周自云的勢力又在回收腰牌,指不定是在拉開長久戰(zhàn)線,他們勢必需要人來守著主陣防止被關(guān)閉,進(jìn)入主閣去布陣的最佳人選是李秋香,守陣的自然也是她。“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盤?!睔夥毡淮笥旰嫱兄?,程透目顯凝重,對師父說道。程顯聽卻不擔(dān)心,加快腳步,“我們只要跟他反著來就好!他要開啟丹虢陣,我們就不讓那個陣法支開?!?/br>話音剛落,程顯聽帶著程透閃身到街旁屋檐下,收傘隨手丟到一旁,“畫避水符,我們御劍去,主閣走過去太遠(yuǎn)了?!?/br>師徒倆布好避水符,御劍而起。半空中破開雨幕,風(fēng)卻不減,刺眼生疼。里禁止御劍飛行,但眼下顯然顧不上那些條條框框,閃電照寒光,綿延數(shù)丈,恰是他們飛去的方向。與此同時,主閣。大殿內(nèi)雕梁畫棟,金碧輝煌。陰云使主閣頂層里異?;璋担蟮畹拈T開著,漏出一道金色的光。殿內(nèi)夜明珠無數(shù),亮如白晝,那是件空空如也的大殿,只有角落里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軟墊,看著已有些舊,與美輪美奐的宮殿格格不入。門正對著數(shù)十丈高的殿壁,那壁上畫了個巨大的法陣,幾乎鋪滿整面,朱紅如血,復(fù)雜而美麗,也許是它與生俱來的力量,也許是與之相比時那份渺小,站在法陣前竟有種不敢妄動的震撼。李秋香慢悠悠地走近大殿,兩扇殿門高大無邊,足有半臂之厚,她卻一手便毫不費力地將那扇本就半開著的門更推開了些,緩步走了進(jìn)去。隨著她踏入大殿,夜明珠柔和而明亮的光澤如乾坤朗日般映照在她臉上,李秋香那本也不太年輕但慈善貴氣的面容似泄氣般癟了,兩腮rou耷拉下去,繃著的嘴唇使牙齒的輪廓無比明顯,衰老帶著陳腐死氣驅(qū)散了她和和氣氣的長相,僅留下焦灼與陰沉,還亮在她渾濁的眼珠里。大殿是朱紅的,是琉璃的,是金光閃閃的。李秋香站在陣法前,就像一把要被壓癟了的老骨頭。她抬頭盯著法陣,目光癡癡,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