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0
書迷正在閱讀:本座是個反派(原名:弒神刀[重生]、影帝家的碰瓷貓、全世界都愛林先生、穿成炮灰要翻身、你看這個交際圈,它又大又圓、嫦娥上仙性別男、反派來讓師父摸摸毛[穿書]、超人回旋踢、雨落黃昏、反派flag的破解方法
悠悠地說:“雖然是假的,但同原來那個挺像不是嗎?”她抬起右手,臂上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層層疊加的蓮紋,直延伸到指尖,其中一朵格外明亮,許凝凝指指那朵,示意契約達成,陸廂終于暗松了口氣。不緊不慢地拍拍手,許凝凝邁步徑直走進了湖水。出乎意料,那湖水極淺,縱她身材嬌小,也只堪堪沒過膝蓋。她示意陸廂也走進來,兩人站在水中,靈氣與怨氣不知為何同時瘋狂攪動了起來,形成無形的壓迫,陸廂瞬間頭疼欲裂,禁不住伸手捂住了額頭。許凝凝難得沒掛著狡黠的笑臉,她有些呆滯地盯著陸廂,直到兩股氣息稍稍平靜了些,才淡淡地說:“這個收集‘氣’,然后通向人間?!?/br>她面無表情地微抬起下頜,兩眼卻居高臨下地垂著,無比確定說:“洪荒塔在收集嶺上仙宮的執(zhí)念,執(zhí)念又化為求而不得的怨氣。然后通過,有種氣被送往了人間?!?/br>許凝凝睨向陸廂,眼中陰沉得如同死水。陸廂忽然明白過來,她是在等著他去解答,解答她自己無法感知的,究竟是哪一種“氣”被送往了人間——陸廂還未來得及細思,身體卻先不寒而栗。無論是靈氣還是怨氣被輸送進人間,都已使他窺見了不該探尋追究的東西。意念似本能般封閉五感,阻止了他去感知答案。許凝凝仿佛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掙扎與抗拒,冷笑兩聲,意味不明地說:“我們這個世界可比你想象的大多了?!?/br>她似乎又不想知道了,膩味一般地擺了擺手,說道:“言歸正傳吧,早了事早舒坦。在心里念著你那小情人的模樣?!?/br>陸廂強行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專心致志地念起了國英。他甚至不用去真的想,國英的眉眼便浮現(xiàn)眼前。那個青年總是掛著溫和的笑顏,有些靦腆,他現(xiàn)在又該是什么樣?湖水中懸起一根細若發(fā)絲的銀線,橫在兩人身前,一直穿過白霧,不知延往何方。許凝凝打了個哈欠,順口說:“神行知狐初入塔時也被根纏身過,不過嘛,他身上有上百根?!彼沉搜坳憥H,“刀?!?/br>陸廂拔出可汗刀上前,銀色的刃兒才一觸到,線就斷開了隨風化去。原來這就結(jié)束了。他有瞬間的不實,心里的石頭無法落地,仍握住刀愣在原地。許凝凝見他怔怔的樣子,又攤開右掌的蓮紋示意他自己一貫是“說話算數(shù)”,嘴上更是道:“你若不放心,天亮了也可自行去瞧瞧……”探頭望著頂上,白霧太厚,其實根本看不見天色,她卻假模假樣地張望了須臾,才說:“現(xiàn)在嘛,我們得去找一趟溫道。”說著,她轉(zhuǎn)身向岸上而去,陸廂沒動,蹙起眉頭忽然道:“怎樣不經(jīng)山門離開仙宮?”許凝凝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身。足足過去半晌,她才鬼兮兮地又笑了起來,“我若知道,這個仙宮里只會比現(xiàn)在還有趣呢?!?/br>她吹了聲口哨呼喚起蜈蚣,半扭過頭來,“打個賭?你的小情人不會自己離開的。你們這樣的蠢貨我見過太多,情呀愛呀才是真深的根——”話還未說完,許凝凝瞥見陸廂慢慢地笑了,她愣了一下,全然讀不懂那笑容的含義,便不知不覺住了嘴。她扭回頭瞇起眼睛,有了瞬間的茫然。舉頭之上,蒼穹慘淡的云是海雪白的浪花,皎潔的光穿透兩個世界而來,可見今夜隱在平靜之下的地覆天翻。海下的暗流,風起云涌。唯有長夢的人陷進冗長的困倦,他毫無所覺自己翻了個身,薄灰長發(fā)松散地垂落。雪那么深。寒風刺骨,手腳開始麻木。程顯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在這個無法醒來的夢。顯然是有人要見他。四周的一切熟悉而陌生,似曾來過,又似沒有。他努力回憶著,卻毫無線索,大抵雪原終歸是同一種模樣。白茫茫的雪刺得眼睛生疼,他揉了揉眼,見天光乍現(xiàn)的盡頭立著個矮矮的界碑,有位披著長發(fā)的白衣女人背沖著他坐在上面。程顯聽很快就認出了那是誰,他是頭回見她身穿白衣。走近了,她看起來愈發(fā)疲倦,目色卻很平和。程顯聽也背對著她坐在了界碑的另一頭,低聲開口:“對你來說,我們應是好久不見了?!?/br>“可不是,”秦浣女垂下頭一笑,“自山中一別,又過千年?!?/br>“在我腦海里,離上次于芥子廟中會面,沒過去多久?!背田@聽淡淡地接道。秦浣女兀自低著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了。大荒正是如此奇妙無常?!?/br>程顯聽蹙起眉道:“先不提有畫骨從謝爵那里跑來了我們所在的這個主界。嶺爭這等大事,你去哪兒了?”風嗚咽著從耳畔刮過,程顯聽不知道在這瞬間秦浣女有沒有說話。等風安靜下來后,他聽見秦浣女答非所問道:“兩界若是靠近,很容易便會開裂產(chǎn)生界痕,不然,也不必我跑來跑去忙著修界痕了?!?/br>程顯聽不咸不淡地嘖了一聲,也料定了她不會有一說一。這種不對等令他有些焦躁,當即便沒了談話的欲望。不知不覺兩人沉默半晌,凜冽的寒風順著呼吸一路涼進肺腑。秦浣女有大把的時間去靜坐,因此她擅長沉默。程顯聽等了半晌,忍不住眉頭更緊三分,終于低聲道:“你找我做什么?”聞言,秦浣女緩緩地呼了口氣,像是把什么吐出了胸膛。她幾欲張嘴,反反復復猶豫數(shù)次,還是沒咽回去,脫口而出道:“你別怪她。以后會明白的……”話音未落,程顯聽的手驀地攥緊,他一下站起來,徑直繞到了秦浣女面前,音調(diào)不知不覺揚了起來,直視著她道:“她插手的時機不對!”“人呢?她把人給我弄到哪兒去了!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不用她來管閑事!”他驀地笑起來,語調(diào)令人不寒而栗,“你往前和君率賢搞的那些有的沒的,我都只當沒瞧見。但唯獨我和他的事,你們過度插手,我會翻臉。”秦浣女倏地挺直了背就要反駁,這次她倒是忍了回去,硬是沒發(fā)出聲。隔了良久,才愣愣地說:“你看,你也不喜歡按部就班走入他人為你設計好的未來?!?/br>這話慢悠悠的,又擲地有聲,令程顯聽瞬間緘了口。他眉頭緊蹙,像是有點惱火,又無理可說。兩人垂下頭,同時盯著積雪僵持片刻,程顯聽深吸了口涼絲絲的雪氣,扭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邊走邊啞著嗓子說:“我要回去——”“執(zhí)迷不悟?!?/br>沒有一絲褶皺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