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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正是她聽見了?!?/br>他故意往前湊了湊,極小聲地慢慢說:“畢竟十方世界,她同樣無處不在。”許凝凝情不自禁朝后退了一步,捏著鞭子的手更攥緊了些。逢軟玉瞧見,面帶微笑地站起來朝她走去,便走邊說:“別急,你眼前可是有更大的麻煩。”他推開許凝凝走出了屋外,順手砰一聲甩上了門。那門不知為何,竟傳出了門栓扣下落鎖的聲音。木頭相撞的聲音不大,已經(jīng)走出去好幾步了的逢軟玉還是聽見了,他略微一笑,笑罷驀地又斂了,頷首匆匆離去。這落鎖聲同樣落到了許凝凝的耳朵里,她嚇了一跳,回頭望向身后,門真的被鎖了起來。腦袋里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瞥見一只血淋淋的骨手又推了一下門栓,仿佛在檢查鎖嚴實了沒有。那只憑空出現(xiàn)的血手明明沒有眼睛,卻察覺到了許凝凝的視線,立起來招了招,像在同她打招呼。許凝凝的頭皮炸了起來,她在心中默念句是尸首罷了,立刻散開長鞭念起控尸的咒語來。那手不為所動,甚至沖她勾了勾手指頭,在注視下消失在了空中。“此地不宜久留?!痹S凝凝自言自語著,長鞭揮向木門,門應(yīng)聲而裂,她抬腳要撤,卻被驟然亮起的結(jié)界擋了回來。還未回身,頭上窸窸窣窣地傳來陣陣笑聲,如潮水一般,夾雜著無數(shù)人聽不清楚的竊竊私語。許凝凝握緊了長鞭,緩緩仰頭——房梁上竟不知何時趴滿了層層疊疊的人,齊齊探出頭笑瞇瞇地向下看,盯著許凝凝的臉。在那些支離破碎、血rou模糊的人影中間,仿佛簇擁著一人,穿的是玄衣。錯身九州太大了。關(guān)外的風(fēng)呼嘯而過,入夜后冷得不行??蜅L旌诤蟛辉俟崴?,程顯聽把干茶葉含在嘴里嚼了嚼提神,清苦后一絲絲的甜。他吸了口氣,借如豆的燈火繼續(xù)看手下的地圖。九州太大了,幸好如今修士并不常見,他一路打聽著追到了關(guān)外,仍是不見人影。放下地圖,程顯聽揉了揉太陽xue,忽然笑了起來。他把茶葉吐了出來,舌尖兒上仍是麻麻的苦。他的小徒弟太好懂了,關(guān)外的草原,政門或仙門的遺跡,這一路上他替他們回家看了看。他也不好懂,沒有停在任何一個地方,程顯聽追了過來,卻每次都而過。最開始,他先去了雒陽。離開仙島后,程顯聽兀自聽不到自己內(nèi)心的獨白。他能聽到許多聲音——不管他愿意與否??墒菑某掏竿麚粽茢嘁夂螅瑑蓚€涼涼的掌心貼在一起,還未貼近彼此的溫暖,便如露如電的斷開——程顯聽再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仿佛行將就木,他的心啞了,空了。桌對面立著模糊的銅鏡,他抬頭瞥了眼鏡中的影子,在恍惚間感受不到了時間。過去還是過去嗎?現(xiàn)在又是現(xiàn)在嗎?他和過去,究竟有沒有分別?沒有人會回答,他不會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不再感覺到疼了。靜謐的夜里,火苗爆響,驚碎一雙泛空的眼。程顯聽把地圖折好,站起來倚著窗向外眺望。君率賢或許是青年能投靠的人,可惜雒陽早已不再是那個雒陽。他站在伽彌山的山界前,已能感知到程透并沒有在,便頭也不回地又上路了。青年不在豫州,他果然沒有回來。一望無際的草原連著無限延伸的天,銀河如帶,閃爍著冷冷的光澤。雪白的衣袍同樣在溫暖的火苗下流淌出冰冷的弧光,他是客棧唯一一位異鄉(xiāng)的客。可是究竟哪里不是他的異鄉(xiāng)?哪里是他的歸宿,哪里能到頭兒呀?歸宿。程透從前是有的,大抵現(xiàn)在……叫自己弄沒了。他能去哪兒,程顯聽是最沒有資格發(fā)問的人。他不停地詰問著自己,像是孜孜不倦的阿難陀??伤膬?nèi)心終究無言,沒有人對他的詰問誨人不倦。天邊漸漸暈染出了將亮的青色,樓下,客棧老板如約牽馬,去幾里外請早先見過“青年修士”的老人過來說話。馬兒似是不太情愿,被主人訓(xùn)斥幾句。程顯聽望著老板揚塵而去,不知不覺又走起神來。不多時老板就回來了,馬背上馱著位枯槁老人,臉皺成了團兒,眼睛也很渾濁。老板把他從馬上扶下來,老人顫巍巍地走進屋里,程顯聽忙下樓去迎,還沒說什么,老人一把扯住程顯聽的手嘴里含糊道:“好人啊,好人。那個后生是個好人!”上了歲數(shù)就是這樣,也不管人家愛不愛聽,坐下便自顧自絮叨個沒完。程顯聽耐著性子聽完了老伯崴腳后被青年背回家,老伯說話本就不利索,官話也講得不好,鄉(xiāng)音很重。程顯聽蹙起眉努力地聽著,好不容易老伯說累了端起茶喝,他忙問道:“老伯,他往哪個方向去了知道嗎?”老伯咂了咂干癟的嘴唇,答非所問說:“你是他什么人呀?”程顯聽剛張嘴要答,復(fù)又頓住,苦笑起來。老伯也不等他回話,自問自答說:“你是他哥哥吧,你倆長得也不像啊?!?/br>客棧老板在賬臺后面撥算盤,見兩人說話費勁兒,揚聲哭笑不得地用鄉(xiāng)音講了幾句話,老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有點不利索地回說:“知道,我知道了!”他轉(zhuǎn)頭睜大眼睛打量了程顯聽半晌,嘟嘟囔囔道:“我問他你去哪兒呀,他說不知道。問他家里人呢,他說沒有家里人了。叫他留下來,他又不肯。你不是他家里人,他沒有家了?!?/br>老人有些口齒不清,說出的話卻句句戳在程顯聽的心上。他慢慢垂下眼,茶盞中一粒茶針浮浮沉沉。程顯聽嗓子有些干澀,低聲問說:“他看著好嗎?”“不好,不好,”這次,老伯立刻回道?!八f話的時候總是要愣一下才回答。”他努起嘴抿了抿,指指程顯聽,“像你一樣?!?/br>老伯瞇起了眼,渾濁的眼仁兒將程顯聽的樣子盡收眼底。他默了片刻,慢慢地說:“他問我附近有沒有地方邪物作祟,我指了方向,你過去看看罷。”晨曦里彎彎的草著了露,馬蹄踏開水珠上碾碎的金屑,向著朔州奔波。策馬揚鞭,一路上是差不多的風(fēng)景。程顯聽凝視著街上的人,他不知已又過幾個千年,萬丈塵埃中的人卻終究沒什么改變??嚯y、疲倦,懵懂或迷茫的眼,他總是那個格格不入的,下生凡間。程顯聽去過很多地方。有時候是騎馬,也有時候用走。他慢慢地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