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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順的綿羊。“可能我上輩子真了欠你的?!毖b看著林晉桓昏睡的臉靜靜地想著,他發(fā)誓自己從來沒有對誰這么耐心過。就在這時林晉桓突然睜開了眼,兩只漆黑的眼睛沒有焦距似的盯著薛遙。“醒了?”薛遙見林晉桓醒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腦袋清楚點沒?”林晉桓沒有回答薛遙,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抬手攥住薛遙的手腕,猛地一拉將他拉到自己胸前。“你又發(fā)什么瘋……”薛遙被林晉桓猛地一拉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向床上倒去,腦袋狠狠地砸在林晉桓的胸膛上。林晉桓一聲不響,他平穩(wěn)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薛遙的頭頂,薛遙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能聽見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薛遙覺得眼下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大對,正掙扎著準(zhǔn)備坐起來,就感受到一只溫?zé)岬氖猪樦谋硜淼剿暮竽X勺,最后輕柔地蓋在他的額頭上。這只手輕輕地撫摸了兩下他的額頭,就貼在他的眉眼間不再動了。薛遙像一根被風(fēng)吹熄的炮仗,一下子就啞了火。久違的困意沉沉地襲來,他像是一個顛沛流離多年的人突然落進了一堆柔軟錦被里,被刻意遺忘的痛苦和委屈忽然間紛至沓來。一時間薛遙渙散的意志力讓他無法從林晉桓的懷里掙開。就這樣吧,薛遙想著,終于自暴自棄地合上了眼睛。第二天一早,薛遙躺在床上睜開了眼。他昨晚耗費的真氣太多,作為一個鬼修,他已經(jīng)有很長的時間沒有睡過這么沉的一覺,睜眼的一瞬間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昨晚睡前沒有關(guān)窗,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可以看見風(fēng)里飄蕩著細小的灰塵。床上只有薛遙一個人,他的外衣未除,身上仔細地蓋著被子。夜里大概是有人幫他脫了鞋,他的靴子正整齊地擺放在床頭。林晉桓已不知去向。薛遙心里暗自松了口氣,起身翻身下床。這時門外適時地傳來了敲門聲,來人是景禮。“薛公子?!本岸Y利落地抱拳朝薛遙行了個禮,說道:“魏公子已經(jīng)安全回船,門主親自帶人將肖沛的眼線引開。門主離開前交代屬下先護送您回碼頭,待他甩掉探子回船后即刻出發(fā)離開吉安?!?/br>以九天門的能耐,甩開幾個樞密院的小尾巴綽綽有余,林晉桓應(yīng)該很快就能回到船上。于是薛遙不再耽擱,與景禮一同往碼頭行去。第32章洗魂魏子耀經(jīng)過屈大夫一個晚上的治療,病體已經(jīng)好了大半。薛遙上船時他正躺在一張?zhí)梢紊仙w著毯子將景瀾支使得團團轉(zhuǎn)。“喲,小表哥回來了?!蔽鹤右珓偤韧暌煌胨帲奔泵γΦ啬砥鹁盀懯掷锏囊活w杏子糖塞進嘴里。他鼓著腮幫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薛遙,含糊道:“瞧你臉色不大好?”薛遙來到魏子耀身邊坐下,說道:“適可而止吧你,說來景瀾還比你小幾歲?!?/br>魏子耀瞥了薛遙一眼,滿不在乎地抿了抿嘴里的糖,又將毯子包裹得嚴(yán)實了些,一副拿腔拿調(diào)的樣子。薛遙見景瀾去送伙房送空碗,眼下前廳只有他與魏子耀二人,正是個刑訊逼供的好時機。于是薛遙湊近魏子耀,低聲地問道:“問你個事?!?/br>難得薛遙有事問他,魏子耀頓時來了精神。他挺直了腰桿,清了清嗓子,拿腔作勢地說道:“說吧?!?/br>薛遙對魏子耀小人得志的嘴臉視而不見,低聲問道:“人的記憶有可能是假的嗎?”“我哪知道?”魏子耀隔空翻了個大白眼,說道:“我祖上五代都是做生意,哪里知道這些?!?/br>薛遙見魏子耀在這兒跟他故作姿態(tài),冷冷一笑。他重重拍了拍邊幾,佯怒道:“少在那里跟我胡攪蠻纏。”魏子耀見狀下意識地渾身一抖,他摸了摸發(fā)冷的脖子,嘟囔道:“你這是有求于人的態(tài)度嗎?”薛遙沒有說話,一雙鳳眼微微瞇起,原本只是有些凌厲的眉眼瞬間就充滿了殺意。魏子耀見狀不敢再胡鬧,連忙一臉討好地說道:“古籍記載中關(guān)于記憶的功法不少,但大多都已失傳。讓一個人暫時遺忘一段記憶這件事不難,據(jù)我所知你們竹林境的不少人能做到?!?/br>薛遙深知魏子耀此言不假,竹林境眾多旁門左道中確實有不少都可以做到。但這些方法只能讓施術(shù)者將記憶從他人腦海中移除,并不可以隨意添加,且只可以修改短暫一段時間內(nèi)的發(fā)生的事,在竹林境中不算是什么高深的功法。薛遙繼續(xù)問道:“如果有一個人,他所有關(guān)于過去的記憶都只有模糊的大概內(nèi)容,沒有任何細節(jié),也經(jīng)不起推敲,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魏子耀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他仔細思索了一番,說道:“我曾在東海鬼市看過一本奇聞怪志,里面記載了一種古老的術(shù)法。”魏子耀看的這本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出處作者具不可考。書里記載了一種來自西域的邪術(shù),名叫叫洗魂。此術(shù)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將一個人原本的所有記憶洗凈,重新輸入施術(shù)者編撰的記憶。據(jù)說此法是西域的一位圣女所創(chuàng),原是為了強占民男,強扭一顆不甜的瓜。這書前半段關(guān)于邪術(shù)的描寫倒是頭頭是道,后半段重點著墨在圣女與被她強行篡改記憶的美男子的風(fēng)月之事,讓人不得不對這個術(shù)法的真實性產(chǎn)生懷疑。“因為重新植入的記憶是施術(shù)者編寫的,若是刪改的內(nèi)容較多,在編纂的時候不可能面面俱到,這是此術(shù)最明顯的破綻之一。”魏子耀說道。薛遙聞言心里一跳,魏子耀所說的這個邪術(shù)和他的情況確實相符。他強行按耐住心里的驚詫,問道:“此術(shù)可有法破解?”“關(guān)于這點書上就沒記載了?!蔽鹤右菦]把門的嘴又開始信馬由韁:“不過故事的后半段寫到被圣女強搶的民男恢復(fù)了原先的記憶,重傷了圣女離去,可見這個邪術(shù)委實不大牢靠,可惜了圣女一片癡心錯付……”魏子耀后來又喋喋不休了些什么薛遙已經(jīng)沒有在聽了,他盯著前廳里的一個銅香爐出神。若世上真的存在這樣的術(shù)法,那么自己身上的幾個疑點就解釋得通了。殷婆婆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暫時沒有頭緒。但倘若自己真的就是樞密少史薛遙,那為何長相卻與薛遙完全不同。還有那林晉桓,薛遙同林晉桓到底有什么牽扯……薛遙想到林晉桓,思緒又差點飄遠,心里還沒嘗出是什么滋味,林晉桓就帶著人回來了。薛遙被林晉桓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自己此刻心緒煩亂,更不想費神與林晉桓虛情假意地周旋,索性腳底抹油撇下魏子耀遁了。待回到自己的房間,薛遙靠在門后才有些莫名其妙地想:我在心虛些什么?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