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有想到林晉桓當真敢如此重逆不道。滔天的怒火瞬間燒光了他的耐性。林朝怒不可遏地揚起巴掌,怒道:“孽障東西,你可知…你可知…”這個耳光最終沒有落在林晉桓臉上,林朝手邊的花梨邊幾應聲裂成兩段。“我知道?!苯裉煸捳f到了這個份上,林晉桓心里的想法也沒什么好保留的了。他抬頭迎向林朝的目光,破罐子破摔道:“七邪之力與我們九天門相伴相生,我們一族因鎮(zhèn)壓七方邪神而生。只要斷絕迦樓山林氏一族血脈,七邪之力就會隨之消亡。從此再也不需每十五年以人命獻祭七邪,也不必擔心七邪出世禍害蒼生?!?/br>林朝原本強壓下去的怒氣又被林晉桓這大逆不道的幾句話挑了起來了,他“騰”地站起身,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要怎么處置這個忤逆不孝的兒子。他背著手在大殿里來回踱了兩圈,最終回到林晉桓面前。他盯著林晉桓毫無波瀾的眼睛說道:“我曾以為你少不更事,一時轉(zhuǎn)不過彎。誰知你竟一生反骨!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這上上下下的九天門人,對得起我和你娘親嗎?!?/br>林晉桓埋下/身子,深深地磕了個頭,他再次直起身子的時候,額上已有一塊紅印。林朝嘴里這幾座大山當頭壓了下來,林晉桓不為所動。他抬眼直視林朝咄咄逼人的目光,平靜地說道:“是兒子不孝?!?/br>林晉桓也記不清自己從幾歲開始就做下了這個決定,也許是他第一次參加大祭的時候,也許是他一門心思和林朝做對的那段日子了。他計劃在林朝秦楚綺夫婦百年之后就將把九天門交予延清和晉儀掌管。自己找一個好山好水的地方,一柄匕首或一杯鳩酒,自此了結(jié)此生。待他身死,九天門的血脈就此徹底斷絕,這綿延數(shù)百年的罪孽總算可以走到盡頭。年少的林晉桓第一次參加祭神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巨大的不甘與悲憤中。直到他給自己的將來親手畫上期限才真正從中解脫。他再也不踏進開云寺,也不再過問教務。加冠后便拋下所有獨自離開九天門行走江湖,時而鮮衣怒馬,縱情于聲色犬馬。時而隱姓埋名,混跡于樵村漁浦。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天地之大,他還有太多的東西沒有看完。“好…好你個林晉桓,好得很,看來從前是我太縱容你了?!?/br>林朝沒有料到林晉桓當真離經(jīng)叛道至此,這次不同于往常父子間的打打鬧鬧,林朝是動了真怒。他越想越覺得怒火中燒,命汀蘭請來他的降魔杖。降魔杖就是一根櫸木削成的棍子,本是凡物,但這凡物一到林朝手上就散發(fā)出紫色的光,微微顫抖著,像一條蟄伏的惡龍。林朝握著降魔杖,不顧汀蘭阻攔,揮起一杖就抽在林晉桓筆直的脊梁骨上。林晉桓一聲不吭,生生受了一杖。他一動不動,背脊挺得筆直,只是一行血不受控制地順著他的嘴角淌了下來,滴滿了他月白的衣襟。林晉桓嘴里一口血還沒咽下,林朝的第二杖已迎面而來,林朝打定主意今天就要抽斷他這一身的反骨。“本座再問你一句,你去不去壽春。”林朝不愿死心,再次逼問林晉桓。其實壽春一事并不是非林晉桓不可,林朝原先提出讓林晉桓接手此事,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態(tài)度。況且林晉桓已經(jīng)不小了,林朝也有讓他逐漸掌管九天門之意。“兒子恕難從命?!绷謺x桓一時沒有憋住,從嗓子眼里嗆出了一口血,緊接著就咳得驚天動地。他雖在努力壓住自己,但身體還是無法控制微微地晃了晃。“好,好的很?!绷殖瓨O反笑,他向后退了兩步,再次揮起一杖準備當頭抽下。“門主!”汀蘭此刻已顧不上僭越。她飛身向前,猛地跪在林朝腳邊,膝蓋與冰涼的地面碰撞發(fā)出一聲悶響。汀蘭一把拽住林朝的手臂,哭著說道:“門主息怒,不能再打了。”延清在剛聽到父子倆爭吵時就趕去找晉儀,這會兒剛回到殿外。晉儀聽見了里面的響動,不顧延清阻攔就闖進了大殿。四大長老之一的司徒坤正好帶著弟子經(jīng)過,見狀也隨著晉儀進了大殿。延清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和他們一起闖了進去。“師父息怒!”“門主息怒!”一群人在大殿里烏泱泱地跪了一片。林朝看著跪了一地的九天門人,突然覺得有些乏味,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從他的心底生起。林朝突然平靜了下來,他扔下木棍來到禪椅上坐下,興致缺缺地揮了揮手,說道:“無事,都退下吧?!?/br>大殿上跪著的人都不敢動。林朝見眾人如此,有些心灰意懶地說道:“都走吧,林晉桓滾到蓮息堂思過?!?/br>秦楚綺隱在大殿的珠簾后沉默不語,她靜靜看著延清扶著林晉桓去蓮息堂。待人群散盡之后,林朝一人以手撐著額頭,獨自坐在諾大的大殿上。他那時刻繃得筆直的肩膀此刻完全垮了下來,這是她頭一次在林朝身上看到了力不從心。他確實不年輕了。秦楚綺垂下眼睫,深深嘆了口氣。她早就明白林朝無法改變林晉桓的想法,知子莫若母,這孩子從小就心志堅定,絕非誰人能輕易轉(zhuǎn)移。**薛遙這廂也十分焦頭爛額。此時他正在迦樓山東面山坡上的一片密林里,不遠處橫著一具被扭斷脖子的尸體,眼前跪倒著一個衣不蔽體的姑娘。姑娘趁薛遙不備,一頭撞向林間的巨石,被薛遙一把攔了下來。姑娘見尋死不成,便伏在地上失聲痛哭,無論薛遙問她什么她都不愿作答。問了半晌,薛遙硬邦邦地說道:“你別哭了。”姑娘對薛遙的話置若罔聞,哭得越發(fā)肝腸寸斷。薛遙自小在樞密院混在一群粗糙漢子中長大,在安慰姑娘這一方面他實在是不得章法。薛遙又耐下性子嘗試寬慰了幾句,只見這姑娘油鹽不進越哭越厲害。薛遙被她哭得很是不耐煩。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兜頭罩在姑娘身上,冷聲道:“我讓你不要哭了,還想活命就好好回我的話?!?/br>薛遙突如其來的翻臉嚇得女子哭聲一頓,姑娘見眼前這兇神惡煞的男子看上去比方才欺辱自己的歹人還兇惡上幾分,頓時不敢再哭了。她裹緊薛遙的大氅,忍住了哭喊,低頭小聲地啜泣著。薛遙先是被女子的驚叫引到這兩峰之間的密林來,越靠近越覺得這喊叫聲不同尋常。待他趕到近前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男子強行抓著一姑娘行jian/yin之事。看那男子的衣著打扮,竟是九天門的高階弟子。薛遙對這番行徑很是深惡痛絕,但他此番不想多生事端,于是上前一腳將作惡的男子踢開,欲將其帶回九天門交予延清處置。男子仗著自己功夫不錯,不但沒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