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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绷謺x桓裝模作樣地摳了摳耳朵,說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林晉桓幫秦柳霜整理好了剩余的藥材,留下連個人給秦柳霜打下手,自己就帶著沈照璧啟程回了九天門。二人快馬加鞭,不日就到了迦樓山境內(nèi)。“小門主,你可有察覺到四周有異?”沈照璧騎在馬上,不動聲色地環(huán)顧四周。山下原本熱鬧的小鎮(zhèn)今日異常冷清,除了個別膽大要錢不要命的,尋常百姓們都閉門不出。不得不營業(yè)的茶樓客棧里到處都有修道之人的身影。“機靈點,有人正跟著我們?!绷謺x桓面上八風(fēng)不動,低聲對沈照璧說道:“一會兒聽我指令,一路跟緊我?!?/br>一隊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在官道上風(fēng)馳電掣,一路上揚起漫天的塵土。最近這些日子周遭出入的江湖人士格外多,官道上過往的百姓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領(lǐng)頭的是一匹黑馬,那匹馬的樣子雖普通,腳力卻極快,始終領(lǐng)先馬隊一個身位。馬背上坐著一名一身黑衣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劍目星眉,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是他的眉眼間帶著難以忽視的肅殺冷峻,讓人覺得不好相與。肖沛夾了夾馬腹,馬兒又往前跑了幾步這才勉強趕到薛遙身邊。他扯著嗓子說道:“已經(jīng)到達巴蜀境內(nèi)?!?/br>言下之意是可以在此停留稍作休整。薛遙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道:“快馬加鞭繼續(xù)趕路,爭取天黑之前與二隊匯合?!?/br>牲口,真是個牲口。肖沛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里腹誹道。九天門的祭典臨近,樞密院早已陸續(xù)派玄武騎分批前往迦樓山。薛遙一行人打著參加屠魔大會的名頭,化作不知名小門派的宗主一路來到蜀中,幾路人馬準備在迦樓山腳下匯合。薛遙帶的這支隊伍最晚出發(fā),他們已經(jīng)不眠不休地趕了三天的路。就在這時,薛遙看見前方的官道上有一對騎著馬的男女,那男子一身月白的袍子,背挺得像松樹一樣直,衣袖翻飛間露出了骨節(jié)分明的手。薛遙不由自主地揚鞭,跑馬追了上去。肖沛見狀不明所以,只好硬著頭皮跟著薛遙一路狂奔。直到前方的薛遙放慢了腳步,他才趕到薛遙身邊。“怎么了?”肖沛順著薛遙的目光望向前方馬上的那對男女,此時兩方距離不遠,看得比較分明。肖沛瞇眼打量了片刻,說道:“那是武陵派的弟子,怎么?他們有什么問題嗎?”“沒什么?!毖b面無表情地重新?lián)]起鞭子,冷聲下令道:“超過去。”肖沛直覺薛遙回京的這段日子里表現(xiàn)得十分不正常,事關(guān)巴蜀的公務(wù)他都要親自前往督辦不說,每次回來還要發(fā)好大一通邪火。來迦樓山的這一路上他的精神都緊繃得厲害,不知道在緊張些什么。“哎,我說…”肖沛一句話還未問出口,薛遙已經(jīng)騎馬躥到了幾丈開外。祁英站在山腳下,望著天邊的烏云,面色凝重。溫橋鶴穿著一襲白衣,慢悠悠地從山上下來。他來到祁英身邊,順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向天邊的黑云。“真是風(fēng)雨欲來啊?!睖貥蝥Q說道。“近日西域的阿爾金,東凰教派的趙勤年,寶臺山的方劍鴻,先后來到迦樓山腳嘗試破陣?!逼钣⒄f著看了溫橋鶴一眼,問道:“你可有把握?”溫橋鶴嗤笑了一聲,說道:“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br>溫橋鶴口中的這幾個“酒囊飯袋”可都是當今仙門之中精通奇門遁甲的幾方大能。但眼下他們面對溫橋鶴新布下的七層屠羅陣法依舊是一籌莫展。祁英望著眼前訓(xùn)練有素的弟子,說道:“九天門上下最精銳的弟子都在這兒了?!逼钣㈩D了頓,說道:“死守到底吧。”“你放心,除非天降紫薇星?!睖貥蝥Q說道:“否則他們一個人也進不來。”祁英與溫橋鶴說話間,遠遠看見兩個人越過結(jié)界朝山門走來,定睛一看來人竟是林晉桓。林晉桓與沈照璧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著實費了番功夫才甩開身后跟著的尾巴。二人一路往迦樓山腳下疾馳而去,眨眼的功夫就隱入了崇山峻嶺中。沈照璧騎在馬上,一顆心撲通撲通越跳越快,這一路上的氣氛實在是太不尋常,她握著韁繩的手心不知不覺間都出了汗。直到在山門口遇見了溫橋鶴與祁英,她的心才慢慢裝回肚子里。四人寒暄過后,林晉桓問道:“回來的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仙門勢力在暗中集結(jié),此番會有多少仙門世家參加這屠魔大會?”祁英道:“一些小門小戶家底不夠厚實的還在觀望,具體會不會加入還未可知,需等當日山下暗樁的傳信方可知具體規(guī)模?!?/br>林晉桓又同祁英聊了幾句山門的布防,便拱了拱手,說道:“此番有勞二位長老,我先上山拜見父親母親,晚些時候再登門拜訪?!?/br>林晉桓一到九天門就直奔六相宮,沒想到卻撲了個空,秦楚綺并不在六相宮內(nèi)。汀蘭帶著林晉桓一路彎彎繞繞,二人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個水榭旁。這水榭以竹木建成,位于湖心,四面掛著素紗。此時正值盛夏,粼粼的湖面上開滿了芙蕖。林朝與秦楚綺正在一張圓桌旁對坐,似是在扎風(fēng)箏。林晉桓沒想到林朝也在此處,父子二人因為重雪一事起齟齬后就再沒好好地說過話。但林晉桓還是屏退了汀蘭,獨自繞過九曲十八彎的浮橋,來到水榭之中。“呀,是晉桓回來了?!鼻爻_見到林晉桓,忙放下手中的風(fēng)箏骨架,招呼道:“來這里坐?!?/br>林朝正低頭在絲絹上作畫,他抬頭瞄了林晉桓一眼,像是沒看見似的,低頭繼續(xù)畫著手中的風(fēng)箏。林朝筆下的這只鳥長著大紅的翅膀拖著長長的尾巴,看著像是只鳳凰。“參見門主、門主夫人,二位今日怎么如此雅興?!绷謺x桓決定不和林朝計較,笑著來到圓桌旁坐定。這時林晉桓看見林朝手邊放著一只藥碗,烏黑的藥汁正冒著熱氣。他不由得一愣,問道:“這是怎么了?”林朝自顧自畫風(fēng)箏,沒有答話。秦楚綺說道:“沒事,你父親的老毛病了?!?/br>“好看嗎?!鼻爻_拿過一旁早已扎好的一只蝴蝶風(fēng)箏遞到林晉桓面前,笑吟吟說道:“拿去放放看,飛得高不高?!?/br>“我才不去?!绷謺x桓接過風(fēng)箏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就放在了桌上,說道:“又不是小孩子。”秦楚綺親手剝了幾顆蓮子放到林晉桓面前,嘴里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怎么孩子長大了就變得這般無趣呢,小時候你可最愛玩風(fēng)箏。”林晉桓捻起一顆蓮子扔進嘴里,對秦楚綺說道?!澳镉H,我可不小了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