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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回頭,沖七仙女展開笑容,下意識就張口:“有啊,他就是……”話說到一半,他驀然怔住,唇邊的笑容一僵,聲音消散在空氣中。七仙女好奇:“他就是誰???”耳邊的聲音無限地縮小,而亂了節(jié)奏的心跳在無限地放大,變得清晰。白修茫然地眨了眨眼,手無意識地抓住微微泛著疼的左胸處的衣襟。為什么,他腦海中會浮現(xiàn)出楊戩的身影?一定是他最近日日和楊戩待在一起,才會……可偏偏那每日的情景都愈發(fā)地深刻起來。楊戩是如何耐心地教他術法。楊戩是如何溫柔地替他整理頭頂?shù)膩y發(fā)。楊戩對他笑的模樣、認真看著他的模樣……一幀一幀,像是慢放的畫幅一般在他的腦中一一浮現(xiàn)。七仙女半天等不到回答,更好奇了,又問:“上仙,到底是誰啊?難道上仙真的已經心有所屬了嗎?”一邊好奇還一邊擔憂。如果真的已經心有所屬,那么那一位該怎么辦呢?白修的瞳孔狠狠地一顫,他垂下眸,遮住了神態(tài)。深吸一口氣,輕輕道:“仙子,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br>“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您看……”七仙女訝然。怎么好好的,突然不舒服了呢?她心里擔憂,但看著白修的面色著實不好,知道有些事也不能多問,便只得點點頭:“那上仙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br>而后起身離開。只是心里也有點犯愁。哎,這種情況到底叫她該怎么回話呢。“咔噠”一聲,白修輕輕關上了廣寒宮的大門。轉身卻有點腳步虛浮,搖搖晃晃。臉上,身上,脖子,耳后都泛著不正常的燙。楊戩和他。他和楊戩。楊戩。滿腦子都被那個人的身影填滿。白修無意中瞥了一眼旁邊的鏡子,然后禁不住怔愣。鏡子里的人,白衣勝雪,膚粉卻似染上了桃花,而向來淡色的唇也如涂了朱丹一般,泛著艷色的紅。飽滿,鮮艷,像是一株待人采擷的櫻桃。白修臉“砰”地爆紅,他匆匆扭回頭,往寢殿里走去。輕浮。他在自己心里暗罵。他的腦子一定是出毛病了。對對。只是因為七仙女問的問題,而他這段時間又天天和楊戩在一起,才會……白修閉了閉眼。他開始打水,一盆一盆地打水,“嘩啦”地倒進寢殿中的浴桶。而后就著這沁涼的水,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整個人浸泡進去。可不知怎么回事,沒一會兒,那原本微涼的水就變得溫熱,帶起一陣一陣的燥意。白修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換著新水,而后一遍又一遍地等著這水變溫變熱,再一遍又一遍地把它換掉。循環(huán)往復。終于,意識受不住這樣焦灼的溫度,開始疲憊,開始縹緲,最后昏昏睡去。白修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煙紫色的云霞在窗外蔓延,也給室內暈染斜照出一片爛漫深沉的光輝。水終于徹底涼了下來,心也冷靜了許多。白修從水中濕淋淋地站起,被晚風一吹,帶起一身瑟瑟的寒。他瑟縮了一下,卻沒有用術法祛干凈一身的水,而是用巾帕慢騰騰地擦拭著,再慢騰騰地穿上衣服,卻連鞋也沒有穿,赤著腳踩著地板,走到了鏡子旁。鏡子中的人膚色已恢復了正常,桃花樣的粉終于褪去,反露出了點兒蒼白,被落日與夜幕的光輝交錯照著,像是鍍了層冷色的瓷釉,膩白而沒有溫度。一切都很正常,令人滿意。可唯一不正常的是,頭頂鉆出的兩只兔耳,它們粉嫩嫩的,旁若無人地搭在那漆黑的發(fā)頂上。白修伸手摸了一下,細短的茸毛扎在手心,癢。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那當日不符合常理一般,無論如何都變不回去、藏不住的兔耳意味著什么了。他面無表情地念著心中的口訣,沒一會兒,兩只兔耳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兩只人類正常的耳朵半掩在烏黑的發(fā)絲下。小巧,玲瓏,白皙。可白修自己心里清楚,那兩只兔耳并沒有消失,它們只是被術法藏了起來。而藏起來的東西,一個不慎,便會最終暴露在無處可逃的陽光下。而暴露了之后會怎樣呢?不愿想,不想想。白修甩了甩頭,走出了寢殿。夜幕已經徹底籠罩了下來,彎彎的月牙開始生起了光輝。廣寒宮晶瑩剔透的美開始又一次在夜色中變得奪目。白修無意中瞥到七仙女放在桌子上的“禮物”,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拿起,掀開了蓋子。如果這禮物是什么名貴的法寶之類的,他明天就給她送回去。可是一打開,卻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東西。是一籃子仙果,不像蟠桃那么大個兒鮮亮,也不是人參果的模樣,小小的,紅通通水嫩嫩,竟從沒在天庭中見到過。是什么新鮮玩意兒嗎?白修猶豫了下,拿起一個,過了遍水清洗,而后試探著咬了一口。飽滿的水份在口中炸開,帶著清淡芬芳的甜。是好吃的。但是好吃中有隱隱帶著熟悉的味道……仿佛是他最愛吃的青草的味道,只是與之相比,少了點清冽的香,多了絲淺淡的甜。可都是一樣的,帶著讓他不自覺愉悅的口感。白修吃著吃著,思緒想到什么,不自覺出了會兒神。這果子不僅好吃,而且意外地合他的口味,可是七仙女又怎么會想到要送他這個呢?難道是……他臉驀地又紅了一下,連忙搖頭。輕浮,不自重。他怎么能這么自作多情。他霍然站起身,開始不停地忙碌。背經書、練習術法,打掃庭除,一刻也不閑下來,企圖讓大腦沒空想那些。然而今日的夜幕竟似格外的長。第三天,楊戩沒有回來。第四天,楊戩仍然沒有回來。白修把那曾經生澀的經書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已經倒背如流,廣寒宮也打掃得煥然一新,可是楊戩還是沒有回來。不回來也好。即便回來了,他也還沒想好,到底要怎么再面對他。白修頭一低,又把泛著熱度的臉頰埋在書里。而這天,廣寒宮又來了一位客人。是天蓬元帥。天蓬元帥聽說了楊戩不在的消息,跑來找他,一臉委屈:“嫦娥,自從你向楊戩拜師學藝,都好久沒搭理我了,我來找你你也沒有時間,我一個人好無聊啊?!?/br>如果是以前,白修一定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