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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宴飲的時候,楊戩都以“自己不喜歡宴飲,要白修也別去,陪自己”的借口推阻,白修便信以為真。楊戩頓了頓,沒說話,半垂下眼睫,投下一片陰影。白修起身邁步離去。宴飲設在孟翱帳中。他那兒東西少,把兵器什么的一撤,就是一個寬闊敞亮的會客廳。橫豎三十六張幾案排鋪過去,坐滿了人。白修一來,整個營帳內(nèi)的氣氛瞬間高漲起來。士兵們高聲大呼:“白將軍英武!白將軍常勝!”很多低級士兵第一次見到白修本人,一看來人竟是如此俊秀容貌、風.流氣質(zhì),再結合那筆筆可觀的傲人戰(zhàn)績,一時之間俱都傾倒不已,心向往之。更有幾位將領站起身來,激動地迎過來,圍著白修恭維道賀。白修矜持地笑笑,態(tài)度不卑不亢。不由地想,他其實還好,只是用計策,如果換了楊戩來,恐怕更是橫掃千軍、勢如破竹。眾將領起著哄讓白修說兩句。白修推拒不了,便站在眾人中間,一身簡單黑色衣裳干凈利落,襯得整個人身姿筆挺高挑,猶如清貴昳麗的墨竹,匯集萬千目光。白修舉起酒盞,一杯灑在地上:“這一杯敬在戰(zhàn)事中犧牲的兄弟。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我們共赴這一場戰(zhàn)事,就是拼了性命的兄弟。我會永遠記住他們在這場戰(zhàn)事中的付出,也會善待他們的家人,日后那所有榮華與富貴,與其家人同享?!?/br>白修自斟自酌,又舉起一杯:“這第二杯敬我們在座的所有戰(zhàn)將,沒有你們的同心協(xié)力,就不會有今日的戰(zhàn)果?!?/br>“這第三杯敬我們的未來。希望大家即便取得戰(zhàn)果也不驕不躁,永遠銘記那些為我們的前行流血犧牲的弟兄,記住他們的鮮血,記住他們的樣貌,記住他們的情誼,負重前行,永不言棄?!?/br>白修說完,舉杯仰頸一飲而盡。軍營中瞬間爆發(fā)出了熱烈的歡呼。每一個人的心里都被灌入了沉甸甸的感慨、動容、辛酸和振奮。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多么簡潔有力又振聾發(fā)聵的話語。在這個個人微小性命尚且如同草芥的年代里,他們頭一次感受到了尊重,感受到了生命與鮮血沉甸甸的重量,感受到每一個戰(zhàn)果的偉大。激動的情緒在士兵與將領的心中鼓漲,大家在一碗接著一碗的暢飲中加深這過命的情誼。白修也在這氛圍中不自覺地多喝了幾杯。太多的人來向他敬酒了,剛開始他還婉拒,到后來氛圍起來,推也推不掉,索性便開懷暢飲,破例一回。只是這人間的東西處處不如天庭,可唯獨這酒后勁兒竟然大得很。不知幾杯下肚,白修就有點醉意上涌。他頭腦有點發(fā)昏,就像是飄在云彩上,軟綿綿的意識仿佛一團虛虛攏在一起的蒲公英,晚風一吹,就忍不住飄啊飄,散啊散,集中不起來。期間不斷有人走過來,來來回回,絮絮叨叨,聽起來像是嘈雜無序的彈棉花,聽不清,又有點好笑。白修就不自覺露出笑顏來。早聽說人醉酒后會有不同的反應,要么耍酒瘋,要么酒后吐真言,可白修卻總是想笑,仿佛有什么開心事一樣,那眾人的臉、營帳里的燭燈都變成一朵一朵光彩明滅的光暈,在他腦子里如同煙火般炸開。漸漸的,營帳里的雜音變小了,白修茫然抬頭,視線對不住焦,又醉沉沉一笑,閉上了眼。營帳里徹底安靜了下來。過了良久,才有人小聲問:“白將軍這是喝醉了?”帶起一小陣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呼:“可……白將軍喝醉后也太……養(yǎng)眼了吧。”那人原本想用“美”“好看”“誘.人”“秀.色.可.餐”等等詞語來形容,但想起白將軍那一鞭.子的千鈞力量,瑟縮了下,挑了個最保守的形容詞。眾人眼中,一身黑衣、膚白如瓷的白修單手支著腮側倚在案上,因沾了酒意而雙頰陀紅,眼眸中波光粼粼宛如盛就一池清澈湖水,落了皓月點點光輝,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把平日一身清冷、兩袖溫潤全化作此刻纏綿從那彎彎笑眼中蔓延出去,匯聚成眼尾兩道極致昳麗的紅。過了片刻,青年似終于不勝酒精作用,眨眼間看向眾人溫柔一笑,而后眼皮沉沉、濃密睫毛覆下,閉上了眼。像是天上謫仙誤入凡塵,被一世繁華瞇眼,忍不住閉眼小憩。眾人一時都看呆了。饒是向來粗魯?shù)拿习恳膊恢挥X地咽了口口水,糙黑的臉皮竟燒了起來。再想想這樣神仙般的人物是他們天正國的將軍,是帶領他們邁向勝利的戰(zhàn)神,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同時宅心仁厚、寬容大度的將領,一時間更在眾人心中激起無限自豪、憧憬、仰慕、向往。以及一些其他的什么小心思。這時,平時沉默寡言的左路將領站起身,沖大家擺擺手,壓低了聲音道:“將軍喝醉了,我們都撤吧,小點聲,別打擾將軍休息?!?/br>這話引起大家贊同。眾人起身,亂糟糟又靜悄悄地退了出來,卻是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在白修身上流連。眾人撤出??捎幸蝗藚s慢吞吞地,從沒人注意的角落里逆著人.流往回走。那是左路將領手下的一員小將,叫林青,年方17歲,生得干凈清秀,只是體格瘦弱了點。他家世好,本是京中的富家公子,來參軍只是為了賺取一點軍功,可因體格瘦弱,在戰(zhàn)場上總是不能出頭,即便得到了身為舅舅的左將軍的照拂,也難以建立功勛。可是現(xiàn)在,他舅舅和他發(fā)現(xiàn)了一條別的捷徑。林青看著倚在幾案邊姿容絕色的青年將軍,白白的面皮上染上了紅暈。他想起舅舅跟他說的,別看白將軍外表清冷、功勛卓著、治下嚴格,實際上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癖好——龍陽之癖。在這樣艱難險重的行軍途中,竟還在帳中養(yǎng)著一個俊美小廝,美其名曰“心上人”,供自己紓解玩樂,且毫不避諱,可見其生.性.風.流。如果能攀住這條線,從白將軍這一特殊癖好入手,贏得將軍的喜歡,哪怕只有一點點,想必都能夠雞犬升天、平步青云。想到這里,林青就略微的興奮。他見人都走完了,便輕輕一下,把營帳的大門落了鎖,一步一步地走向白修。視線先于腳步先落了過去,一點一點地從白修支起的手游過,到那緋紅似桃花的腮側,到那眼尾的驚艷,到那水光熠熠的唇。再到皓白如瓷器般光滑的肌膚,流連不止,探而忘返。實話說,即便不為了向上爬,單純與這樣的人親昵往來,耳鬢廝磨,恐怕都能醉.生.夢.死,千金不換。林青的眼中由興奮轉為深深的癡迷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