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音看了看地圖，回頭眨了眨左眼：“來個隨機探店怎么樣？我們繼續(xù)往前走，看見的第一家商品店我們就進去看看到底賣的是什么，進去之后看見的第一件商品就買下來當做紀念吧！”

柳微被他層出不窮的點子逗笑了，倒也沒有反對，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把程音的手抓了過來：“可以，我們慢慢走吧，這邊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看樣子對你來說也沒有多熟悉，我們一邊走一邊看吧?！?/br>
程音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走了這一路竟然都是抓著柳微的手走的，耳后悄悄紅了，手上卻不舍得拒絕地回握住柳微的手：“你說了算?！?/br>
這條路人煙罕見，但是風(fēng)景還不錯，公路兩旁是層層疊疊的樹，隱約能看到藏著的幾間房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商鋪還是住宅，不過不管是什么，兩個人都沒有靠近去問問看的念頭，只沿著路一直往下走，牽著手，也不說話。

這樣安靜的氣氛美好得像在做夢，程音沒忍住，用食指撓了撓柳微的掌心，被抓住了不安分的手指頭，不由得腳步一頓，隨后才快走兩步跟上沒反應(yīng)過來的柳微，面對投來的疑惑眼神也不回應(yīng)，自己偷樂了一會兒。

就這么走了一段時間，就在路邊的一家店終于出現(xiàn)在了視線里。

謝天謝地，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店，而是一家餐廳，按照約定，兩個人進去之后沒仔細看菜單，直接點了兩面的第一份餐點——說實話，不太好吃。

但是他們吃得很開心。

說是說兩個人不是情侶，但畢竟還是互相喜歡的，而且也知道對方還喜歡自己，看見程音往自己碗里好奇地瞟了幾眼，直接就下手挖了一大勺飯放到程音的碗里了，換回來一個哭笑不得的眼神。

程音也禮尚往來地給了一點自己的碗里的食物給柳微，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不能吃辣的柳微嗆得喝了好幾大杯水——不過還是心軟，明知道柳微不吃辣只是因為不經(jīng)常吃不習(xí)慣，身體對辣味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也被他嗆得泛紅的臉頰惹得心疼起來，自動自覺地坐到對面給柳微撫背，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來一把糖，挑了最甜的那一個喂給他。

柳微緩過來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家伙其實記得清清楚楚自己不能吃辣，挖給自己的那一勺飯就是故意不說口味的，氣又氣不起來，只好泄憤似的把程音的頭發(fā)揉成了雞窩，卻又自己看不慣了，揉完就主動給梳順了。

程音笑嘻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托著腮幫子看他：“還是不能吃辣??？”

“嗯，很少吃，研究所食堂的飯菜也不怎么做辣的?！?/br>
程音沉思了一下：“那今晚我們?nèi)コ钥系禄桑∵@邊好吃的中餐館不多，十有八九是辣的——不是中餐館的就更多辣味的食品了，委屈你啦?！?/br>
柳微哪有什么委屈，可這個老男人最擅長的就是順著桿子往上爬了，一開口就是調(diào)戲：“我這么委屈，有沒有獎勵？”

程音還真開始思考獎勵了，想了一會兒之后看見柳微的笑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人其實沒有真的要獎勵的意思，干脆順著他的話說：“那獎勵你今晚給我做宵夜給我洗碗吧。”

被柳微好笑地伸長手捏著臉頰回擊：“行啊，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心知自己的飲食喜惡被面前的男人掌握得一清二楚，程音的眼神逐漸警惕，看在柳微眼里就像一只小貓?zhí)搹埪晞莸嘏e起爪子，但指甲都還收得好好的。他被萌得心軟，干脆放開了程音的臉轉(zhuǎn)移了話題：“不是說要我陪你去吃火鍋嗎？其實現(xiàn)在回頭的話還是可以走得到的?！?/br>
程音其實對那家火鍋店也沒有多執(zhí)迷，但看見柳微都這么說了，他也就應(yīng)了，而且像剛才那樣走路確實也很開心。

看到程音同意了，柳微就起身把賬結(jié)了，朝程音伸出手：“走吧？”

程音猶豫了一下，剛才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牽著手走了一路就算了，這沒名沒分的，怎么吃完飯還繼續(xù)了呢，但他也確實拒絕不了這個誘惑，沒猶豫多久就把手掌搭上去了，被柳微笑著拉出了餐廳，往來時的路走回去了。

和來時一樣，兩個人也沒怎么說話，看見什么好玩的景色晃晃手再一指就能指給對方看了，默契地相視而笑比費力地闡述自己的笑點要開心得多，程音忍不住一邊走一邊彎了眼，完全忘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是什么，只剩下滿心的歡喜。

——Tobetinue——

第9章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天很快就過了，晚飯之后柳微送程音回公寓，摸出藏了一天的禮物盒：“生日快樂，希望阿音新的一歲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程音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這是自己喜歡的人用他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來的祝福，明明這句話自己年年都能聽見，自己卻在驟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感到了難過。

柳微還想繼續(xù)說，可他把盒子放進程音的手里之后，一抬頭就把話重新咽下去了，有些驚慌地捧起程音的臉：“阿音？怎么哭了？”

程音撲進柳微懷里，雙手箍著柳微的腰，箍得緊緊的，說不清的委屈和疲憊充斥了他的大腦，讓他難得任性地做出了不合時宜的動作。

柳微倉皇了一會兒，仍沒搞懂為什么懷里的人哭得這么慘，心疼地圈著人坐到了沙發(fā)上，慢慢拍著后背哄，程音哭得起勁，但清醒過來又覺得這樣坐在心上人的大腿上被當成小朋友一樣輕聲細語地哄既叫人難為情又叫人心生雀躍，干脆趁著情緒還沒被成年人的理智壓下去，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繼續(xù)把臉藏在柳微的頸窩抽抽搭搭地撒嬌：“你為什么有那樣一個mama？為什么我就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都那么難?！?/br>
柳微沉默了一會，偏過頭親了親程音的頭發(fā)：“阿音，我的父母是這樣的人，我也很無奈，你出國前那一樁事，也是我處理得不夠妥當、不夠好，對不起。我……我跟你說一下我的補救措施吧?！彼辶饲迳ぷ?，一邊慢慢撫著程音的背一邊整理思緒，“你留下的那一封信，我過了一段時間才收到，然后我才回了我爸媽家里搞清楚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因為那時候打電話你不聽，就立刻就給你發(fā)了那條求原諒的短信……也沒有收到回復(fù)?！?/br>
說到這里，柳微的聲音梗了梗，雖然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但程音還是動了動手把人抱得更緊一些，換回來一個輕軟的耳垂吻。

“我那時候頹廢了兩天，然后跟我爸面對面談了一晚上——說實話，那不太像一場父子之間的談話，更像敵人之間的博弈。談話的結(jié)果不好不壞吧，我爸原來一直抱著他深愛的妻子的精神病可以治好的想法，沒想到常年的治療只是讓她學(xué)會了怎么把真實的想法藏起來，我說的東西挺讓他震驚的?！?/br>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