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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瑞獸,很早就起了貪念,一直等到小勛爵身體長壯實了,不再適合穿它了,才把它偷回了家的,可惜那會兒她的兒子也長大了,穿不下這件小肚兜了,她就壓在箱子底下,年月一久,她自己也忘了偷過小肚兜哩。不過她沒有辦法否認(rèn),因為除了這件小肚兜之外,她家的箱子里還擱置了很多城堡里順出來的值錢貨,什么紗帽啊手鐲啊花瓶啊杯子啊瓷枕啊,但凡順手的,就牽了回來。細(xì)數(shù)下來,大大小小的物件約莫有上百件,這還沒有把那些被她偷偷拿去賣掉的物件算進(jìn)來呢……城堡這一邊鬧得動靜很大,人人自危,而監(jiān)獄那邊卻還是跟從前一樣,犯人常常被虎妖追得上跳下躥,苦不堪言。侯爵因為有惡魔的庇護(hù),過的日子稍微比別的犯人安生了一點,不過最近常常會做夢,夢中回到了少年時期,跟幾個曾經(jīng)很要好的朋友一起摔跤練劍,騎馬狩獵,將獵來的兔子送給漂亮的初戀女孩,女孩抬起姣好的面容,朝他微微一笑,像一朵悄悄綻放的百合花,潔白、純真、自然……不過今天的夢境多了一點后續(xù)的內(nèi)容,侯爵拉著初戀女孩的手徜徉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山風(fēng)把她棕色的長發(fā)卷起,一縷一縷迷亂了他的眼,侯爵歡悅地伸出手,想把那綹綹掀動他心潮的發(fā)絲抓在指尖,可那一綹一綹的發(fā)絲突然扭動了身子,變成了一條條齜牙咧嘴的響尾蛇,高高地昂著頭,吐出長長的蛇信子,齜著兩顆閃著幽深的獠牙不停地朝他面門逼近。“啊!”侯爵驚叫一聲,渾身一顫,驚醒了過來。“??!”正在他臉上畫開屏孔雀的虎妖也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后跌倒,手里的顏料灑了一地,畫筆也不知丟到了哪兒去了。惡魔細(xì)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那個人類被驚嚇也就罷了,那只虎妖也被嚇了一跳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平時逞威風(fēng)耍無賴的,一點強(qiáng)者應(yīng)有的風(fēng)采和威嚴(yán)都沒有,白活了這么多歲數(shù)了!“你要做什么!”侯爵本能地往后一縮,卻發(fā)現(xiàn)身子像纏了千千萬萬根藤條一樣,絲毫動彈不了半分,心底的恐懼瞬間無限擴(kuò)大,差點岔氣過去,可他畢竟年輕力壯,意志也不似溫室花朵那樣柔弱,沒能第一時間昏闕過去,但說話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帶上了顫音,“我……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我是堂堂摩濱國的侯爵,要是死于非命,上頭一定會徹查到底的!到時候別說抓你上絞刑架賠命了,就是讓你全家陪葬也是有可能的!”侯爵的身體被無形的東西束縛得很牢固,先前又被囚犯群毆過一頓,現(xiàn)在撒的又是謊言,所以這一席義憤填膺的話說得吞吞吐吐的,沒有一點的威懾力,摩濱國是沒有株連罪的,但侯爵打從心里瞧不起眼前這個像野人一樣的獄霸,直當(dāng)他是一介莽夫,可能沒上過幾年學(xué)的書,更不可能會熟悉法典,才敢裝腔作勢的用法律糊弄他的。虎妖狼狽地爬了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侯爵的跟前,嘲諷道:“你這個眼力真差,活該只能做侯爵,你說這個監(jiān)獄里的囚犯,哪個不是仇富仇貴的?你非要自報家門,不是嫌命長么?”侯爵醍醐灌頂,果然覺得自己先前的言行實在把自己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他嫌棄窮人的骯臟邋遢,殊不知窮人一身傲氣,稍覺得被人冒犯,便要以命相抵呢!“你說你煩不煩?死都要死了,還總拿捏你那沒有一點價值的爵位,放眼這個監(jiān)獄里,不說侯爵了,就是公爵就有好幾個,不過只是一個侯爵,也虧你好意思一提再提,臉也不羞!”看著他臉上還沒有完成的畫作很不滿,虎妖在地上尋了一遍,終于在惡魔的腳底發(fā)現(xiàn)了那支被他丟掉了的畫筆。虎妖獰笑著,打算把那只開屏的孔雀畫完,可惜獄卒的聲音在甬道那邊傳來:“奧蘭多爾,有人找!奧蘭多爾!”驚慌失措的侯爵大大地松了口氣,高聲地回應(yīng)道:“我在這里!快點帶我出去!”虎妖眼珠兒一轉(zhuǎn),竟然沒有阻攔獄卒把侯爵帶著,還一臉壞笑地等著侯爵的出糗。他在侯爵的臉上畫的是開屏的孔雀,這在摩濱國是奇恥大辱,開屏的孔雀被視為地位低賤的男妓,因為它正面露出漂亮了羽毛的同時,也在身后露出了丑陋的屁股,可不正是跟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妓一樣么?第51章這一家三口小勛爵再次見到他的爸爸時,幾乎認(rèn)不出眼前這個邋遢又衣不遮體的乞丐竟然是他那位綾羅綢緞喜歡抬著下巴睥睨眾生高人一等的侯爵父親,只是幾天不見而已,怎么就跟先前的形象截然不同了呢?尤其是臉上畫了一幅孔雀開屏圖是怎么回事?“爸爸,孔雀!”小勛爵睜著滴溜溜的眼睛,指著侯爵的臉小心翼翼地說道。他雖然知道摩濱國的人都不喜歡開屏的孔雀,說它們跟徒有虛表又愛顯擺還會搬弄是非的jian佞小人一樣可惡,可是他并不覺得孔雀有多壞,反而挺喜歡看它們開屏,城堡的牲畜園就養(yǎng)了一群好看的白孔雀,他和小白莎就常常跟著雅辛托斯修士偷偷去看它們,還帶一些飼料給它們吃,它們可喜歡他們?nèi)齻€人啦,每次他們一出現(xiàn),這些白孔雀就撒開腳沖過來歡迎他們的到來哩!“什么孔雀?我……我臉上有什么嗎?”侯爵如墜云里霧里,他對這個兒子的情感雖然不深,不過,兒子的探監(jiān)適時地給他解了圍,不然也不知道會被那只可惡的黑虎修士怎么折辱!想起黑虎剛才確實趁著他熟睡的時候在他的臉上亂涂亂畫,難道寫了什么羞辱他的字?這么想著,侯爵臉色一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揩出一層五顏六色的干顏料,想起兒子的話,侯爵心里頓時大怒,這才明白了黑虎修士不是在他的臉上寫字,而是畫了摩濱國最不恥的孔雀呢,難怪剛才領(lǐng)著他出來的獄卒會發(fā)出刺耳的怪笑聲音了。所幸小勛爵來的時候帶了一籃子豐盛的酒菜,這會兒酒就派上了用場了,小勛爵斟酒,侯爵捧酒洗臉,這一刻,小勛爵終于體會到了那股久遠(yuǎn)而陌生的父愛了!在監(jiān)獄里餓了許久的侯爵,也不顧及什么形象什么禮儀了,撕了雞rou就塞進(jìn)嘴里,囫圇吞棗似的掃蕩起美食來,連平時他最不屑一顧的土豆片也吃得津津有味,好像這是世上絕無僅有的龍肝鳳膽。“爸爸,我再回去拿多一點食物來哦!”小勛爵見侯爵一邊吃,一邊留食物,籃子已經(jīng)空了,忙站起來,就要往回跑。“不用,不用!”侯爵吐出嘴里的雞骨頭,十分不文雅地打了個飽嗝,滿意地擦了擦嘴巴,他留起了半只肥雞,是打算送給惡魔的,雖然他從沒見過惡魔進(jìn)食,不過聽說厲害的修士們可以一兩個月甚至半年不用吃東西也沒事,在他心目中,長這么好看的惡魔肯定是頂頂厲害的修士,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