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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整個大廳里鬧得個雞飛狗跳。可自始至終,桌上的人都是一副漠然的姿態(tài),沒有人幫路小磊說話。包括那個據(jù)說是自己親meimei的路曉淼,冷冷地坐在旁邊,用一種陌生人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剛剛濺到他身上紅酒正順著他半長不短的頭發(fā)上滴落,在桌面上積起一灘暗紅色的水窩。路小磊忽然覺得可悲,也不曉得是不是原身的悲傷透過這個身體傳給了他。這是個惡人,他不否認,但是,也是個可憐的人。路曉磊或許罪有應(yīng)得,但是這報應(yīng)不應(yīng)該落在他路小磊身上。他順手從桌上扯過餐巾將自己一頭一臉的紅酒慢慢擦干凈,然后站起身,走到路遠志面前。他低頭看著被他剛剛一句話氣得不輕的路遠志,這男人剛剛過五十,身形提拔,雙眸迥然,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風姿。在眾人目光中,路小磊撲通一聲跪在了路遠志身前。“你不用跪下求我,我心意已決,你說什么都沒有用?!甭愤h志別過頭,眼底盡是厭惡。“不,路先生,您既然下決心斷絕父子關(guān)系,就允許我這一跪,感謝您二十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路小磊目光坦然。路遠志一愣,忽然想起路曉磊剛出生時小小一個,全然依賴躺在他懷里的情景。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他這樣陳懇地跪在自己跟前,一時讓他有些動容。路小磊接著說:“不過,您既然下定決定要跟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剝奪我繼承遺產(chǎn)的權(quán)利,又正好張律師也在這里,那咱們兩父子今天就來算算賬?!?/br>路遠志剛剛被路小磊一番話說得有些動容,瞬間被這公事公辦的“算賬”二字激起了火氣。他怒極反笑:“哈,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廢物能跟我算什么賬?”路小磊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轉(zhuǎn)身看著一邊的張律師:“張律師,您既然今天被我爸叫來,作為我們家的首席律師,應(yīng)該對婚姻法和遺產(chǎn)法相當了解吧?”張律師一愣,點點頭。“我爸的個人財產(chǎn)是可以憑個人意愿進行分配的,所以他想給誰就給誰,是這個意思吧?”路小磊淡淡開口。張律師與一旁的財務(wù)管家對視一眼,開口道:“是這樣的?!?/br>“很好?!甭沸±邳c頭:“我同意路先生的觀點,我會自愿解除父子關(guān)系,且不拿他一分錢?!?/br>談判守則第三條:充分肯定對手的觀點,營造己方處于弱勢的假象。路遠志皺起眉,不知道自己這個廢物兒子哪里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可路小磊忽然收起笑容,轉(zhuǎn)身看著路遠志:“那么現(xiàn)在,就請路先生把屬于我那一份遺產(chǎn)給我吧?!?/br>話音剛落,又是一個酒杯摔過來。“混賬東西,你老子我還沒死,哪兒來的遺產(chǎn)?”律師也趕緊開口道:“可是,路少爺,您剛剛不是親口說不要路先生一分錢?”路小磊挑眉:“誰說我要他的了?”“不然您——”“我要的是,我母親的遺產(chǎn)?!?/br>此話一出,眾人都無言了。路小磊朗聲開口:“我親生母親作為路先生的合法配偶,其本人死后,屬于他二人的全部財產(chǎn)會進行一次分割,而分割出來的財產(chǎn),則會作為我母親的個人財產(chǎn)進行遺產(chǎn)繼承,因為我母親生前沒有遺囑,所以應(yīng)該依法分割,我沒有說錯吧?”路遠志當初為了求娶路夫人,曾指天畫地發(fā)誓絕對不要路夫人娘家一毛錢,且絕對夫妻財產(chǎn)共有。所以他的財產(chǎn)確實有很大一部分是登記在路夫人名下的。路小磊繼續(xù)道:“也就是說,路先生的全部資產(chǎn),會有一半作為我母親的遺產(chǎn)進行分配,其中一半由我父親這位第一繼承人繼承,而剩下的一半,則由我和我meimei進行分配,如果我數(shù)學(xué)還行的話,路先生全部資產(chǎn)的八分之一,在法律上,是屬于我的?!?/br>他頓了頓,轉(zhuǎn)身盯著臉色鐵青的路遠志故意湊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且不由他意志作為轉(zhuǎn)移?!?/br>欣賞完對方鐵青的臉色,他抬頭看著對面的律師和財務(wù):“我說的沒錯吧,張律師?”談判守則最后一條:善于抓住對方的漏洞和盲區(qū),一擊制勝,不留余地。另一邊的張律師和財務(wù),盯著路遠志,大氣也不敢出。兩人深刻地表示:自己真是太難了。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以路老頭的本事,分分鐘財產(chǎn)轉(zhuǎn)移,能讓路曉磊一分錢得不到,也不可能在談判桌上被路小磊殺得片甲不留。但是他作為一個父親,永遠不可能真的冷靜,而路小磊完全把這事當生意來談。所以路老頭這一局注定要敗。第5章認親了路遠志胸口劇烈地起伏,死死盯著眼前的青年,忽然之間有些不認識他。眼前的人瘦骨嶙峋、渾身上下透著腐敗萎靡的氣息,只有一雙眼,黑亮干凈,滿是倔強,冷靜。這絕對不是一個廢物的眼睛。路遠志深吸一口氣,重新找回作為路氏掌權(quán)人與高位者的冷靜。他看著路小磊,有些好奇地開口道:“這些是誰教你的?”路小磊眨了眨眼:“您都要跟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半點活路都不給留,難道還不許我垂死掙扎一下?”路遠志笑了笑,嘆口氣:“勇氣可嘉,但是,你還是缺點準備。”路小磊一愣:“你什么意思?”路遠志道:“意思就是,你也太小看我了?!?/br>說完,轉(zhuǎn)身對一邊的私人財務(wù)管家開口道:“跟他說說吧?!?/br>財務(wù)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對路小磊道:“路少爺,令尊過世是16年前的事,所以按照遺產(chǎn)法,她的遺產(chǎn)也只能按照16年前路氏集團的總資產(chǎn)量進行分割?!?/br>路小磊瞬間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財務(wù)在隨身的電腦里敲了幾下,調(diào)出一張年度資產(chǎn)報表,對路曉磊道:“而16年前路氏的總資產(chǎn),不到如今的百分之一?!?/br>路小磊頓時愣在原地,16年前的路氏資產(chǎn)折現(xiàn),與現(xiàn)在根本不可同日而語。16年前十萬能買市中心一棟別墅,如今十萬連個廁所都買不到。他根本沒有考慮這一層!路遠志看著愣在原地的路小磊,冷笑一聲:“這點錢你要是看得上,留給你買煙屁股也無妨?!?/br>路小磊草草瞟了那張報表上的數(shù)字,那是一個以平常人來看足夠生活一輩子的數(shù)字,但對路遠志來說,別說剮他一層皮,充其量不過是九牛身上的一毛而已。說實話他真不是沖這點錢,只是想要為這可憐的原主討回些自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