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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牧被他給膩味兒到了,笑得停不下來,“你也八歲嗎?好的不學(xué),跟著小孩子學(xué)這些。”“吃醋哪兒不好了,醫(yī)生不都說了平時吃吃醋有益于身心健康嘛?!标懹袝r一本正經(jīng)地挽住他哥的胳膊,“嚶嚶嚶?!?/br>“行了啊陸小時,大馬路上的撒什么嬌呢?!彼麄冏叩氖谴蟮?,路上有不少人。荊牧覺得臉熱,象征性地拍了拍他弟的腦袋。陸有時放開了他哥,嘿嘿笑了一下,看著就像是個傻大個。春末的夜風(fēng)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卷走人周身的溫度。陸有時握緊了自己的右手,卻依舊感覺到掌心中殘留的,那一點點微末的屬于荊牧的溫度還是被風(fēng)吹散了。然而他并不能挽著他的哥哥更久一點,這一點點用兄弟之名偷來的親密已經(jīng)讓他內(nèi)心復(fù)雜不已。是小心翼翼的暗地歡愉,也有深埋心底的愧疚感在悄然滋生。或許稱不上悖德。畢竟他們無論于血緣還是法律都不算什么真正的兄弟,可這又能怎樣呢,只要荊牧真心實意地拿他當(dāng)?shù)艿芸矗筒荒堋撑堰@一份真心實意的兄弟情。“何以解千愁,唯有酒與rou啊。哥,這附近有什么小吃街之類的嗎?咱去吃夜宵吧,晚上聚餐到一半我就跑出來了,還沒正兒八經(jīng)吃晚飯呢?!?/br>荊牧:“怎么不早說,這都十點了你當(dāng)心把胃餓壞?!?/br>“你們住的那家酒店附近就有一條小吃街,聽說吃的東西還挺多的。正好吃完了送你回酒店,走吧?!?/br>“送我回去,那你去哪兒啊,不和我一起住酒店嗎?我下午已經(jīng)和酒店打過電話續(xù)好標(biāo)間了?!?/br>荊牧搖搖頭,“我還得回醫(yī)院。”“不是已經(jīng)請了護工阿姨的嗎?而且我們出來的時候小橙子也已經(jīng)睡了,一定得回去?”這回是真在撒嬌了。荊牧笑得有些無奈,“我的行李都在醫(yī)院?!?/br>“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拿?!标懹袝r堅持道,“醫(yī)院都沒法好好洗澡,陪護的床也讓護工阿姨睡了,你回去連睡的地方都沒有多難受。就和我去住酒店吧,哥?!?/br>“行,行,聽你的?!鼻G牧說不過他,最后也就只能同意了,心說小橙子都沒他這么能磨人。那條小吃街就在酒店后頭,占了大商場的一個T形拐角兩條街,露天的地方放了不少桌椅,隨便在哪家買的夜宵都能擱在一張桌子上吃。陸有時愛吃rou也愛吃辣,點了許多烤串還拿了罐啤酒。荊牧晚飯在醫(yī)院食堂吃過了,這會兒并不覺得餓,象征性地點了碗皮蛋瘦rou粥加了一小蝶醬菜,口味兒十分老大爺。兩人占了一張桌子,那些吃的卻擺出了涇渭分明的感覺。“對了,還沒恭喜你校隊進了省賽。”荊牧舉起自己的水杯和陸有時的啤酒罐碰了碰,“恭喜!”“謝謝哥!”陸有時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罐,“雖然你是以水代酒,但是我接受了!”“你要是能去看我比賽就好了,我跟你講,今天最后一場比賽打得特別膠著。對手有個跟猴子一樣靈活的小前鋒,竄來竄去就算了,命中率還很高?!?/br>“和他們打得時候,一直差兩分差兩分,直到最后我一個三分絕殺了他們?!?/br>荊牧捧場地拍拍手:“這么酷?!?/br>“對了,比賽有錄像的。老李說回去要開會看錄像,研究打法問題。到時候我拷一份拿回家去,咱一起看吧?!?/br>“好啊,看看你在賽場上到底有多厲害?!?/br>第40章跟蹤不知道是不是那家店的烤串太好吃,陸有時就著烤串連著下去了三瓶冰啤,整個人都在寒風(fēng)中透心涼了一道。這一方天地里冒著各種煙火氣,左推右攘地堆出了凡塵里的熱鬧。荊牧他不是話多的類型,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側(cè)耳聽著陸有時說話,鮮少會自己扯出些什么話題。他這樣子和旁人通常聊不了許久,可陸有時不是別人。哪怕荊牧沒有時不時地回應(yīng)他幾句,只是給他一個愿意繼續(xù)聽的眼神,他也能夠滔滔不絕地講下去。“哥,你確定要考G美了嗎,就這一個志愿?”荊牧:“嗯。”“為什么啊,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夢想的?”荊牧搖搖頭:“G美不是夢想。頂多算是一條路,大學(xué)而已。我從來沒和你說過我爸對吧?!?/br>“荊叔叔?”“嗯?!鼻G牧已經(jīng)把面前的粥吃干凈了,“我爸是個橋梁設(shè)計師,小時候我經(jīng)??此媹D,圖畫完了,再去那些照著他畫的圖紙被造出來的真正的大橋?!?/br>陸有時在他哥哥的目光里看出了懷念。“很厲害。小時候不懂什么是設(shè)計師,就覺得他們像是會魔法一樣,圖紙擺在那里就可以萬丈高樓平地起?!?/br>“哥也想當(dāng)橋梁設(shè)計師嗎?”“那是我爸的夢想,設(shè)計師也不是只有一種,我想嘗試更多的?!彼麊栮懹袝r道:“你呢,大學(xué)想去哪兒讀?”“G美在杭城對吧?!?/br>“嗯,有兩個校區(qū)在杭城?!?/br>那么至少要考杭城的大學(xué)了,不過G美的校區(qū)都不在大學(xué)城那邊,杭城這么大,如果學(xué)校離得不近的話,就算在一座城市也很難碰面。陸有時以前還沒想過大學(xué)的問題,今天才意識到他得好好考慮考慮了,不管是什么學(xué)校至少要離他哥近一點。“我還沒想好,不過我也想在杭城讀大學(xué),這邊宜居。”荊牧好像想說些什么,然而抬眸時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眉心都蹙了起來。“怎么了?”陸有時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林濤?”“他怎么在這里,還往小巷子里鉆。老班都找了他兩天了?!?/br>荊牧看了一眼餐桌上吃得差不多了的夜宵后站了起來:“我們?nèi)タ纯?。?/br>陸有時趕緊站起來跟了上去,他哥是這種喜歡湊熱鬧的性格嗎?荊牧走得很快,兩人綴在林濤身后繞進了一條民居巷子。陸有時想問他哥干嘛要跟著林濤,荊牧察覺他要開口,抬手遮了一下他的唇讓他先不要出聲。陸有時幾乎是本能地眉尾一跳,嘴唇的神經(jīng)末梢實在是太過于敏感了,那人掌心里的一點兒熱氣全讓他量了個清楚——哪怕只觸了短短的一瞬。心緒不定的陸有時安靜地跟在他哥身后,七拐八繞地走了許久大腦才終于恢復(fù)了運轉(zhuǎn)。林濤居然頗為謹(jǐn)慎,時不時地還望后頭看幾眼,確定沒人跟著他才繼續(xù)往里走。最后繞進了一棟筒子樓,那棟樓頗為老舊,從外頭只能看見樓道里黑壓壓的一片,似乎連電燈都是壞的。“他這是做賊呢?怎么找到這種地方的,看起來也不是什么能撈到錢的地方?!标懹袝r把周圍打量了一遍,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