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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又被其他人喊去,索性也甩手不去管他了。池逾走到一樓,在聯(lián)句的公示板下拿起筆,一連寫了十幾句,密密麻麻地貼在那幾個端正的毛筆字下面,周圍的人正待夸他:“公子,你寫的真快啊……”然后驀地看到他寫的內(nèi)容:“只羨鴛鴦不羨仙、七月七日長生殿、池逾瀟灑美少年、誠招員工數(shù)十三、醬油當屬王家店……”池逾笑瞇瞇道:“謝謝夸獎啊。”那人:“……”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池逾正打算轉(zhuǎn)身,忽地發(fā)現(xiàn)公示板另一邊站著個眼熟的人,側(cè)臉精致,眉眼如花,正認認真真地把板上貼的紙條一個個看過去。池逾便揣著手走近幾步去靜靜等待,果真他看得入神,往左一邁步便撞上池逾的肩膀。“啊,對不??!”谷蘊真連忙出聲道歉,卻被抬住手臂,明明他沒有摔倒,那人還多此一舉地來扶他一把,他一時有些愣住,池逾便對他笑,露出一點尖銳的虎牙。谷蘊真上回還罵過他,現(xiàn)在不由心虛,佯作冷面道:“怎么是你?”“怎么,逐香樓是你家開的?你來得我就來不得?”谷蘊真不想理他,又去看他眼前的字句,什么柳起東風慰病身,白社猶悲送故人等等,意境雖寫得好,但聯(lián)到上句,卻并不出彩。一直看到有幾句極為荒唐的,他才扭頭:“這是你寫的是不是?什么王家醬油、池家招聘的,你簡直亂來!”池逾歪頭道:“人寫在這里就是讓大家集思廣益的,我有想法為什么不寫?再說你激動什么,難不成這上句是你出的?”谷蘊真看都不想看他,撇過臉去:“是我?!彼麑⑺械木渥佣伎催^,心中遺憾并沒有中意的下句。再回頭時,池逾已不見蹤影,估計是早就走開了,他畢竟都沒有閑心待在這里看這些無聊的東西。大堂里有服務生走來問他是否需要續(xù)茶,因為方才的茶都已冷透。外頭天幕昏黑,谷蘊真算著時間,心道也是時候該回去,于是婉言謝絕,往門口走去。走出逐香樓,街巷上卻意外地擁擠,人都擠在一起議論紛紛,谷蘊真隱約聽見一兩句叫罵。他本著事不關(guān)己的原則盡快往遠處走,卻忽然于嘈雜人聲中捕捉到幾個關(guān)于池逾的字眼。其實谷蘊真真的是很不愛管閑事的人。但他猶豫再三,還是撥開人群,朝著圍觀的中心慢慢擠了過去。他心想,自己是蘇見微的家教老師,池逾是蘇見微的親舅舅,于情于理,都不至于冷眼旁觀。第7章皎月不感風露溫逐香樓前頭的一片空地上,圍觀者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看,隔得挺遠,遙遙相望。倒是谷蘊真稍稍一擠便進到最里圈去,他略有心慌地抬起頭,后悔自己莽撞。那邊的怒斥又喊將起來,隨著那些話語的叫嚷,四周的人眼色越發(fā)意味深長。他才看清眼前的一切。池逾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站在一起,臉上沒什么表情。逐香樓旁一個擺字畫攤子做生意的長袍文人正指著他破口大罵,地上墨水紙張灑了一地,那酸腐文人面色激動,胡子一/顫/一/顫,指頭一刀一刀,恨不得用眼神剮下池逾的rou似的。“……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憑什么砸我的攤子?你算個什么東西?賺得那幾個賣心求榮的臭錢,天天在街上不學無術(shù)地鬼混。就敢當街欺辱老人,你眼里還有仁義廉恥這幾個字?。∥铱茨憷献赢斈晁赖暮茫』钤撍@個偷傳消息的小人當街被殺!你還有何教養(yǎng)?怪不得你媽都嫌你!這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你干什么?!”那長袍文人面目干蔫,似乎一顆剛被太陽暴曬過七十二個小時后,慷慨陳詞的老橘子。池逾一動他便驚恐,連連后退,抵在素香樓的墻上,墻上開著窗戶,窗戶里也有小心探頭出來看熱鬧的人。池逾一腳踹翻他粗制濫造的攤子,眉間戾氣重的有如煞神,那攤子的木頭骨架撞在墻角,瞬間稀里嘩啦散了滿地,可見他用的力氣之大。連許原都不敢上前勸架,他陰沉地看著那個人,冷笑道:“您管那么寬做什么,我爛成什么樣、壞到骨子里,又跟你有個屁的干系?您是我池府的哪一個親戚?還是您想做我的老子,既然如此,沒提親沒過門的,你哪來的黃泉臉面在大街上對我指指點點!”那人竟然雖然畏懼,但捏著破舊的衣角,伸著視死如歸的脖頸,怒目圓睜道:“狼心狗肺、狼心狗肺!世風日下?。∧氵@樣的人放在二十年前怎么敢在大白天出門,一人一口唾沫也要把你淹死!你一家子都不干不凈,你晚上睡得著嗎?這滿城的風言風語,你打死我也止不??!別人只是不在你面前說,你以為你姓池的能高貴到哪里去?世界上沒有空xue來風,你家臟就是臟,既然齷齪,何不躲到角落里去藏匿一生?還天天在這招搖過市,混天混地,你就一點都不羞愧?”圍觀的人頓時傳起閑話來,谷蘊真看到池逾的臉一寸寸冷下去,但竟沒有繼續(xù)發(fā)怒,只轉(zhuǎn)身往后走了幾步,竟是要走的意思。他那一走,貼在墻上發(fā)抖的長袍老頭認定他心虛不敢回話,再罵的時候底氣就十足,語言也極為囂張放肆,幾乎不堪入耳。不知道為何,谷蘊真總覺得此時池逾是有些悲傷的。他心一橫,大步上前去,往那個文人面前扔下一張錢幣。長袍本來罵得正歡,話音一斷,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人:“……”谷蘊真居高臨下地看著長袍頗有些面目可憎的老臉,擺出他那副最讓人討厭的清高樣子,微抬下巴說道:“這銀票歸你了,閉嘴吧?!?/br>“你又是哪個?池逾養(yǎng)在外頭的小白臉?”長袍擠起眉頭,冷笑道:“你要為他出口氣?省省心吧!他是什么狼子野心的人,老夫奉勸你一句,你最好離他遠點,否則哪天他把你弄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你上哪哭去?!”谷蘊真冷冷瞧他,說:“我與池逾沒有關(guān)系。我是城西的,打小從這兒長大,我爹以前總說陵陽本地多出頑固不化的老石頭,我今兒算是見識了一回。敢問先生,您除了知道那罵人的幾句,還知道什么?嘴巴這么不干不凈的,您怎么有資格立足當下,育人教書?”長袍道:“老夫?qū)κ裁慈苏f什么樣的話,對惡人自然說惡言,你又懂個什么?”“好,對什么人說什么話,您憑何判定別人是什么人?你字字句句指摘他人,難道你親眼所見池逾殺人飲血,為禍四方?既然沒有,為何血口噴人?您要的是錢是罷,今兒我偏就看不下去了,我身上有的全都給您,只求您下回放過這些個家里有幾兩錢財?shù)墓痈鐑?。人家雖然腹內(nèi)草莽,到底也不想一出家門就沾上您這么塊污穢不堪的濁物!”谷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