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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氣瘋了。他一路沖到書房。恰好今天周五,池在放學(xué)放的早,這會兒已經(jīng)回來了,蘇見微正跟她鬧著要去逛街。谷蘊真進門時,聽到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說:“Angel肯定會答應(yīng)的!”他問:“答應(yīng)什么!”蘇見微跟池在一同嚇了一跳,池在往門外瞟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應(yīng)道:“嗯……去逛東街,見微想買點學(xué)習(xí)用具?!?/br>谷蘊真調(diào)整語氣,說道:“去吧,恰好我今天頭疼,下午也教不了課?!?/br>兩個小孩便都去準備出門,谷蘊真在書桌前收拾東西,心情不好讓手頭的事也都成了一團亂麻,幾本書也整理不好,谷蘊真又一個失手,散裝的書頁嘩啦啦地掉了一地。他盯著地板簡直想哭,又覺得未免也太脆弱。于是深呼一口氣忍了忍,蹲下去,把紙張胡亂地拖到一起,但或許是動作太隨意粗重,手指忽地一疼,是被地板上的倒刺扎了一下。什么叫倒霉。就是一件又一件令人崩潰的事接連發(fā)生,偏又是芝麻碎谷的小事,于是無人可訴,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他蹲在那里,正不知所措也滿腹委屈,左邊肩膀卻冷不防被碰了一下。往左看沒有人,他便往右看。池逾不甚靈便地半跪著,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血,于是猛地把紙都拍到桌上,又伸手去接谷蘊真還在流血的指,急道:“扎到了?我看看?!?/br>谷蘊真的食指劃了個不大不小的口子,木刺深深地穿透了繭子,埋進了皮rou里,鮮血緩緩地流進指縫。雖然不是大傷,但他的手生得太細膩,襯得這一道小傷口也觸目驚心。“這根刺要拔出來。”池逾皺著眉頭,他正想跟谷蘊真說他去拿醫(yī)藥箱用鑷子拔刺,但谷蘊真突然往前一跪,猝不及防地撲進了他懷里,手攬著他的腰,臉頰貼上裸_露的鎖骨。池逾捏著谷蘊真的手指,無所適從地被他虛擁著,感到心臟在此刻跳動地?zé)o比地劇烈,從未如此。他覺得自己在解一個知道答案的腦筋急轉(zhuǎn)彎,但有人在縱容他不要揭開謎底。谷蘊真說話的時候,氣息明明落在皮膚上,戰(zhàn)栗的卻是心尖。他說:“就這樣拔?!?/br>池逾說:“哦……”然后他感到,谷蘊真在他身前稍微動了一下腦袋,原先側(cè)貼的臉改成了正面緊貼,微_硬_的大約是鼻尖,柔軟的就是……池逾的腦子凝住了,好在谷蘊真的話及時截斷了他的思緒。谷蘊真說:“池逾,我怕疼?!彼恼Z氣里有種隱秘的誘_惑,是雖然含蓄,但絕對不會聽錯的、那種刻意的勾_引。用一萬個腦子想,池逾也想不到谷蘊真會這樣對他說話,他盯著谷蘊真的手指尖,剛才還在擔(dān)心自己的心跳太快會不會顯得很怪異,可是這一刻,他什么想法都沒有了。腦子里是空白,或是另一種面孔的悸動。谷蘊真還在說,依然是那種語氣。他道:“所以讓我抱著你,好嗎?”池逾認為,如果問的是好嗎,無論回答什么,都代表“我愿意”。因為這個問法實在太繾綣,不是對著默認為親密的人,一個流血不流淚的男人定然說不出這樣幾乎是示弱的話。池逾掐住未扎進去的一點點木刺,說:“會很疼,忍不住的話,不要忍?!?/br>這根刺實在太長,但拔出來也不過一瞬間的事,況且血液都早已干涸,平心而論,池逾覺得不會很痛。但谷蘊真或許是對痛覺格外敏_感,在拔出的那一刻,他渾身猛地一顫,發(fā)出一點痛苦的呻_吟,同時仰頭往池逾身上撞了一下。這一撞,池逾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了鎖骨上被一抹柔軟擦過,配合著谷蘊真那道聲音,他只覺得血氣直往臉上沖,還怎么也降不下去。瘋完這個瘋那個。池逾差點也要瘋了。他帶著谷蘊真去房間,給他找創(chuàng)可貼,翻箱倒柜活像搶劫。谷蘊真坐在那里瞇眼審視他的背影,待他轉(zhuǎn)身,谷蘊真便立即擺出一副虛弱無助的模樣。池逾找到創(chuàng)可貼之后走過來,蹲下,他自己還是傷患,此時如此勞神費力,給谷蘊真的一點小傷貼創(chuàng)可貼,居然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谷蘊真從來謹言慎行,略知孔子三分禮,出格的事幾乎不做,不犯蕭何六尺條?,F(xiàn)在倒心安理得地被傷患服侍,心里還覺得是姓池的占了便宜。貼完創(chuàng)可貼,池逾卻不起身,他摸著谷蘊真的指尖,垂眼細細地打量著,道:“你手上好多繭子?!?/br>“學(xué)的樂器多,又經(jīng)常練,可不這樣?!惫忍N真縮了縮手指頭,但是沒把手從池逾手里抽走。池逾一一撫過他的十指,勾著唇角說:“可我到底沒聽你彈過,只見著這些讓你疼的痕跡了?!惫忍N真臉有點紅,一語不發(fā)。池逾抬頭看見他的臉色,笑問道:“谷老師,你今天下午還有別的安排嗎?”谷蘊真搖頭,池逾便說:“那我?guī)闳ド⑸⑿目珊??再這樣天天在池家跟斜陽胡同兩頭跑,指不定哪天閑得無聊,又突然沖進來罵我一頓,再把我嚇到了。我可經(jīng)不起嚇。”他笑起來十分俊朗,伴著夏末的陽光,又很明艷。谷蘊真被美色所惑,連之前在氣什么都暫且忘記了,他呆了一會兒,垂下眼睛,看著指尖姜黃色的創(chuàng)可貼,正和池逾的指尖親密地挨在一起。他小聲應(yīng)道:“好?!?/br>第40章點絳唇說是出去散心,但去的卻是電影院。陵陽城最近興起看電影的潮流,影院無時無刻不是人滿為患的,對普通人來說,比之昂貴的劇院門票,電影票的價格顯然更為親切。再說內(nèi)容,大抵驚險刺激的動作片也比陽春白雪的戲劇更為通俗易懂。谷蘊真其實不是很喜歡電影。他有點像池逾在街頭看到的那些堅持不坐公交車的本地老頑固,只是固執(zhí)的程度沒有那么扎眼,他在用沉默的方式抗議時代的洪流變化。影院墻壁上貼了一排的海報,有穿著藍色緊身服的,也有印象派畫法的,往右邊過去,鮮紅的占了大半張宣傳欄的版面。谷蘊真待在那里看五彩斑斕的海報,池逾買完票過來,碰了碰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張小票。他接過來,看到名字是泰坦尼克號,于是抬頭去找這個名字的海報,很快便看到了,是一男一女在一艘巨輪上擁抱的畫面。他說:“是愛情片嗎?我以為是喜劇呢。”池逾覺得他好像是愁眉不展的模樣,想了想,開口提議道:“你是不是不愛看電影?那我們?nèi)ロ灷鎴@聽?wèi)虬?。?/br>“…………”谷蘊真反對地蹙眉道:“票都買了,不可以浪費錢?!?/br>“但是你好像不喜歡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