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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蘊真的腰抵在桌沿,其實硌得很痛,他卻被別的感覺占據(jù)了腦海,在低吟,卻也不是因為痛苦。池逾對他附耳說:“你在我的扇子上寫清心寡欲,但你就是我的心我的欲?!?/br>恍惚間,谷蘊真有種被他的話語正在拿走清白的錯覺。扇子終于脫手,掉在了地上,他們十指緊扣,谷蘊真閉著眼睛,覺得自己很難再抵抗下去了。池逾還要磨他根本沒有反抗力的心,他道:“你要我清心,我偏不清,你要我寡欲,我便恨不得欲/火泛濫成災(zāi),把你我全都淹沒至死、至死方休――”在這樣的話音里,谷蘊真不由地被蠱惑了意識,他模糊地想,就算得不償失、就算疼,好像也沒關(guān)系了。第53章一點芳心為君死十一點鐘飛機落地,回到陵陽后,池逾大逆不道地忘記了他的親娘,提著行李往斜陽胡同趕去,他認(rèn)為親情可以推遲幾天再鞏固,愛情則不可以。只是冒著秋末冬初的冷空氣,池逾差點沒被凍僵,他在槐樹下借路燈看表,發(fā)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凌晨一點鐘。谷蘊真家中也沒有燈,這人又素來愛養(yǎng)生,怕不是已經(jīng)睡了。池逾花了兩秒鐘思索,然后慢慢地往前走,他伸指摸到門環(huán),拿起來,又悄無聲息地放下去,在心中扣門求愛。他正想轉(zhuǎn)身離去,卻聽到庭院里有輕微的腳步聲,門縫里亮起了暖黃的燈火。池逾正在遲疑地驚訝中,那腳步緩緩地靠近了,門閂處傳來一陣悉索聲,接著,谷蘊真打開了門。谷蘊真穿著很厚的衣服,戴了帽子,臉都掩在毛茸茸的帽子里,整個人像過著另一個寒冷的季節(jié)里一只柔軟的貓。他手里提著一個燈籠,暖煦的火映著輕薄紙面上的一個“谷”字。有一瞬間,池逾以為他是從里走出來的。于是不等谷蘊真錯愕驚喜,池逾已經(jīng)丟了行李箱攬住他的肩膀,在連衣帽帽沿的絨毛里尋了一會,然后準(zhǔn)確地找到了他的嘴唇,心里說抱歉冒犯,嘴上卻吻得狂亂。“你怎么……”谷蘊真躲他的臉,又怕燈籠被弄壞,左支右絀間,還抽出空隙問話,一時很是吃力。沒等他問完,池逾又親上來,堵住了他的呼吸。“外面這么危險,你還這么晚出來做什么?”池逾輕笑著問,他在谷蘊真的耳邊咬了咬,調(diào)戲地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小紅帽,不知道外面埋伏著要把你吃干抹凈的大灰狼啊?”“這兒明明只有你?!惫忍N真的臉慢慢地紅起來。池逾放開他,撿起行李箱帶上門,他就看著池逾的動作,說:“我睡不著,出門散步。”池逾挑了挑眉:“失眠?該不會是那個什么藝術(shù)學(xué)院壓榨勞動力,讓你整日整夜地工作吧?教幾個小崽子,別那么上心,回頭累著了,把我給心疼死?!?/br>他正琢磨著怎么把家里給池夫人的補品弄一點過來,反正他媽吃了,身體也沒有好轉(zhuǎn),與其浪費資源,不如物盡其用。這時,谷蘊真把燈籠換了左手拿,右手要去牽池逾的手。池逾吹了那么久的冷風(fēng),手好比冰塊,指節(jié)都不靈便,谷蘊真的手指卻很溫暖,池逾連忙一縮手,說:“別碰,太冷?!?/br>谷蘊真就不依不饒地追他的手,他那樣多撲兩下,溫度也會散得差不多。池逾沒有辦法,只好任他牽著,又感到谷蘊真在很竭力地試圖捂熱他,他有些好笑的感動,像被一只流浪貓分了一塊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蛋糕。谷蘊真問他:“我要是不出門,你打算怎么辦?”“等你明天出來?!彼麄冏哌M(jìn)屋里,壁爐在角落里無聲地供暖,池逾吸了一口溫暖帶香的氣息,無法理解地說:“屋里這么暖,你出門吃冷風(fēng)做什么?真是?!?/br>谷蘊真也無法理解地說:“池府這么好,你蹲我家的破爛門口做什么?真是?!?/br>“嘖,不準(zhǔn)回嘴?!背赜獾脑捳Z是斥責(zé),臉上卻是化不開的笑容。他看到房內(nèi)放著那張自己以范余遲身份送過的古琴,便撐著下巴說:“送了張琴,卻沒好好聽你彈過,我有點像冤大頭?!?/br>谷蘊真捧著熱水走過來,池逾動都沒動,他只好親手喂這人喝,然后被他順勢環(huán)住腰。谷蘊真說:“這張琴叫做余音,余音繞梁的余音?!?/br>“嗯……”池逾心不在焉地聽他說話,在室內(nèi)暖過來的手指和腦子都很迅速地滑向了另一個領(lǐng)域。他喝著熱水,覺得有點不夠,于是伸手推搡谷蘊真的食指,推到杯沿,蹭到了自己的唇,才堪堪滿意。谷蘊真好像有些失語,又有些緊張,繼續(xù)說:“我小時候,我父親用這張琴教我學(xué)琴的。第一支曲子叫,那時候我母親已經(jīng)去世,他大約很思念她?!?/br>他低聲地唱那支曲子里的一小段:“落紅亂逐東流水,一點芳心為君死?!?/br>池逾才抬起了眼睛去看谷蘊真,他微微聚著劍眉,好像在努力地解開什么謎題。不知道緣自什么沖動,也許是因為明明應(yīng)該習(xí)以為常的一場小別,也許是因為天生就傷春悲秋的多愁善感的內(nèi)心,總之谷蘊真低下了頭,和池逾額頭相貼。兩雙眼睛坦誠地對視,兩顆心靈也在互相猜度。谷蘊真說:“因為我父母的生別離,求不得。所以我很怕分別?!彼穆曇糈呌谖⑷酰赜膺€是聽得到,他說:“所以你能不能一直陪著我……再不要看別人?!?/br>池逾花名在外,池逾風(fēng)流成性,許許多多的名頭綴在池逾名字的后面,讓谷蘊真的安全感變得很少。他聽坊間傳聞,驚池逾在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里亂拋真心,不吝千金,又情不自禁地暗生憂慮,懼始亂終棄。再多接觸,再多了解,也不過想求得一句真心實意的承諾。“…………”池逾沉默許久,久到令谷蘊真都有些害怕了,他讓池逾捧自己的臉,眸帶慌亂,意圖找到別的話題,掩過去這段不被重視的祈求?;靵y中,他真的想到一件事,連忙說道:“池逾,你那天給我房間鑰匙,一定不是因為專門找個地方給我送禮物吧?你想要我是不是?我愿意……別不說話?!?/br>他要獻(xiàn)吻,主動去親池逾,但嘴唇也在發(fā)抖,池逾的手就落到他的后腦勺,把他的腦袋輕輕按在懷里,那是最貼近心臟的地方。池逾跟著低聲說:“這么一想,我確實太膚淺冒進(jìn)?!?/br>他腦子里還在斟酌,于是說出口的話不經(jīng)修飾,很是直白,他道:“到底我沒有真正愛過誰,這么沒有經(jīng)驗,才沒有讓你擁有很多的安全感。”“抱歉,我會努力學(xué)的?!背赜庹f,“不要你的愿意和不愿意?!?/br>他們依偎在一起,呼吸相聞,心跳在同一頻率地快速跳動著。谷蘊真逐漸恢復(fù)了情緒,平靜下來,他感到池逾擁抱的力度依舊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