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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聽不見、也不想聽見了。白歲寒不確定地瞇著眼睛,不積極抵抗的意識剎那就隨著腦袋的鈍痛,陷入了一片看不清摸不著的黑暗里。恰好在這一瞬間,節(jié)日里五顏六色的煙花由四面八方?jīng)_向云霄,照亮了無數(shù)張期待此夜的笑臉。唱歌的,拍手的,逛街搭訕的,都含著純潔的笑臉,給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人送上了新年祝福。谷蘊真收到了只教過半個月的學(xué)生的十幾封祝賀信紙,開心地臉都紅了。池在給他像模像樣地拜年,這姑娘和蘇見微穿得紅彤彤的,像兩個精致的瓷娃娃。池逾在街道邊上給兩個小孩子買零食,等得滿臉不悅,但腳步?jīng)]動。不遠處,谷蘊真和池在并肩看魚缸里游動的紅白錦鯉,蘇見微蹲在魚缸邊上,伸著小手蠢蠢欲動地想摸,賣魚的老人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想隨時阻止。池在看了一會,笑瞇瞇地撫手道:“蘊真哥哥,你在我家過了年,可就是我家的人了?!?/br>谷蘊真和她對視兩秒鐘,越過她的肩膀,又看到遠處的池逾舉著兩個比腦袋還大的棉花糖,表情極為嫌棄地走過來。“是罷?!惫忍N真摸了摸她的頭頂,說:“不過我不會改姓池的?!?/br>池在瞪大圓眼睛,轉(zhuǎn)過身被池逾遞了一根棉花糖,她接過來,先看了看池逾,再瞄一眼谷蘊真,納悶道:“嗯……我以為……蘊真哥哥不是比哥哥更大嗎?”池逾不明所以地搭話:“你以為什么?他是比我大幾歲,怎么了?”“…………”池在到底冰雪聰明,沒有一會就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恍然大悟之后便彎起眼睛,差點笑倒。谷蘊真極為后悔自己的多嘴,急忙躲避池在的視線,要把話題帶過去:“什么也沒有?!?/br>然而池大少爺鬼精鬼精的,他只和他meimei交換了兩個眼神,雙方頓時達成共識。池逾勾著谷蘊真的肩膀,笑道:“哦,這個啊,你蘊真哥哥也只有年紀(jì)和眼睛比我大了。”谷蘊真:“…………”姓池的有什么一脈相承的“捉弄谷蘊真”的愛好嗎。池在:“哥哥,我還是個純潔少女。”“純潔少女笑什么笑?”池逾本來還想繼續(xù)說,轉(zhuǎn)念一想,池在的確年紀(jì)小,于是作罷,揮手道,“吃你的棉花糖去,問問問,哪來這么多問題。跟見微去逛吧,買了什么派人來再找我,給你結(jié)賬?!?/br>大年初一的街頭分外熱鬧,各式各樣的燈籠在不同的地點同時旋轉(zhuǎn)著,吆喝的聲音也含笑,現(xiàn)場潑墨寫對子也有,扎燈籠的也有,走過小攤,聽得問好與寒暄交織,一時之間,滿城仿若同歡共喜。不知道哪一戶人家點燃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嘈雜聲音褫奪了聽覺,萬籟遠離的那瞬間,谷蘊真主動牽了池逾的手。他們一起走到冷橋上,凍湖沒有結(jié)冰,在熱鬧的夜里,湖面泛著粼粼波光,倒映圓月,倒映房檐黑瓦,也倒映一對對執(zhí)手的人。橋上也有賣花燈的,只是不吆喝,靜默地坐在一邊,卷著柳葉吹嗚咽的調(diào)子,有一對情侶買了花燈,放完之后,卻在橋尾爭吵。女子憤而嬌的聲音渺渺而來:“什么啊!喜歡人之前還要試探嗎?喜歡就是喜歡,要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你憑什么拿這個來試探啊。我寫家人也不可以嗎?又不是沒寫你!你看你看,和林哲樂永遠在一起……”然后被一邊的男子哭笑不得地抱住,柔聲細語地哄她。聽了一會,谷蘊真把袖著的手伸出來合攏,往掌心呼氣,說:“好像有點兒冷。”池逾靠在橋上的獅子頭石柱上,擦了一下他的鬢角,笑道:“你好像在心虛?”谷蘊真搖頭,池逾就讓他把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里,說:“冷就自己鉆進來,我日思夜想,求之不得。”谷蘊真的手在池逾口袋里暖了一會,他輕輕地咳了咳,作為下定決心的前兆,然后說:“池逾?!?/br>“在聽?!?/br>恰好在這里可以看到遠處衷山溫泉賓館輝煌燈火的冰山一角,谷蘊真就靠近了一些,但臉悄無聲息地紅了起來,他感謝冷橋上不很充足的光,小聲說:“我那不是試探,是考驗?zāi)愕囊庵??!?/br>池逾“哦?”了一聲。“我父親教過我,食色|性也,若是我喜歡一個女子,只是成日里念著與她溫存。那就不是真的喜歡,就萬萬不能耽誤別人的幸福,要警醒自己,及時放手。”谷蘊真說著,又抬頭道,“反之亦然。”“所以你就故意在我面前說要洗澡?”池逾把他拉到陰暗的角落里,手不規(guī)矩地掐他的腰,犄角旮旯里,衣料細微的摩挲聲顯得非常清晰。谷蘊真弱弱地點頭,池逾低笑一聲,說:“但凡我稍微禽獸一點,你都難逃一劫……”“……真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彼K于吻住谷蘊真的嘴唇,手隔著衣服,在肆無忌憚地亂碰。他有恃無恐,因為谷蘊真盡管不同意,但也不會真的拒絕。于是他又輕聲說:“但我當(dāng)時看到你沐浴后的樣子,整個人都快瘋了?!?/br>“…………”谷蘊真抓著他的衣角,極力地忍著喉嚨間漫溢出來的聲音。他心想,那為什么他一點都沒有看出來?池逾好像與他心有靈犀,立刻又道:“你不是知道我聽完那場戲之后為什么給你送賓館鑰匙嗎?”他用虎牙尖磨谷蘊真的耳垂,剖析自己惡意又不堪的內(nèi)心,坦坦蕩蕩,居心叵測。“因為我當(dāng)時精/蟲/上腦――我想撕掉你的衣服,讓你哭得喘不過氣,讓你手腳曲折到發(fā)麻,我想看你抽/搐、顫抖、求饒但又不放過你。落幕退場的那一剎那,我甚至想直接在戲臺上/干/你。”他說了,覺得要被怒罵,但心底竟十分暢快。池逾退開一點距離,看到谷蘊真被親得微/腫/的唇,和他的黑眼睛同時泛著漂亮的水光。然而谷蘊真只是看了他一會,伸出手捧了池逾的臉,偏頭親了親他的嘴角,輕聲說:“大少爺家財萬貫,要是能搭的起給谷蘊真一個人的戲臺子,想怎么樣都不犯法?!?/br>終章我獨醒新春過后,某一個風(fēng)吹細雨的天氣里,報社忽然披露了一批幾十年前守城犧牲的烈士名單,陵陽最為人詬病的池家池淵赫然在列,一張黑白的照片隨在名字之后,震驚了無數(shù)暗地里罵過池家的文人墨客。池府的大丫鬟雪月把這張報紙呈給池夫人看,池夫人久久無聲,片刻后,她閉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心不甘情不愿的眼淚。從名單刊報的那一刻起,她的希望便徹底被抹滅了。報紙背面有一封某某司令寫給池淵的感謝信復(fù)印,占了不大的篇幅,大意是說感謝池淵在危難之時用私人財產(chǎn)慷慨解囊,不惜親自上陣,幫助大家渡過難關(guān),雖死猶榮爾爾。這一份遲到的嘉獎與已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