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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了!如果它有公正,你看看這些修士,為了修行以人煉脈,不顧百姓生死,這是公道嗎?有人有靈根,有人脆弱得摔一下就會死,這是公道嗎?”“你口口聲聲說公道,”越思華看著他,“那你娘的公道,誰給了嗎?”傅長陵不說話,他看著越思華,許久后,他擲地有聲,開口:“我會給?!?/br>“我目之所及,該有的公道,我都會給?!?/br>越思華愣了愣,片刻后,她似是覺得荒唐,笑起來道:“你娘是瘋子,你也是?!?/br>“我娘,她不是瘋子。”傅長陵認(rèn)真開口,“她是這世間的尊嚴(yán)?!?/br>是天理的尊嚴(yán),是無數(shù)普通百姓的尊嚴(yán),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尊嚴(yán)。說完這句,傅長陵不愿與她多談,轉(zhuǎn)身離開。他出門之后,便直接朝自己房間走去,秦衍叫住他:“長陵?!?/br>傅長陵停住步子,沒有回頭,只道:“師兄,你先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說完之后,傅長陵推開門,便直接進(jìn)了自己房間。秦衍站在原地,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回頭先找了上官明彥,同上官明彥道:“今夜你先去傅夫人房間門口守著,修凡已經(jīng)布下陣法,今晚越夫人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但還是怕出差池?!?/br>“明白?!鄙瞎倜鲝┬ζ饋淼溃拔叶紱]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呢,就聽見亂哄哄,我去得晚,搞不清楚狀況,怕自個兒擾了你們,就沒過去,現(xiàn)下有點(diǎn)事做,再好不過了?!?/br>“你辛苦了。”秦衍淡道,“我……”他猶豫了片刻,想了想,才道:“我去看看修凡。”“沈兄怎么了么?”上官明彥露出幾分關(guān)切,秦衍搖搖頭:“也沒什么,我去看看就是?!?/br>“好?!鄙瞎倜鲝┬Φ?,“師兄去忙,我換套衣服,便去守著傅夫人。”和上官明彥說完,秦衍又到了傅長陵門口。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可他卻直覺覺得,如今他是不能放任傅長陵不管的。他在傅長陵房間門口站了站,他知道以傅長陵的警覺,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他在門口的,可他卻一聲不吭,偽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便是不希望他進(jìn)去。秦衍等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放棄,往下走下了樓。傅長陵在屋里,他聽著秦衍下樓,心里說不出到底是失落放松。他此刻是不想見人的,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的失態(tài),他的落寞,或者他的狼狽。他希望所有人能看到的傅長陵,都是一個滿面笑容的傅長陵。所有的苦,所有的難受,都不該給任何人知曉,若是愛你的人,那是平添煩惱;若是恨你的人,那是徒增笑話。他聽見秦衍在門外,當(dāng)他聽見那一瞬間,他其實,是有一種欣喜涌上來的。而這種欣喜,也隨著腳步聲的離去消失,甚至變成了一種“果然如此”的先知。他笑了笑,抬手熄了燈,而后靠在窗前,從靈囊中翻出了一壺清酒,望著遠(yuǎn)處,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他心里悶得慌,可他不知道怎么辦。他面對多痛苦,永遠(yuǎn)只是,不斷逃避,遮掩,仿佛這件事不存在。每一次他難受,很快又好起來,不是他天生沒心沒肺,只是他會在心里挖個坑,把這件事,這個人,統(tǒng)統(tǒng)都埋起來。就像上一世的秦衍,明明已經(jīng)在他心里生了根,他卻還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只有在不經(jīng)意的睡夢之間,看到那人魂歸月下,他才會在夢里,覺得淚盈眼眶。又或是在不經(jīng)意時,踏過千山萬水,只為在某一刻,見到他留下的一絲痕跡,聽到他一絲傳聞。許多事,不是他眼盲,而是他早用心上的土埋了心上的眼睛,于是心盲至眼,對諸多事,視而不見。只是這個法子,總有極限。當(dāng)心上都被那些煩亂填滿,無處再放,又或者這件事巨大到無法掩藏,他便不知所措。他茫然看著遠(yuǎn)處明月,沒了一會兒,他忽然聽見庭院里響起了某種樂器的聲音。傅長陵微微一愣,他低下頭去,便見到長廊下,白衣人捻了一片樹葉放在唇邊,正低低吹著小調(diào)。傅長陵呆呆看著那個人,秦衍察覺他的目光,抬起頭來。傅長陵覺得,自己仿佛是已經(jīng)醉了,他從秦衍那一貫清冷的眼里,看到無聲的安慰與陪伴。一瞬之間,他突然知道自己的情緒該安放在哪里。他看著這個人,看著他的眼睛,他頓生無限勇氣,而后隨即而來的,是對這個人憑空而來的,無數(shù)欲/望。想擁抱,想親吻,想占有,想讓這個人與他永遠(yuǎn)在一起,永遠(yuǎn)陪伴,永不分開。就一路燃燒到他的大腦,秦衍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他起身躍到傅長陵窗前屋檐上,傅長陵正靠窗而坐,一只手拿著酒壇,一直腳輕輕曲著。秦衍掀了衣擺,從容坐到傅長陵腳邊,淡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但我想,你應(yīng)當(dāng)是需要人安慰的。”說著,秦衍轉(zhuǎn)過頭去,注視著他,平靜道:“我可以為你做些什么?”傅長陵沒說話,他靜靜看著他,秦衍笑起來:“容你任性一次?!?/br>“什么都可以?”傅長陵也笑了,秦衍想了一下:“違背底線不行?!?/br>“喝口酒行么?”“這自然可以?!鼻匮軕?yīng)下,抬手去拿酒壺,也就是那一瞬間,傅長陵突然灌了一口酒,隨后直接欺身壓了過來,吻到他唇上。酒香傾貫而入,傅長陵閉上眼睛。明月當(dāng)空而照,傅長陵和秦衍都心跳得飛快。許久之后,傅長陵放開他,他抬起眼,看著秦衍震驚的眼神。他輕輕一笑,用手背擦了唇角:“師兄,酒好喝么?”秦衍沒說話,他眼中神色千回百轉(zhuǎn),始終發(fā)不出聲,他似乎想罵他,又罵不出口,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又說不出聲。許久后,他扭過頭去,只道:“你醉了?!?/br>傅長陵自嘲一笑,他躺回去,靠著窗戶,順著秦衍的話道:“哎呀呀,好久沒有親過人了,師兄是不是被嚇到了?”說著,傅長陵扭過頭去:“玩笑罷了,別當(dāng)真?!?/br>秦衍低頭不言,傅長陵站起身來:“好了,去睡吧,這么晚了,師兄也該休息了?!?/br>秦衍抬眼看他,傅長陵跳回自己的房間,想了想,他沒有回頭,卻還是道:“師兄?!?/br>秦衍應(yīng)了一聲:“嗯?”傅長陵低啞著聲音:“今晚你陪我,我很高興,謝謝你?!?/br>“本來我是很難過的,可是你陪著,我突然就不難過了。畢竟,這是過去的事,最艱難的,也是過去的人。他們代表困苦,可我們,代表希望,”說著,傅長陵轉(zhuǎn)過頭來,笑著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