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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空隙,手上一甩,傀儡便在兩人交手之時朝著謝玉清破綻而去,也就是這一刻,一把劍從天而降,抵住越思南傀儡揮砍而下的大刀。越思南抬頭看去,卻是藺崖御風(fēng)在半空,他靜靜注視著她,越思南冷笑出聲來:“多年不見,藺家主風(fēng)采依舊啊?!?/br>藺崖沉默許久,只道:“藺家已閉關(guān)近二十年,越思南,多少恩怨,都放下吧?!?/br>“他人對作惡時,你不叫他們放下,如今我成了惡人,你卻叫我放下?”越思南大笑出聲來:“要殺就殺,要打就打,說這么多大道理做甚!來就是了!”話音落下,越思南廣袖一揮,千萬蟲偶從她袖中朝著眾人飛去,藺崖劍當(dāng)即旋回手中,并指在劍身上一抹,劍尖點火往前一劃,鋪天蓋地的火焰瞬間朝著蟲偶沖了過去。傅長陵站在悟道塔上,他周邊符文越寫越滿。“什么是大道之衍?”蘇問機不明白,傅玉殊仰頭看著傅長陵寫出的符文,聽傅長陵平穩(wěn)出聲:“我們無法用一場廝殺掩埋真相,如果習(xí)慣了用掠奪和殺戮解決問題,云澤毀滅,是遲早的事情。”“云澤欠了業(yè)獄,當(dāng)還。云澤百姓無辜,當(dāng)護(hù)。那就需要有一個人來,以身踐行大道?!?/br>“所謂參悟天道,”傅長陵閉上眼睛,“與其說參悟,不如說是舍身?!?/br>“我與秦衍能重生而來,不僅僅是因為上一世的你愿意舍去飛升的機緣。更因上一世的我,最終以身殉云澤。于天道而言,這樣的善,是它愿意給予我們機會的原因?!?/br>“而如今若要救云澤,就須按照天道的規(guī)則?!?/br>“我替云澤還了業(yè)獄的債,而云澤眾生,要學(xué)會還自己的債?!?/br>傅長陵說著,周邊已經(jīng)寫滿了符文。他席地而坐,閉上眼睛。符文在他周身飛快運轉(zhuǎn),他開始拼命吸取天地靈氣,靈氣從他周身流淌而過,而后又回歸天地之間,他似乎同天地融為一體。他似如一縷清風(fēng),一顆露珠,一道陽光。他從悟道塔出去,穿過廣闊的天地。他看見戰(zhàn)火紛飛,看見謝玉清和明彥廝殺不修,看著藺崖和越思南刀劍相加。魔修整體的戰(zhàn)力遠(yuǎn)高于云澤,哪怕有謝玉清藺崖這樣頂尖的修士能對抗一二,到午時之時,第一道防線還是破了。無數(shù)魔修踐踏著尸體沖入第二道防線,三宗弟子看著魔修如浪潮一般沖進(jìn)來,大喝一聲,也沖了上去。傅長陵跟隨著清風(fēng)繼續(xù)往前,便來到秦衍所在的城池。本就只是作為誘餌迷惑敵軍的城池,渡劫以上,不過一個秦衍坐鎮(zhèn)。秦衍身后全是普通百姓,而原本跟著秦衍固城的修士,早已不剩下多少。傅長陵過去時,就看見秦衍一人一劍擋在千軍萬馬之前,他腳下劃了一道線,無視尸體累積在橫線之后,他靜靜立在那里,生生沒讓戰(zhàn)線往前推進(jìn)一步。明修身上帶著傷,他低低喘息著:“晏明,你是業(yè)獄的人!你這么護(hù)著云澤,你拿什么對得起把你送到云澤的族人,拿什么對得起你的母親!”“我對不起他們,”秦衍抬眼看著明修,“等你們回歸業(yè)獄,我自會贖罪?!?/br>“贖罪?”明修不由得笑起來:“你什么贖罪?你若要真的贖罪,你就提劍回去,殺了傅長陵!”“我負(fù)業(yè)獄,自當(dāng)以命相償?!?/br>秦衍神色平靜:“但業(yè)獄之功法,不該流傳于世。今日我在此處,便不會讓你們上前一步?!?/br>“這么說,無論勝負(fù),你都不要你的命了?”明修冷笑出聲來,秦衍抬眼看他。“秦衍為業(yè)獄之人,卻傳承云澤之性,本就不該存于此世。諸君放心,送諸位魂歸黃泉后,”秦衍手上長劍一翻,“秦衍自當(dāng)追隨而去。黃泉路上,恩怨再償。”說完之后,人流像潮水一樣涌向秦衍。秦衍在那無盡的浪潮中,劍斬流水,身護(hù)朱門。傅長陵化作清風(fēng),跟隨在他周身,替他撥開朝著他涌來的人浪。他在晨光中凝視著秦衍的眉眼,從頭到尾,從始至終,無論前世,亦或今生,秦衍都始終堅守著他的劍,恩怨相報,因果相償。他付出的從不曾追問匯報,他欠下的都以命償還。這是秦衍的道。而秦衍,就是他的道。傅長陵身邊符文大亮,華光沖天而起,各宗門鐘聲大作,鳥雀之林間紛飛而起,一路趕往悟道塔。周邊是廝殺聲,是揮砍聲,是殺氣盈滿塵世,可隱約之間,秦衍卻始終覺得有一個人,似乎陪伴在自己周身。在鐘聲響起那一刻,他似乎隱約聽見一聲“保重”,可戰(zhàn)場砍殺聲太大,他不知這一聲“保重”,到底是他的幻聽,還是真實。天地靈氣匯聚,一路涌灌入傅長陵周身,便就是這一刻,江夜白猛地睜開眼睛。找到了!華光從無垢宮如巨浪一般朝著乾坤城卷席而去,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生靈紛紛被吞噬在這股巨力之間,化作靈氣增強這股巨浪。不過頃刻之間,乾坤城外便察覺這股驚人的法力沖來,謝玉清抬頭一看,便知不好,她毫不猶豫縱身往前,沖到眾人最前方,明彥意識到她做什么,驚得大呼出聲:“不要去!”他太清楚江夜白的實力,清楚知道江夜白這吞天撼地的一擊如果由謝玉清接下是多么可怖的后果!恐懼在他內(nèi)心瘋狂滋生,然而從謝玉清感知到危險來襲到她沖到最前方,長劍在她手上懸空一轉(zhuǎn)大開劍陣,而后江夜白靈氣瘋狂沖來,這一切不過發(fā)生于頃刻之間。上官明彥根本來不及思考,他只是本能的追隨而上,在強大的靈氣沖來的剎那,猛地?fù)踉谥x玉清身前。與此同時,藺崖看見著一道法光沖來,他縱身一躍,一把抱住越思南,越思南手上匕首果斷捅入他的腹間,藺崖感覺劇痛來襲的瞬間,長劍也同時從越思南身后插入,徑直貫穿了兩人。法光將兩人卷席入內(nèi),兩人身體在發(fā)光中一點一點消失。越思南咬緊牙關(guān),盯著藺崖:“藺崖,你就這么恨我?”藺崖輕輕一笑,他抬手撫向越思南的面容。“我不恨你,”他低啞出聲,“我只是希望,我們能一起走?!?/br>“下一世,我不會再放棄你,我會好好保護(hù),越思南。”話音剛落,藺崖靈力猛地炸開,在謝玉清之后,再一次抗住了江夜白法光的推進(jìn)。這兩次攔截讓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一個個頂尖修士躍到這法光之前,用盡全力與它抗衡。在這戰(zhàn)線最前方,是上官明彥的法陣抵擋在前,他在狂風(fēng)中死死抱著謝玉清,將所有靈力傾貫而出,在這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阻攔的法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