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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是秦雪巖驟然住院,現(xiàn)下肯定在醫(yī)院旁邊開門了。陳霖霖原是要跟著過來的,推遲之后就一直待業(yè)在家,接到尋聿明電話立刻和他預(yù)約了時間。見面那天是休息日,老陳也在家,看見尋聿明把藏了好幾年快發(fā)霉的普洱茶餅?zāi)贸鰜?,非拉著他品品,被老婆瞪了一眼才悻悻作罷,又換上一壺正山小種大談特談。中老年人大約都逃不開茶道的網(wǎng)羅,老陳旁征博引,口若懸河,說得唾沫星子橫飛。尋聿明一面躲,一面擦臉,堪堪捱了半個多小時,才被剛回家的陳霖霖解救出來。陳霖霖和老陳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是濃眉圓眼瘦臉盤,只發(fā)際線低那么一點點,距離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他一開口尋聿明就忍不住正襟危坐,像個聽教導(dǎo)主任訓(xùn)話的小學(xué)生。陳母也很熱情,隔三差五便往他們屋里送水果。陳霖霖嫌煩,直接下令讓他爸媽閉嘴,鎖上門說:“我爸媽就這樣兒,你別介意啊。我女朋友這兩天在家搞裝修,我回來住段時間。下回你去我老師那兒吧,在這兒鬧死了?!?/br>“在這兒就行,這兒挺好?!睂ろ裁鬟B忙擺手,他寧可忍受老陳的洗臉大法,也不想去莊奕那里憶苦思甜?!拔疫€是第一次看見陳院長在家的樣子?!?/br>沒想到他還懼內(nèi)。“我家遺傳,婦女能頂一個半天?!标惲亓夭碌剿闹兴耄值溃骸安徽f他了。你的資料莊老師都發(fā)給我了,我看了看,尋大夫得做好長期咨詢的準備了?!?/br>“我的情況那么嚴重嗎?”尋聿明禁不住皺眉。“倒也沒有很嚴重,但是所有心理問題都是冰山一角,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你要是想談一次話就好了根本不可能,再厲害的心理醫(yī)生也辦不到?!标惲亓胤_手里拿著的一沓A4紙,看著上面的資料說:“況且你的問題也不小啊,都開始酗酒了。”“我沒有酗酒!”反駁的話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失禮,尋聿明訕訕補充:“確實沒有,不信你去問莊奕,他也說沒有?!?/br>陳霖霖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問:“你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時候,還記得嗎?”尋聿明當然記得,記得一清二楚:“大一的時候,在品酒課上,我喝醉了?!?/br>斯坦福的課程安排很人性化,上午是高級代數(shù)和生物行為學(xué),下午就用品酒課給學(xué)生們放松心情。品酒課老師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白人公子哥兒,由于成天曬日光浴,單看膚色倒像個拉美裔。他穿一身格子西裝,栗棕色的頭發(fā)稍稍卷曲,無時無刻不在微笑。“恭喜大家!”進門還沒做自我介紹,他先道:“在你們迎來21歲之前,我們的品酒課將是你們唯一合法喝酒的機會?!?/br>教室里鴉雀無聲,他拍手說:“哦拜托!這難道不值得熱烈鼓掌嗎?”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節(jié)奏都透著敷衍。他也不生氣,撇撇嘴,道:“耶穌,看來你們真該喝點酒了。今天咱們?nèi)ゼ{帕谷參觀CastellodiAmorosa酒莊,校車在外面等著了。大家先到我這里簽名,然后依次上車。要是落下你可就回不來了。”加州的酒精管制相對其他州而言不是很嚴格,在坐的大多是偷喝過無數(shù)次酒的學(xué)生,其余沒喝過的也都興趣缺缺,來混個便宜學(xué)分罷了。不過聽說能出門,大家倒是很激動。尋聿明是一路跳級進的大學(xué),當時才十五歲,在家時外公管得又嚴,別說酒,連酒心巧克力都沒吃過。教室里幾十個人,只有他對酒精最好奇。教授帶領(lǐng)大家來到學(xué)校大門口的教堂前,清點好人數(shù),讓同學(xué)們依次登上去Napa的橘黃色大巴。斯坦福在陽光充裕的加州,面朝大海背靠沙漠,早晚溫差極大,最適宜葡萄等水果生長,附近酒莊很多。從學(xué)校出發(fā),到納帕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能看見湛藍天空下,被毒日頭烤焦了的金黃色草地,還有熱風(fēng)席卷過的白沙海灘。品酒老師抱著把木吉他在車前唱老鷹樂隊的,有會唱的同學(xué)便跟著一起哼唱,漸漸的都活躍起來。尋聿明懷抱一本獨自坐在車尾,前面隔著三個人是莊奕。他們兩個是班上唯二的亞裔,目前為止還沒說過話。但莊奕的名氣他有所耳聞,那是個很受歡迎的家伙,聽說打得一手好球。到酒莊后,同學(xué)們挨個下車,金發(fā)碧眼的向?qū)б呀?jīng)等在那里。教授和她很相熟的樣子,打過招呼就帶領(lǐng)大家往古堡里走。從圓拱門進去,穿過飽受風(fēng)沙侵蝕的石砌走廊,入目是四面彩繪的宗教壁畫,長長的木桌擺在中間,上面擱著兩排亮晶晶的玻璃酒杯。同學(xué)們得到老師許可,接連嘗試了兩種葡萄酒和一些不醉人的甜酒,跟向?qū)ё呦抡?,來到堆滿圓木桶的陰暗地窖。帶隊的兩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述各種葡萄酒的釀造和窖藏方式,酒意上頭,所有人都高興起來。尋聿明站在最外圈,抱著杯子淺淺啜了一口,小臉頓時皺在一起,好苦。莊奕從小跟著家里人喝酒,以前也來過納帕,因而只懶懶地站在門口,并沒往前面擠??匆妼ろ裁鞯纳禈?,他湊上來笑說:“你耳朵紅了。”“?。俊睂ろ裁縻躲犊粗?,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嘿嘿傻笑:“你別看,我不給你看!”“你不會是喝醉了吧?”莊奕看他腳步虛浮,顛三倒四,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扶著他胳膊問:“真醉了?你喝了多少?”尋聿明變戲法一樣,從身后掏出兩只沾了明黃色甜酒的高腳杯,獻寶似的說:“我都喝完了!”“……”他忒也老實,讓他品酒,他還真當可樂喝了,“咕嘟咕嘟”喝水似的,一口氣干了個底朝天。莊奕怕他耍酒瘋,一只手牢牢抓著他胳膊,附在他耳邊嚇唬他:“你耳朵好紅呀,大家都看見了。你可千萬別說話,一說話他們就把你的耳朵摘走了!”“我……”“還說!”尋聿明嚇了一跳,縮著肩膀迷迷瞪瞪地看他,驀地,舉起手食指抵在嘴唇上:“噓——”又偷偷笑起來:“你想偷我的耳朵呀?”同學(xué)們聽見動靜,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尋聿明壓根兒沒注意,還搖搖晃晃地傻樂,指著墻壁上懸掛的鐵銹色飛龍,嚷嚷著要解剖。莊奕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攤攤手,眾人哄然而笑。教授朗聲說:“哈哈哈,看來我們今天有個贏家了!”那天離開酒莊,尋聿明是被莊奕扛在肩上帶走的,出門時還踹了他一腳,口里嘟嘟囔囔:“臀大肌是人身上最……最大的肌rou,那么大!”“那次之后我就沒怎么喝過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