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鬼鬼祟祟道：“等一會兒，尋大夫！我剛剛在里面聽人說，好像有什么……醫(yī)療處的人找你，看起來挺嚴肅的。”

尋聿明一怔，向他道聲謝，掏出手機給岑寂打了個電話。

后者很快從病房樓里跑出來，將他拉到小花園，見四下無人，低聲說：“你可來了師父，今天早晨醫(yī)政處來了倆人，找老陳的。聽說有人把你投訴了！”

“投訴我？”尋聿明心里咯噔一下，早晨那碗麥片粥堵在胃里翻絞起來，“說為什么投訴了嗎？”

岑寂搖頭道：“沒呢。他們先找的老陳，老陳去辦事兒了沒在，又找的你。這會兒正跟會議室坐著等你呢?！?/br>
尋聿明惴惴不安，轉(zhuǎn)身往行政樓走，岑寂一把拽住他道：“你干什么去？”

“去找他們。”該來的總是要來，尋聿明知道躲不過，也沒什么可躲的，“什么事兒總得問清楚。”

“你還是先別去了。”岑寂拉著他往葡萄架后的小路走，“老陳不在，他們要是問你什么，沒人能幫你擋事兒?！?/br>
他力氣太大，尋聿明掙不開手，只能問：“你拉我去哪兒？”

岑寂指指前面，說：“心理門診，昨天剛裝修完開的門。你先過去避避，我跟他們說你去做心理咨詢了，等老陳來了再說?！?/br>
尋聿明想起昨晚剛和莊奕吵過架，不好意思面對他，何況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岑寂說得也的確有理，老陳不在他單獨和醫(yī)政處的人見面必定不利，萬一沒什么事卻留下話柄，以后也說不清。

磨磨蹭蹭走到門口，尋聿明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岑寂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他推到屋里，問前臺負責(zé)接待的小姑娘：“你好，莊醫(yī)生在嗎？”

陳霖霖恰好下樓，看見尋聿明，笑問：“尋大夫，你怎么來了？”

“你來得正好！”岑寂見到他，將前因后果簡略一說，囑咐道：“你快給你爸打電話，問問他去哪兒了。我先回去，他們還等著呢?！?/br>
陳霖霖忙撥通老陳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尋聿明問他：“莊奕沒在嗎？”

“他出門辦事兒了，一會兒就來?！弊屒芭_給他倒杯水，陳霖霖安慰說：“你別著急，我爸手機整天靜音。等會兒他看見我的未接，肯定回過來?！?/br>
尋聿明勉強扯了扯嘴角，道：“可能到市里開會去了。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兒。”話雖如此說，心里卻止不住發(fā)慌。

陳霖霖陪他坐了一會兒，又說：“要不你去莊老師辦公室等吧，我?guī)闵先?。?/br>
尋聿明本想拒絕，見陳霖霖已經(jīng)登上樓梯，只得跟過去。

莊奕的咨詢室是醫(yī)院旁邊兩棟連體別墅改建的，裝修風(fēng)格簡約溫馨，到處鋪著暖色木材。他的私人辦公室在二樓，陳霖霖把他送進去，道：“你等一會兒吧，我再去打個電話試試?！?/br>
尋聿明點點頭，關(guān)上門，房間里只剩了他一個。

這間屋個套房，面積不是很大，門對面有扇窗戶。尋聿明掀開窗簾，遠處正是醫(yī)院病房樓，隔著一段距離也看不清那邊的情形。

他轉(zhuǎn)過身，見桌上擺著三只金屬相框，左邊是莊奕和父母家人的合影，中間是他在NCAA奪冠時，抱著獎杯彩帶飄揚的畫面，照片上的人年輕飛揚，意氣風(fēng)發(fā)。

尋聿明摩挲著相片上的人影，嘆了口氣，目光移到右邊，卻只看見張白紙。

他皺了皺眉，拿起相框，房門忽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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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陪伴

房門被擰開，莊奕走了進來。

尋聿明被抓個現(xiàn)行，手里的相框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好訕訕道：“對不起，隨便看了看。”將相框擺回原位。

莊奕看看他的手，視線掃過墻角的柜子，頷首說：“等很久了？”

“沒有，剛來沒一會兒?！?/br>
尋聿明繞到辦公桌側(cè)面，見他穿著昨天穿過的那套黑西裝，領(lǐng)口兩顆紐扣一高一低，扣錯了位置。他是非常注重儀表的人，鮮少如此失禮。

“你這里?！睂ろ裁髦钢缸约旱念I(lǐng)子，“系錯了?！?/br>
他本意是“你扣子系錯位置”，莊奕卻會錯意，從領(lǐng)口里掏出一根紅繩，挑眉問：“想要回去？”

那是根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紅繩，但繩子底端吊著一塊碧瑩瑩的溫潤美玉，不大，成色極好。尋聿明看著自己的舊物，不由得一愣，道：“不是，我是說你這里，扣子系錯了。”

莊奕微微皺眉，推開對面墻上的門，進洗手間照鏡子。尋聿明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東西他戴著始終不妥，跟過去說：“你把玉還我吧。”

“那你先把戒指還我。”莊奕瞥了他一眼，脫掉外套遞給他。

尋聿明抱著他的衣服，看他慢條斯理地解開紐扣，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莊奕是典型的運動員身材，卻不像運動員筋rou虬結(jié)。他常年運動，保持著極低的體脂率，肌rou線條流暢清晰。

尋聿明側(cè)開臉，道：“戒指是你送我的，玉是我借給你的，怎么能一樣。”

有借須有還，從沒聽說贈與也能單方面撤銷的。

莊奕左手無名指不停跳動，連帶著其他手指都不利索。那顆紐扣只有米粒大小，他扣了兩下沒扣好，頓時煩躁，沒好氣地說：“偏不還?！?/br>
尋聿明聞言，不禁想笑，把外套塞給他，扳過他寬闊的肩膀，親自給他扣紐扣。莊奕任他擺布，老老實實站在他面前，低頭剛好看得見他頭頂?shù)膬蓚€旋。

一個旋好，兩個旋壞。

這家伙看著斯斯文文，滿身書卷氣，其實一顆心上生了十七八個竅，壞主意多得很。

尋聿明莫名其妙打個噴嚏，抬起手背揉揉鼻梁，抬頭看他：“你講我壞話？”

“沒有?！鼻f奕面不改色，神情嚴肅地看著他。

尋聿明輕輕哼了一聲，繼續(xù)幫他扣扣子，手指移到鎖骨之間，那里有一塊小小的三角形疤痕，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清。

他動作頓了頓，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莊奕反應(yīng)出奇的快，一把抓住他道：“說了不還。”

尋聿明臉一紅，耳尖立刻燒起來，抖著手扣好最后一顆紐扣，匆匆逃離衛(wèi)生間。

莊奕穿上外套，跟出來說：“走吧，去醫(yī)院。”

已經(jīng)十一點了，尋聿明看看手機，老陳那沒消息，岑寂也沒來電話，醫(yī)院里什么情形都不清楚?？刹换厝ビ衷趺崔k，總不能一直躲在這里。

莊奕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