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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他撳滅煙頭,邊往辦公樓走,邊問:“你好好的查人家干什么?”二人出得教學樓,經(jīng)過一排排紅楓,秋葉旋落在他肩頭,莊奕抬手撣開,道:“我想知道他還活著么。”叢燁將他帶進辦公樓的檔案室,從最后一排柜子里翻出一封落滿灰的文件夾,標簽上寫著一個名字——江海平?!笆撬麊??”莊奕打開封線,抽出第一頁,左上角貼著一張老式黑白一寸照,邊框還是壓成荷葉邊的。相片里的人年輕斯文,看上去有些嚴肅,和中午尋聿明在桌上描畫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是他?!?/br>叢燁關上柜門,走進辦公室,坐下說:“這人我知道,他以前是西灣的古語言學老師,水平很高,聽說當年還糾正過鳩摩羅什翻譯的經(jīng)文錯誤?!?/br>莊奕抬眼道:“這么厲害?”叢燁笑笑,嘆了口氣:“厲害是厲害,可惜命不好。他性格太孤僻,獨來獨往,年輕時候被小人誣陷,那時候又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朋友幫他說話,最后百口莫辯,去挖了十來年的廢井。后來倒是找到證據(jù)給他昭雪了,學校還讓他繼續(xù)任教。但十幾年的無用功做下來,看不著一點希望,整個人的精神已經(jīng)崩潰了。而且他走這么長時間,他老婆等不了,也帶著女兒和他離了?!?/br>“等他再回來都一把年紀了,這么多年不上課,工齡不夠也沒法評教授,只能慢慢攢課時。學生們看他那個樣子,都不大喜歡他。校里體諒他遭遇可憐,只能盡量照顧他,做學生的思想工作,順便多給他安排幾節(jié)課,好容易才讓他在退休前評上了副教授。”莊奕聞言,一時默默,想起尋聿明的言行舉止,再想想他從小的生活環(huán)境,外公縱然再疼他,也無法彌補他缺失的家庭關愛,一個沉默寡言受過傷的老人,帶著一個性格內(nèi)向孤僻的小孩,要他如何活潑得起來。“那他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可還活著?“那就不知道了?!眳矡詈瓤谒?,道:“他退休以后人事關系轉到社會上,學校只有他以前的檔案,倒沒聽說他去世的消息。他一直住著學校分的房子,你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莊奕道過謝,重新回到家屬區(qū),敲了敲尋聿明的門。他想親口問問他,外公是否還在人世,如果已經(jīng)去世,又是哪一年出的事。想到這里他便心跳加速,總覺得此事關系重大,隱隱約約和過去種種聯(lián)系到了一起。半晌,室內(nèi)毫無動靜,尋聿明居然不在家。他還病著,又剛吃過藥,會去哪兒?能去哪兒?莊奕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沒人接,碰巧樓上阿姨拎著一網(wǎng)兜土豆回來,見他守在門口,好心道:“他家沒人,我剛才看見他家明明出去了。”“您認識他?”莊奕仿佛在沉沉黑夜中看見一盞明燈,忙問:“那您知道江海平教授現(xiàn)在去哪兒了嗎?”阿姨眉頭一皺,叉著腰說:“喲,那不知道了,老江頭都搬走六七年了啊?!?/br>“這樣啊,謝謝您。”莊奕大失所望,六七年前尋聿明還在讀博,他們家經(jīng)濟拮據(jù),守著不要錢的房子不住,又能搬哪兒去。他回駕駛室里默坐片刻,又給尋聿明打了一通電話。尋聿明掏出手機看看,見是他,按了關機鍵。外公瞥見,抓著他手腕,緩緩問道:“怎么……掛別人電話?”尋聿明蹲下身,反手握住外公胳膊,靠在他身上,“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我做錯了,外公。”他錯不在瞞著莊奕,而是不該回來,回來也不該遇見他,遇見他也不該任由他接近自己,即便要與他來往,也萬萬不該讓兩人的關系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一步行差踏錯,事情便不受控制了。尋聿明無比憎恨自己,面對莊奕,他竟是個毫無自制力可言的人。外公低下頭,布滿褐斑的手摸了摸他腦袋,“外公拖累你?!?/br>“外公!”尋聿明急了,單膝跪在草地上,正色道:“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么?!?/br>當初他父母只圖片刻之歡愉,有了他卻不要他,是外公把早產(chǎn)多病的他帶回家,從一尺兩寸長的小不點,一直養(yǎng)成現(xiàn)在一米八的尋大夫,他為外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何談拖累。“你不把外公當拖累,人家也未必把你當拖累?!蓖夤逯槪Z氣卻溫和似笑,“你只知道說外公,自己怎么就不敢告訴人家?”“我……”尋聿明沒想到,他居然會被外公堵得啞口無言,“那不一樣的,外公?!?/br>那不一樣,莊奕的人生里可以有無數(shù)段感情,未來那么長,他還有無限可能,不缺他尋聿明一個。但外公不同,尋聿明只有外公,外公也只有小明,他怎么能把這么重的一個包袱交給莊奕,那又是何其自私。“怎么不一樣?!蓖夤溃靶∏f他……不嫌棄你?!?/br>誰沒有父母家人呢,誰活在世界上沒有幾個負擔呢,難道彼此深愛的兩個人,連為對方分擔一點困難都不愿意?何況,這點小事對漫長人生而言,又算什么了不得的困難。“外公?!睂ろ裁魍萄柿艘幌拢植恋粞劢堑囊稽c濕潤,忍不住說:“我可能……我以后也會像你一樣。”一樣的性格,一樣的病癥,一樣的遭遇,命運往往是個輪回。尋聿明當然知道莊奕不會嫌棄他,相反的,假如莊奕明白真相,只是出于責任都不會放棄他。但這正是尋聿明最怕,也最不敢面對的。他不能把莊奕拖進來。如果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僅僅是外公,他絕不會膽怯,可偏偏是他無能為力的疾病。他是最優(yōu)秀的大夫,手下救人無數(shù),卻唯獨治愈不了自己最愛的人。既然知道這種鈍刀割rou的滋味有多難受,他又怎舍得讓莊奕也經(jīng)受一次。這世界上有許多難事,人長大后煩惱似山洪傾瀉而來,尋聿明經(jīng)歷得多了,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面對,只有莊奕不行。莊奕是他心底最軟的一塊角落,是他干涸生命里僅有的一眼泉,是他翻來覆去無數(shù)個難眠之夜的慰藉。尋聿明愛護他,就如當初他愛護自己。外公一愣,顫抖的手捧起他的臉,激動之下話便說不完整:“你……怎么你……真的?”尋聿明看著外公溝壑縱橫的臉,那雙渾濁的眼里布滿紅血絲,他忽然覺得自己好殘忍,何必告訴外公呢,何必讓他在最后的日子里還不能安心。即便自己真有那一天,外公也不會看到了。仰頭風干眼淚,他扯謊道:“我猜的外公,我亂說的?!?/br>“去……檢查!”外公一只手伸在半空中,搖搖晃晃,指著草坪后的醫(yī)院大樓,“做檢查!”尋聿明怕他情緒波動太大,強行抓住他右手,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