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艾斯說的，艾斯不是代表魔法島站在這里，是代表著艾斯個人，是代表著亡界的骷髏王。

茨瓦爾很溫柔，也很遺憾。他道：“如果你早上100年，不，哪怕是50年出現(xiàn)在小位面都還有可能，但現(xiàn)在太晚了?！?/br>
這是今天茨瓦爾第三次提出，太晚了。

艾斯不解，“為什么？”

“在發(fā)現(xiàn)你，還有魔法島島主的學生，也就是我所謂的師弟出現(xiàn)在圓形競技場以后，我已經(jīng)讓所有快要崩潰的占星傀儡前往空間裂縫了?！贝耐郀柕脑捄軠厝?，也很冷酷，很無情。

“他們前往空間裂縫？”艾斯似乎明悟了什么，他喃喃道：“他們是通過空間裂縫前往現(xiàn)世的？你派快要崩潰的占星傀儡去現(xiàn)世，你想做什么？”

艾斯想起之前在不夜城要自爆的幾個占星傀儡，面色冷了下來，心也是。

之前，他在現(xiàn)世見到的占星傀儡，他都以為他們是趁守軍不備，硬闖過空間節(jié)點的。

現(xiàn)在，他卻清楚，小位面早已有避開空間節(jié)點抵達現(xiàn)世的辦法。

之所以沒有占星傀儡大面積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不要引起現(xiàn)世強者的注意，注意到空間裂縫，提前封鎖。這次，茨瓦爾這樣直接的告訴他，很可能他已經(jīng)把所有準備就緒的占星傀儡都派了出去。

能通過空間裂縫的占星傀儡都至少有八級，如果他們的任務(wù)就是去人口密集的城池自爆……

不是所有的城池都像不夜城，會有那么多的高手坐鎮(zhèn)。

茨瓦爾話語溫和，透露的意思卻猶如寒冰般殘酷，“你不是都明白嗎？”

“我并不明白?！卑共豢蜌獾溃骸霸┯蓄^債有主。他們能殺死幾個王公貴族？能殺死幾個強者？死在他們手下的不都是無辜的平民嗎？800多年前，他們也是這樣的平民啊。對弱者下手，對手無寸鐵之力的人下手，太卑劣了?！?/br>
茨瓦爾平靜而又固執(zhí)，“你說歷史應(yīng)當被銘記。可他們沒有未來，也沒有后代，誰會記住他們遭受的痛苦，誰能譴責害他們至此的兇手？他們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報仇，我不能阻攔他們。”

“當他們手上沾滿了無辜的鮮血以后，他們再也不是單純的受害者了，他們是加害者。”艾斯道：“他們茍延殘喘的活到現(xiàn)在，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活成他們曾經(jīng)最憎恨的模樣嗎？”

“你沒有經(jīng)歷過被烈火灼燒的痛苦，你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被親人驅(qū)逐，你沒有被稚子丟過石頭，被憎惡，你沒有辦法對他們曾經(jīng)遭受過的感同身受，所以你也沒有資格對他們的行為評價。你覺得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嗎？那是因為他們身邊都是他們的同類。”茨瓦爾有雙可以看破一切的淺色眸子，他不愿意再與艾斯說下去，“你就待在這里吧。我同意你說的一切很吸引我，等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我相信我會需要你的幫助。我也可以承諾你，盡我所能的庇護你的親人，你的城池……”

“……這樣不好嗎？如果魔法島贏了，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他們；如果我贏了，你就教導大祭司怎么修改符文，我也會給你應(yīng)有的待遇，會給你比大祭司還要崇高的地位。”茨瓦爾句句為艾斯考慮，十足的蠱惑人心。

艾斯的眸子沉靜，沒有絲毫的動搖。

艾斯還是不明白，“為什么？”

作為小位面的實際掌權(quán)人，也是這里最高戰(zhàn)力，茨瓦爾明明有權(quán)力，也有威信卻管束那些失去理智的占星傀儡。

茨瓦爾道：“因為我有我的理由，必須贏得這場位面戰(zhàn)爭?！?/br>
茨瓦爾很是為他可惜，他手向前一抓，有道星光被他抓到了手里，明亮的，耀眼的，也是噬命的，“你知道的。我不想殺死你。但留你在這里，我不相信有任何法陣可以封印住你，我也沒有精力親自看管你。”

艾斯感受到陣強烈的威脅。

他這才清楚，如果最開始茨瓦爾就對他們?nèi)σ愿?，海因里希根本不可能跑掉。茨瓦爾再不擅長戰(zhàn)斗，他也是超越圣階的存在，與圣階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茨瓦爾道：“我再給你最后次機會?！?/br>
艾斯從空間護腕里取出白骨法杖，這還是他到達玫瑰花海之后第一次取出他的法杖。

這也是他的回答。

……

諾恩他們陷入了場苦戰(zhàn)。

諾恩已經(jīng)不記得他撕碎了多少占星傀儡的身體，可能有他之前在位面戰(zhàn)場撕碎的差不多多了。而更可怕的是，他們現(xiàn)在深入敵方的腹部，有源源不斷的占星傀儡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趕來，有黃金村的，也有越來越多不是黃金村的村民出現(xiàn)，而他們孤軍作戰(zhàn)，沒有援軍。

即使諾恩是黃金巨龍，他也感覺到體力被消耗越來越快。

之前跟著諾歐他們的小占星傀儡，叫小約翰的，還沒有扛過第三波攻擊，就被打趴下了。諾歐直接把他埋到大地深處，說等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再把他挖出來，喚醒。

不過諾恩非常懷疑，他們還能不能扛到戰(zhàn)斗結(jié)束。

這些占星傀儡就是天生的戰(zhàn)爭兵器，他們悍不畏死。就連他也要被這些無窮無盡的占星傀儡拖垮，他不相信天盾劍圣、雅各布能比他堅持的更久，尤其是雅各布，他早已感覺雅各布已經(jīng)到達極限——他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諾恩再次俯沖而下的時候，他聽到諾歐給他傳音，“我開路，你帶著天盾、雅各布往西南方?jīng)_出去，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br>
諾歐的審判之劍上發(fā)出妖異的紅光，海瀾斗氣的顏色越來越深，化作黑色的深海烈焰纏繞著他的劍，感受著劍上的鋒芒，就是諾恩也生出退避三舍的心。

他們西南的方向，是小位面的首領(lǐng)瓊。

因為有瓊在，那條路沒有其他高級占星傀儡守護。

諾恩立即明白了諾歐的決心，他對諾歐的決定感到不可置信，但就像他認可艾斯那樣，他也是如此認可諾歐的。

是他們一起把它從龍蛋里孵化出來，一起把它養(yǎng)大的。

他的爪子分別抓起雅各布、天盾劍圣，對諾歐道：“你不會有事的。如果你有事，我就把他們兩個丟給瓊，給他做飼料，也會救你走的?！?/br>
天盾劍圣也聽到了諾恩的話，他的眼角瘋狂抽搐。

雅各布也聽到了，但他剛剛被諾恩抓起，就感覺四肢無力，連動下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其實，他早已經(jīng)到了極限，完全是憑著一口氣在支撐。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法反駁諾恩。

諾歐沒有絲毫遲疑道：“我不會死的?！?/br>
艾斯還不知道被傳送去了哪里，沒有見到艾斯前，他絕對不會死的！

他把全身三分之二的斗氣都匯聚到了審判之劍上，雖然周圍有數(shù)千占星傀儡，但他的視線牢牢的鎖定住了瓊，就像瓊一直緊緊盯著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