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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jiejie”還真是每次見他都是這副不情不愿的模樣,一張姣好的面容硬是僵成了棺材板。裴晚晴看了看他半敞的衣衫,皮膚上曖昧印記未消,空氣里彌漫著淺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雖然已經被風帶走了些許,但仍舊逃不脫裴晚晴敏銳的嗅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輕輕松松便能推斷不久前發(fā)生過什么事。雖然她早就明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風流成性,換人比換衣服快,可前段時間始終沒什么動靜,頗有一種浪子回頭的趨向,才剛剛安定了沒多久,一朝又被打回了最初那副慵懶不羈的德性,好像全天下崩了都跟他沒多大關系。其中緣由稍加思索,便能摸透出個所以然來。一定很顧念寒有著脫不開的聯(lián)系。裴晚晴心里所想眾多,面上不露聲色,嘖了一聲,一如既往地嘲諷:“你還真是很有閑情逸致?!?/br>“彼此彼此?!迸狷Q之泰然自若地勾起唇角,他的黑發(fā)隨意的垂下,發(fā)下露出一雙如墨的眼,眉目精致如畫,朱砂痣奪目,無端多了幾絲頹然的美意。若要靠美色吃飯,裴鶴之當之無愧在裴家排第一,不僅如此,放眼望去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幾個像他這般一眼驚艷到底的人。即便是裴晚晴不喜歡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生的好,一方面也很明白那幫Omega是為了什么而來。裴鶴之見她走近,勉為其難地攏了攏衣領,讓自己看起來勉強算個正人君子:“這次的事情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br>他指的是顧念寒盜取文件的事情。裴晚晴聽出來了他的意有所指,臉色變了變,正想要想往常那樣譏諷相對,卻不知想到什么,又將話給吞了回去。她深深了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聲音道:“我這次來不是跟你談這些的?”裴鶴之挑眉,饒有趣味:“那是什么?”裴晚晴面色蒼白地在裴鶴之對面的沙發(fā)上入座,沉默了半晌,似乎打了通篇腹稿,這才輕聲道:“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br>“哦?”這倒是令裴鶴之萬萬沒有想到。裴晚晴咬了咬唇:“龍叔…死了。”她話音才落,只聽見一聲刺耳的巨響,裴鶴之倏地坐直了身子,剛剛的懶散之情不盡數消退,眼底一片沉默的涼。“怎么回事?”裴晚晴深吸了一口氣:“前幾天家里來了一個陌生男人,是個罕見的無性別者,說是想找顧念寒,準備用你作餌來引他出來。龍叔怕這件事對你不利,非要向你告之…被母親發(fā)現了?!?/br>雖然沒有下文,但結果可想而知。茹恩做事向來殺伐果斷,對于背叛者自然是格殺勿論,就連身邊的親信都沒有放過。她說話的時候手指微微顫抖,仔細看還能發(fā)現眼眶濕潤的紅意。雖然是茹恩是母親,裴晚晴剛出生那會,當時的茹恩還不是Omega亞洲協(xié)會的會長,只是一個說得上話的高層,由于事務繁忙很少能騰出空陪伴子女,外加上裴老極少回家,裴晚晴童年所有的時光幾乎都是在龍管家那里度過的,他的存在無異于半個父母。“龍叔一生未嫁,也沒子嗣,為的就是一輩子奉獻在裴家,沒想到他就這么沒了……母親她,怎么忍心下得去手?”裴鶴之沉默地看著輕輕抽泣的女人,他用力的握了握拳,這才勉強抑制住體內凜然的殺意。若說裴家他唯一放不下的兩個人,一個是愛他育他的母親,另一個就是待他如己出的龍管家,此時先后死在裴家的茹恩之手,他可還有忍氣吞聲的必要?Alpha的信息素剎那之間爆出,海潮一樣鋪天蓋地地打來,首次見識到裴鶴之真面目的裴晚晴打了個哆嗦,恐懼涌至心頭,差點兒就要尖叫出聲。她抬眸驚恐地看向面前人,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怪物。裴鶴之開口,聲音冷涼:“說說,你想怎么合作?”裴晚晴勉強忍住了淚水,她用手背擦拭,抬起頭時收整掉所有脆弱與破綻。“我知道你因為二夫人的事一直記恨與裴家,母親現在一直試圖除掉你,應該有準備同那怪家伙聯(lián)手的打算。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切動向,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會盡力而為?!?/br>“你想要什么?”“你想把裴家禍害成怎樣都無所謂,就當是我們欠你的。但我只有一個請求?!迸嵬砬缒救坏?,“就是希望你能最后能留我母親一口*氣。我們母女遠走高飛,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br>當她發(fā)現裴鶴之的真實身份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明確意識到,以裴鶴之現在的根基與能耐,茹恩是斗不過他的。這個男人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任人欺凌的私生子,他從小到大的偽裝里積累著龐大的能量,為的就是給予裴家這個搖搖欲墜的外殼致命一擊。小小年紀就懂得笑里藏刀,圓滑世故,將整個裴家都玩弄于鼓掌,這么多年下來,這些究竟塑成一個多么可怕的人?如果現在不表明立場,早晚有一天她們母女會雙雙折在他的手里,挫骨揚灰。裴鶴之沒有接著回答,他正在權衡利弊。他對裴晚晴不信任,對裴晚晴的合作提議不信任,唯一信任的,大概就是龍叔死后面前女人放下尊嚴的失態(tài)。他不輕不重地嗤笑:“你就不怕茹恩知道這件事,把你也處理掉?”“如果母親真的要殺我,那我也沒什么可說的。”裴晚晴平靜道。她心底苦笑,又何嘗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她的父親,兄長,龍管家先后過世,她身邊除了茹恩以外再無他人,如果連親生母親都要她的命,除了認栽以外毫無辦法。裴鶴之似乎明白了她的所念所想,眼眸里那抹淡薄的戾氣收斂,淡聲道:“就算以后你母親想要殺了你,你也要繼續(xù)護著她嗎?”裴晚晴不言,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不動分毫的堅定。“真是可憐可悲?!迸狷Q之微微閡眼,嘆了口氣,“如果只是這樣,我接受你的合作。”聽他這樣講,裴晚晴發(fā)自肺腑地舒了口氣,一時間肩膀上沉甸甸的重物不存,從內到外輕快了起來。裴鶴之摩挲著手指,眼底一片陰郁的鴉色。以他以前的目標來看,他要玩垮裴家,讓茹恩基業(yè)盡毀,事業(yè)全無,讓她也嘗嘗一敗涂地的味道,他要當面問清楚母親當年的死因,如果有必要當然還有要茹恩的命。即便是現在口上與裴晚晴談成了協(xié)議,但如果時機成熟,他依然會毅然決然地向茹恩出手。“對了,還有件事?!迸嵬砬缤蝗话櫫税櫭?,“關于顧念寒,他前幾天來了一趟裴家,專程為你來的?!?/br>裴鶴之倏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