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利器，一記腿風(fēng)劃過，又快又狠，兩三下就放倒了身后人。

“媽的?！盇drian被迫挨了一拳，咬牙啐了聲，眼底沉郁一瞬。

他幾步追上，將槍反握，手起槍落，重重敲擊在顧念寒的后頸上。

顧念寒猝不及防被這一下敲的眼前發(fā)懵，向前方跌去，然而下一秒?yún)s猛地被人摁住胳膊，用力往背后擰去。

劇烈的疼痛炸開，顧念寒面色慘白地驚叫出聲，肩關(guān)節(jié)脫臼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跟抽了氣一般跪在地上。

“念寒！”

裴鶴之神情一變，剛準(zhǔn)備有所動作，只聽見空氣中槍響一瞬，巨大的沖擊力使他迫不得已后退幾步，燒灼的痛意自前胸蔓延，瞬間貫穿至整個身體。

“不好意思，我不想玩了?！盇drian冷冷地看著他，“游戲結(jié)束?！?/br>
Adrian的聲音好像被隔絕在屏障里，聽不分明。

前胸中彈的這一剎那，時空定格，所有的一切都極為緩慢地展示在眼前。

裴鶴之怔怔地看著Adrian，然后是顧念寒崩潰的面容，然后是蒼白灰蒙的天空。

鮮血漸在他的臉上，宛如開出一朵妖異的花，同那顆血紅的淚痣一樣刺目耀眼。

裴鶴之的身體憑著重力不受控地向后倒去，像是脫線的風(fēng)箏，徑直墜下山崖。

“裴鶴之！”顧念寒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瘋了一樣的掙扎起來。

裴鶴之投身至那枯萎的深淵之中，風(fēng)卷過枝葉雜草，觀景臺的斷壁前空無一人。

整整數(shù)十秒，山谷只能聽見顧念寒回蕩的哭喊。

Adrian一直等著他嗓子喊啞，嗓音破裂，再也叫不出聲，這才大步走向他，一把扯起顧念寒的頭發(fā)，看著他完全碎裂至死寂的雙眸，以及滿是淚水的漂亮面容。

顧念寒那如天神般不近人情的冷漠盡數(shù)破碎，他像是這塵世間每一個痛失所愛的凡人一樣，流露出最為深切的痛苦與絕望，這是能在顧念寒臉上看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人氣”。

“把淚擦干凈，你應(yīng)該討好我的?！盇drian滿足地笑起來，溫柔的將顧念寒眼角的淚水擦掉，然而他的手指剛剛出碰到顧念寒的皮膚，便被對方狠狠地甩掉。

“別碰我！”顧念寒雙目赤紅，“你這個瘋子…”

Adrian似乎吃了一驚，他收回被打得發(fā)紅的手，好整以暇地笑：“你現(xiàn)在除了待在我身邊，還能去哪？”

他把顧念寒最后的庇護所也摧毀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留在自己身邊，顧念寒無依無靠，無處可去。

一想到此，Adrian的內(nèi)心便有種扭曲的晴朗，僅僅是想一想，便足以令他快樂到渾身顫抖——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努力，辛辛苦苦登上了組織的首位，也正是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他希望自己能是Brent的唯一，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

他會讓顧念寒后悔于當(dāng)初從自己身邊離開，他要讓顧念寒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顧念寒大概是悲痛到了極致，眼淚已經(jīng)哭不出了，頹然地跪在地上，目光呆愣筆直地望著山谷之下，指甲里布滿血污，但他卻無所察覺。

他的眼神里什么都沒有，好像靈魂全被抽空，渾身上下只余下這么一副華麗的空殼子。

Adrian并不喜歡這樣的顧念寒。

這不是他想要的“雁子”，更不是他所謂的“心甘情愿”。

Adrian皺了皺眉，放開顧念寒的頭發(fā)，對方便隨著他的動作無力地垂下頭。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里，顧念寒便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句行尸走rou的軀殼，渾身上下竟然毫無半點兒生氣。

Adrian冷哼一聲，不再注意死人一樣的Omega，對旁邊人道：“把他帶走。”

第69章勸你老實些

顧念寒再醒來后，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身穿白褂的醫(yī)生出現(xiàn)在視野一角，見他醒來以后微微點頭：“顧先生?！?/br>
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

不對。

顧念寒頭腦發(fā)麻發(fā)脹，記憶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開又拼湊在一起，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他現(xiàn)在一時無法分清自己是在夢里還是深處現(xiàn)實。

醫(yī)生在他醒來后便離開了，他一個人木然地坐在這間陌生的房間里，渾身被清洗干凈，衣服也被換成新的，脫臼的胳膊已經(jīng)被治好，肩部用繃帶固定穩(wěn)妥，無法隨意亂動，只能像一個人偶一樣僵硬的坐著。

顧念寒昨晚夢里閃現(xiàn)過一遍又一遍裴鶴之中彈后摔下山崖的場景，再接連不斷的死亡過程中裴鶴之面容逐漸變得模糊，看不分明，他發(fā)了瘋一樣沖向他，卻只能觸碰到裴鶴之的衣袖一角。

哪怕是知道從那樣高的地方中彈摔下，生存率渺茫，但顧念寒還是不敢相信裴鶴之死去的事實。

他會活下來的對吧？

顧念寒小心的從領(lǐng)口拿出戒指項鏈，顫抖著在上面吻了一下。

說不定，裴鶴之就活著呢？

他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與其說是自我安慰，倒不如說是自我麻痹，將自己籠罩在虛偽的保護層里，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個無所依靠的世界中獲得片刻安撫。

由于長時間的哭喊顧念寒嗓子發(fā)啞，淚水也早已流干，眼眶腫的嚇人，一說話便是灼燒般的痛，他木楞地坐在床上，盯著墻壁發(fā)愣。

有人推門而入，入目便是顧念寒微微仰著頭，陽光照射在修長優(yōu)雅的脖頸上，勾勒出小巧精致的喉結(jié)與精致的鎖骨，美麗脆弱得像一只展翅欲飛卻被折斷翅膀的蝴蝶。

那人喉結(jié)微微一滾，將不該有的欲念壓下，道：“顧先生，我們老大請你過去一趟?！?/br>
顧念寒不知是否聽見對方的話語，只是兀自看著遠(yuǎn)處發(fā)呆。

那人微微加重語氣：“顧先生？”

顧念寒像個人偶一樣寂然許久，才輕聲道：“滾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應(yīng)該不是B市，看樣子是Adrian自己的宅邸，大門口整整兩排待命的保鏢，要想跑出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顧念寒不知在床上做了多久，才慢慢的下床，隨便披了一件外衣，赤著腳踩在地毯上，開門走出去。

剛剛進(jìn)屋喚他的人一直侯在門口，見顧念寒出來立刻給他帶路。

剛剛靠近正廳，顧念寒便聽見了Omega甜膩的喘叫聲。

Adrian正坐在沙發(fā)上，手心里端著紅酒，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正在地上行著茍且之事的兩個人，看見顧念寒后遠(yuǎn)遠(yuǎn)沖他一舉杯。

顧念寒看著面前的景象，臉色瞬間慘白。

那Omega幾乎被玩弄的不成樣子，臉頰通紅一片，應(yīng)該是被下了藥，不顧臉面地跟Alpha放